做个快乐村妇(外一篇)
乡下的5月,是个忙碌的充满希望的季节,大田里到处是忙碌春播的身影,山间小鸟也在忙着筑巢,各种各样的花也在竞相绽放。就在这迷人的季节,我回到了盛满我童年的欢乐又放飞我梦想的老家。
母亲家的房子不再是我童年住的茅草房,五间亮丽的瓦房,宽敞的院子,院子的东侧还有四间专门放粮食、种子、农具的捣制房,那平整的房顶秋天摆上了玉米、花生、黄豆、红豆,每天望上一眼那幸福是满满的。院子西侧是猪、鸡、鸭、鹅的世界。早上起来,在农家的大锅里做饭、炒菜,在宽大的厨房里穿行,自由自在,再也不用像在城区里那迈不开大步的厨房里那样小心翼翼,也不用算计水费,按一下电钮,院子里的井水哗哗流进家里的水缸。站到街上,吸着被露珠一夜洗净的空气,放眼望去,家家房顶都升腾着袅袅炊烟,左邻右舍饭菜的清香也就飘溢出来,不用看就知道他们家做啥饭,炒啥菜。此时,再也不用在那喧嚣的市场讨价还价去买菜,也不用担心瓜果蔬菜里的农药,也不用担心肉、鱼里是否注水,有什么瘦肉精、什么苏丹红。提着小筐,到房前屋后的菜园里,那小葱、茄子、辣椒、韭菜、生菜、小白菜、菠菜、洋葱、香菜,你想吃什么就放心摘回家吃。端着葫芦开的瓢,在鸡、鸭、鹅圈边一转悠,不一会儿工夫,红皮鸡蛋、绿皮鸭蛋、白皮鹅蛋就盛满一大瓢,回家炒着吃,煮着吃,是城里人永远也吃不到的味道。
回到老家,房前屋后、前村后屯都是那么熟悉。
又见了村头小河的潺潺流水。中午,用盆端上几件衣服来到小河边,只见小河这边坐着一排洗衣服的女人,河那边坐着一排洗衣服的女人。像她们一样搬一块石头坐着,再搬一块石头当洗衣板,两脚伸进清清的河水里,在石板上搓着衣服,清清的河水熨帖着那颗疲惫浮躁的心。河里的小鱼啃痒了女人们的脚,嘻嘻哈哈中女人的脚下不断溅起小小快乐的水花。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家都相互搭话逗乐,她们不再是上炕一把剪子,下炕一把铲子,以丈夫孩子为中心的“圈养式”女人。小河边不断响起滴滴的微信声,她们的世界随着“微时代”慢慢放大,她们同样懂得政治、市场,在这小小的河边,她们沟通着农副产品的价格,也沟通着当前吃穿的价格和品质。洁净的河水清洗着衣服,也清洗着女人们落满尘埃的思绪,衣服洗完了,大家没有回家的感觉,还在那里没完没了地唠着。这里仿佛是女人们的世外桃源。偶尔有一位男人去河边洗衣服,他像做错事一样低着头离女人们远远的,找一块石头做洗衣板,蹲在那里笨拙地搓着衣服,在乡下的传统中洗衣服做饭是女人们的事,有时女人们会喊他把衣服拿来大家帮洗。这里的纯朴、洁净迷恋了我,融化了我日积月累的点点傲气,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她们中的一员。不久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太阳,我说:“要下雨了,我们回家吧。”她们抬头看看云彩哈哈大笑说:“哪有雨呀?云彩直往东跑。”“不是云在前、雨在后吗?”“云彩往东,一阵风(没有雨);云彩往西,小牛倌哭叽叽(马上要下雨了,放牛的要赶紧往家赶牛);云彩往南,下满湾(小雨小面积);云彩往博(北),大片泼(大雨大面积)。”她们说可准了,还真是,过了一会儿太阳又露脸了。
再去水稻田转转,这里还是传统的耕作,没有插秧机,平整好的水田注上水,待水将稻田灌足水才能栽上秧苗。我的老家叫“插秧”。插秧时水田上面的水不能超过寸,再深对秧苗成活不利。水田是以池田化耕种,因为现在是分田经营,各家的池子大小不等。插秧时,田两头都要有人,将两根绳子用槐条棍子拴上,两头的两个人用力一抖绳子,按照规定的行距,让绳子在田里成两条直线,把拴的槐条棍插在地头上,两个人就沿这两条直线对向弯下腰插秧苗。她们不断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汗水,顾不了泥汗给自己画了一个大花脸。手头相仿,正好在中间相遇,有一方慢一点儿,对方就要多往前插一段,两人相遇后马上转身返回地头,两手把绳子一甩,两条直线又被激活了,那两条笔直古板的直线在这里演绎着绿色的生命,给人带来无限的憧憬。就是这样一垄垄一池池的绿色,托起了人们对秋的希望。情不自禁脱了鞋,挽起裤脚,左手抓起秧苗,弯下腰,右手一次从左手的秧苗中摘下三四棵,插到稀溜溜的水田里。几十年没有从事插秧了,又笨拙又慢,但,我为找到那种感觉而乐在其中。插秧者大多数是女人,男人平整水池,运送秧苗。在水田里插一天秧苗,女人腰疼腿疼上炕都费劲,有多少人知道白花花的大米浸透着一滴滴咸涩的汗水?
望着家门前的山坡开满洁白槐花的小槐树林,便勾起了童年的回忆。提上一个筐就向那充满花香的小槐树林走去,到了小槐树林,那花香扑鼻而来,忙碌的蜜蜂在那花蕊上美美地采摘,小小的它们知道花开不过几日,它们必须不停地劳作。小时候槐花盛开的时候,我们都去采摘,槐花有的花底部是绿色的,有的花底部是红色的,绿底开的花瓣是白色的,红底开的花瓣是粉色的,它们的花蕊都是淡黄色的,我们常常就摘着生吃,吃多了我们就发现粉色花比白色花甜,后来我们总挑选粉色花吃。槐花盛开的季节正是乡下粮食青黄不接的时候,有好多家粮食不够吃,就拿着小面袋找小队长低三下四说着好话,一次只能借三十二十斤苞米,秋后再在分的苞米中扣除,小队长这时总要打着官腔批评他家不会过日子。其实,粮食不够吃更主要是看家里生的孩子能不能“赶上山定”,就是赶上分粮食。那时的界限是10月1日0点前,如果孩子“赶上山定”就能和大人一样,秋后分得三百六十斤苞米穗子,小孩子三年二年不能吃多少粮食,就能攒一点儿粮食。我们家姊妹四个,三个9月份生,一个4月份生,屯里人都羡慕我妈争气,我们家那时候零花钱都是靠卖每年节省的苞米。我们屯有一家,六个孩子没有一个“赶上山定”,男人和公公婆婆都骂媳妇“白吃饱”。还有一位邻家婶子,本来是10月1日前生孩子,可是孩子“懒月”了,就是不生,在10月1日的前一天,白天叔叔找屯里接生婆到家里接生,还特意传话给小队长,到了傍晚小队长让副队长去打探生了没有,当知道没生后,他俩就掐着手表在婶子家街上守着。12点半屋里传出孩子的哭声,叔叔和婶子告诉接生婆,要帮说孩子是前半夜生的,接生婆一口答应。刚高兴不一会儿,俩队长进来了,告诉他们孩子没“赶上山定”。不能分得粮食,婶子气得没有了奶水。现在婶子已经八十多岁了,提起这事还骂那俩队长,孩子们都劝妈妈别记仇,苦日子已经过去了。如今,乡下人见到有的人错过了某种好处,还会说:“赶不上山定的货。”那时,槐花开的时候家家都吃,主要是节省粮食,填饱肚子,并不像今天这样是因为它对人身体有益处。妈妈和奶奶很会蒸槐花吃,就是把一串串盛开的槐花去除中间的梗,洗净后,拌上细玉米面。玉米面不能放多了,放多了蒸不熟,吃了有生面子味道;拌少了散落着,筷子夹不起来,必须放适当的玉米面,让槐花在玉米面里滚两三个来回即可。然后把它们摊在用高粱秆制作的盖帘上,不能超过两寸厚,然后放进锅里用慢火蒸,蒸好后那个香那个甜啊,不用就菜就能吃饱。我们常常还要摘一些含苞待放的花蕾,母亲用开水一烫,包包子给我们吃。望着这串串花香,那甜蜜就在嘴里荡漾。穿梭在无名的花草间,摘着槐花,戏着蜜蜂蝴蝶,倾听鸟儿们高音低音、男生女生自由地唱着,望一眼蓝天白云,此时,你会觉得你是最幸福最富有的人。
接近中午,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一辆牛车优哉游哉前行着,车老板穿着一套时尚的迷彩服,头戴着鸭舌帽,手持短鞭子坐在车耳板上。牛走慢了或者走错了路,他虽然手持鞭子,但他不去打他的爱牛,只把鞭子在空中挥舞,嘴里哒、哒、咧、咧不断吆喝着。女人头戴绿头巾,身穿粉色碎花上衣坐在车厢里,她的身边有满满一筐槐花还有一小塑料桶苦菜,男人时不时笑眯眯回过头和车厢里的女人唠上几句,那个甜蜜啊,没有一点儿做作。路过我的身边时,女人微笑着举起手机拍照,我已经进入她的镜头,我也微笑举起手机拍下他们的浪漫和幸福。在这花香和爱意的海洋,我才真正悟出“夫妻恩爱苦也甜”的真谛。
采满一小筐槐花,恋恋不舍离开小槐树林,回家后要同母亲一道做槐花美食。扎着花头巾,着小筐,嘴里哼着小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也是一个快乐的村妇。
桅 杆
你说你们没有敞开心扉谈过一次完整的话,连她的面孔也是感觉那么朦胧,手也没来得及握一下,就步入了洞房,就匆忙驾起了婚姻的航船,开始在家庭的瀚海中漂泊人生。你们像许许多多的夫妇一样,日复一日地拷贝着平淡无奇的婚姻。
不经意间,你发现你们浅浅的爱河已承载不了婚姻的航船,爱情的桅杆已竖立起了一面苍白的风帆,摇曳在浩瀚的浪潮之中,任凭海风的撕扯拽拉。咸涩的海水腌渍着你那颗伤痛的心,多少个夜晚你低吟:把酒当歌,人生几何?你洒脱得让人忧伤,孤独得令人心碎。
曾几何时,你偷偷地在心里描绘着爱情的彩图,幻化着梦中的那个她。她不必有靓丽的芳容,也不必有杨柳细腰,更不必那般含情脉脉,但,骨子里必须散发着书香的灵气。还在学生时代,你就向往追寻着文学。你的作文让老师作为范文在每个班级传阅,你刚劲的字迹、优美的语言吸引着校园的少男少女。你还手抄了三本小说,成为同学们争相阅读的经典。那本《一只绣花鞋》,使你成为政治思想不健康的“少年犯”。在同学眼中,你就是文学的化身,你就是他们的偶像。高中时,你开始往各级报刊投寄稿件,虽然不曾见过一篇印成铅字,你仍然不停地写,不停地投。你坚信,文学天赋虽然自己只拥有一小部分,但后天可以拓展。高三时,你的散文、诗歌再一次触碰到校园禁忌的情感世界。有一首诗这样写道:
北岗的小槐林
花香已弥漫
蜂儿忙碌的身影
遮不住你快乐的容颜
牵着你的手
绕着花香转啊转
蜂儿的蜜
注满你我的心间
这首小诗,一石激起千层浪,也给你的人生蒙上了阴影。同学们纷纷揣测这是写给谁的,老师把家长请到学校,告知你已早恋。在一片斥责声中,你独自走进北岗的小槐树林,坐在石头上,双眼怔怔地盯着夕阳沉落。向往爱情是一种错吗?晚风扬起你情感的心潮,思绪随着明月渐渐升起,无奈的眼神写满了一个少年文学爱好者最初的沧桑。你再也无心备考,疯狂地在《上下五千年》里轮回,在《三国演义》《水浒传》里荡漾。夜晚,头枕《红楼梦》,手持《桃花扇》,与书共入梦乡,你的心灵已被文学涂染得无法遮掩。
7月,吞没了你的大学梦。你只得在别人鄙视的目光中踏入了社会。你仍无怨无悔地、孤独地、高傲地、浪漫地挟着文学之梦在人生的道路上行走。你渴望寻找到一个与你同行的人。
也许命运该是这样的一个过程,那个令你心动的她却阴差阳错地与你擦肩而过,而在媒妁之言和亲情的簇拥下,你竟牵手了另一个她。你在无奈中自我安慰,朝夕相处和长久的厮磨将会自然产生爱情。然而,岁月却没有给你的情感荒漠涂上绿洲,你终于在孤独的茫然中,意识到自己已经涉足了爱情的单行道。
无数个不眠之夜,你仰望天空,心浪在银河里悄悄涌动。灯光下,你握着自己的那本诗集,凝视床上早已入睡的她,浮想联翩。她是那种易于满足的人,认为自己的婚姻已有了红色归宿,便用心用情地精心经营。在别人眼里她是幸福的快乐的。你暗自一遍遍地自问,爱这个与你同床共枕的女人吗?你实在不想欺骗自己。正如伊萨科夫斯基所说:“爱情不是一颗心去敲打另一颗心,而是两颗心共同撞击的火花。”怎样才能告诉她,你经营的不是爱情,婚姻和爱情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如果告诉了她,她能够听懂吗?她已经把丈夫看成是自己的岸和自己的海。是岸,是否就应该有岸的坚实?是海,是否更应该有海的宽广?想到这里,你又陷入了深深的愧疚。
一次同学聚会,大家让你这个校园诗人坦白浪漫和传奇的爱情故事。你那深沉的眼神小心地躲闪着一双双灼热的目光。告诉他们,我的爱情已经失落在一个童话的故事里吗?告诉他们,她只有小学文化,不知李白、杜甫是何许人也吗?同学们一脸茫然。那天你醉意蒙眬,一个人在漆黑的夜晚漫无目的地走着。歌厅里传来了齐秦的旋律:“你的影子无所不在,人的心事像一颗尘埃,落在过去,飘向未来,掉进眼里就流出泪来……”而你酸涩的眼里却没有泪的滋润。其实,你自记事起就没流过泪,无论是悲还是喜。难怪她抱怨你是“冷血动物”。另一条小巷飘来了《会哭的人不一定流泪》,你有些释然,我大概就是那个“会哭的人”吧!
你常常在夕阳西坠时,独自立于河边的桥头,静望乱云飞渡、流水淙淙和鱼跃蝶舞。就是在这个小桥头,你邂逅了她。她在桥那头,手中的书用拇指分开,一会儿移至胸前,一会儿背至背后。从那天开始,你对小桥多了一份牵挂,多了些许脚步。你隐隐觉得小桥边将有一番轰轰烈烈的故事发生。她从那天开始,对小桥也多了一份暗恋,多了一份渴望。一个夏日的傍晚,一套洁白的连衣裙裹住了她娇小的身躯,手里仍然是一本书,从小桥那头走到了这头。路过你的身边时,书页里飘落出了一张纸片。你拾起来看,是这样的诗句:“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这不是王维的《鸟鸣涧》吗?你的情绪一下子融化于诗的意境中,而她却早已消失在夜幕里。这一夜,就有新奇独特的情感系上了心头,虽然连她的面孔也未曾看清,但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终于有一天,她用情感的鼠标点中了你脆弱的心网。她是一个很平常的女人,那略带雀斑的小脸衬托不出迷人的漂亮,可浑身却充满了文学的灵性。尽管她年龄小你很多,却读懂了你的内心,并正在用文学的情丝慢慢缝补着你破碎的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们用文学诉说着相思之苦。那天,一见面你就递给了她一张纸条,自己手里也留有一张。你要求各自选择答案,然后双方对换。纸条上写道:“人的痛苦有三种境界,一是欲望之苦,这是常人的境界;二是精神之苦,这是哲学家的境界;三是情感之苦,这是诗人的境界。”交换后,你们同时发现,二人都选择了三。她兴奋地说,一个没有诗歌的民族就是一个悲哀的民族。你也说,一个没有诗歌的国家就是一个落后的国家。你们越来越发现彼此的沟通是那么幸福愉悦。不知是谁说过,脚是跟着心走的,你们的心越走越近,人也就难舍难分了。你们无须彼此承诺,不求圆满的结局,只求有一知己足矣。她愿依偎在你坚实的怀里,倾听你关于文学的独特见解;你愿像恩师那样,牵住她纤纤小手,共同徜徉在文学的海洋里。
你写了这样的小诗:
梦里常被你的笑容摇醒
你的青春气息
澎湃着我的千般思绪
是你让我的心再度年轻
拉着你的手
梦里风里雨里
快乐地走
你是我今生的所求
她马上回复道:
你是一缕轻柔的春风
你是一绺快乐透明的云
你是一片浓浓的绿荫
你是一江滔滔的秋水
你是一片恬静的乐园
你是我生命灿烂的起点
你紧紧拥住了她,干涸的眼睛就有了湿润。
你们一遍遍地合唱《迟来的爱》。你是一个感情专一的男人,爱之越深越怕,一旦有那么一天失去了她,该如何了却余生?你阅读的范围竟局限在那些伤感的故事里,竟喜欢起忧伤的音乐。她迎合地说:“世界上最美的剧是悲剧,最美妙的乐曲是忧伤的乐曲。”或许这就是一种预料。她耐不住情感之拗,情愿过着清贫的日子,也要与你携手人生。你何尝不想,难道要一辈子守望那份没有爱情的婚姻吗?为了逃避世俗,你要与她到天之涯海之角寻找一个置放爱情的空间。然而,父亲和儿子使你失去了迈出脚步的力量。怎能忘记,老父亲用辛劳的梯子托起了你;怎能忘记,儿子的第一声啼哭,拨亮了你心灵的阴影;怎能忘记,妻子那幸福满足的眼神……你无法演绎人生精彩的故事,在向往的季节里煎熬自己。“生我养我的,我将用感恩之心报答;我生的养的,我将担负起全部的责任。”这是你恪守的信条。你的心再次被搁浅于情感的荒漠。桅杆下,你踌躇的身影痛苦地书写着续集。还是在小桥边,你轻轻地告诉她,或许忘却就是最好的纪念。
与妻子的结合,不知是错误的选择,还是选择的错误。几多痛苦几多伤感,你只能任心去漂泊。
朋友,放下你的桅杆吧,拔掉婚姻枝杈上伤痛的蓓蕾,不必为了那一片忧伤的风景而驻足。你毕竟刚过不惑之年,缘起感谢上帝的安排,缘尽也不是上帝的过错。经过纯真热烈的爱情之后,婚姻的内涵才能在生活中延伸。自然的四季可以轮回,人生的四季只能单程旅行。好好珍惜自己吧,一个爱自己的人,才有权利去爱别人。越过了冬天就是春天。
原载《海燕》2016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