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二选一
就在这时候，门外有人在喊，“陈医生，在吗？”
秦意涵听到声音，猛然一惊，原本想着将他送回家再回去，不曾想被他拉着胡闹，他这边反倒来人了。
她猛的起身理了理衣服，又随手抓了抓头发，踢了陈齐修一脚，“找你的，我先去躲一下，你可别提我在这里。”
陈齐修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都这个时候了，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知道了。”
说完起身走到门边，“去我房间，他不敢去。”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连衣服都没整理，就这样开门，然后站在门边，对外面的人道，“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吗？”
江慕白从他旁边闪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凌乱的模样，随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陈齐修，衣衫不整，挑了下眉，“做坏事了？”
陈齐修靠在门边，揉着头，“没什么事，你就可以走了？”
江慕白四周看了看，“怎么就你一个人？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破坏了什么好事？要不，你们继续？”
边说边出声道，“秦医生？秦医生，你在这里吗？”
“你给我闭嘴！”陈齐修觉得聒噪，指了指门口，“门就在这里，你可以走了，还有，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慕白挑了下眉，走向陈齐修的房间，“我这不是看你喝醉了，所以过来看看，看看你需不需要人照顾。”
忽然，江慕白从地上捡起一枚金色扣子，“你这里怎么有女士衬衣的扣子？”接着回到客厅，打量了陈齐修一眼，“你嘴巴怎么了？上火了？”
“走不走？”陈齐修担心他这样闹下去，秦意涵铁定生气，还没追到手，就失败了，那可是很糟糕的，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想周晓休了你？”
江慕白瞪了他一眼，“你这里有人照顾，那我就先走了。”
他一走，陈齐修立刻关上门，并且还反锁了。
做完这些，这才去房间找秦意涵，靠在门边，勾着唇看着秦意涵气势汹汹的瞪着他，心情顿时不错。
秦意涵踩了他一脚，“看你做的好事！”说着，威胁道，“要是明天我听到这些，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齐修笑了笑，“放心，他不会说出去的。”
秦意涵冷哼一声，“最好是，”说着，迈开步子，“既然你酒醒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不留下来照顾我？”陈齐修抿着嘴唇。
秦意涵白了他一眼，“别装，很假，你这思维清晰，哪有半分醉的样子，况且他给你送来了蜂蜜水，解酒。”
说着，完全不理睬他，回了对面自己家。
第二天，秦意涵到达医院时，除了江慕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其他人倒和平常一样。
秦意涵想着是不是要找机会惩治惩治这家伙，完全就是和陈齐修一丘之貉，现在居然还看起她的戏来。
她并未在意，听着周敏汇报工作。
“主任安排人在检查通风口，如果是病毒，很有可能通过空气传播，不过，可能还不够，比如下水道，比如水龙头，还有便池这些，都有可能。”
秦意涵好奇，“咱们医院里哪有这么多人？”
这些地方查起来可是需要浪费不是时间和人力，保洁人员不够专业，医生也没有这么多时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主任叫了那些实习生去做，作为考核指标。”
秦意涵讶异，“带他们的医生没意见？”
周敏摇头，“都是实习生，现在能做什么？至少发现病毒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所以，发现了什么？”秦意涵换了个话题，这才是她关心的事。
周敏将一张纸递到她面前，“问题很多，虽说新型肺炎离我们有点远，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所以这一次要批评不少人了。”
秦意涵笑了起来，这算不算是意外收获。
回到办公室后，一群人苦着一张脸，不是叹气，就是毫无精神。
秦意涵看着他们，问道，“你们看上去状态很糟糕，怎么回事？”
“那些孩子的肾脏正逐渐停止工作。”沈凌遗憾的开口，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用错了药。
尹慧抬起头来，“尿液检查没有发现管型尿。”
“说明是抗生素造成的肾衰竭。”江慕白平静地看着她，这种情况可不妙。
秦意涵看向陈齐修，“你是肾病方面的专家，应该知道这种情况是由哪一种抗生素引起的，可以停用。”
陈齐修抿着嘴唇，并未出声。
其他人不解，连江慕白都问，“不要告诉我万古霉素和氨曲南都会……”
“很遗憾，这两种都会造成肾衰竭。”秦意涵点了点头，“只是，现在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种造成的。”
万古霉素是一种糖肽类抗生素，主要用于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及其他细菌所致的感染：败血症、感染性心内膜炎、骨髓炎、关节炎、灼伤、手术创伤等浅表性继发感染、肺炎、肺脓肿、脓胸、腹膜炎、脑膜炎等疾病。
这种抗生素用于革兰阳性菌严重感染，尤其是对其他抗菌药耐药的耐甲氧西林菌株。能够抑制细菌细胞壁的合成，具有杀菌作用。
但是，万古霉素也会存在一些严重的不良反应，比如，可出现皮疹、恶心、静脉炎等；可引致耳鸣、听力减退，肾功能损害；个别患者尚可发生一过性周围血象白细胞降低、血清氨基转移酶升高等。
至于氨曲南，这是一种人工合成的抗生素类，主要用于细菌感染性疾病的治疗和预防。
在使用过程中，如果不注意会导致肾功能受损。
尹慧皱眉，“但我们不能停用抗生素，他们会死的。”
“哦，如果我们同时使用两种抗生素，他们也会死于肾衰竭。”说完，她看了看陈齐修，现在可真是棘手。
哪怕昨晚的事令她不高兴，但陈齐修毕竟是肾病专家，这种时候还需要他的专业知识。
江慕白有些无奈，“所以，现在只能尽力去猜测，到底是哪种药引起的肾脏衰竭？”说着，他也看向陈齐修，“如果用错药，会死，停错药，也会死。”
陈齐修眉头紧锁，无法确定病因，也就没办法用药，这才是现在最麻烦的事。
一群人一筹莫展，只能猜测到底是哪种病毒。
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菌是医院里最常见的感染，“我认为应该停用氨曲南。”沈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尹慧和他的意见相反，“我觉得是绿脓杆菌，所以认为应该停用万古霉素。”
二选一，所有人都看向秦意涵，等着她的答复。
秦意涵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天花板，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道，“猜测没有任何意义，一个孩子停用万古霉素，一个孩子停用氨曲南。”
“可是秦医生，他们得了同样的病，你却要给他们用不同的治疗方法。”沈凌不可思议的开口。
尹慧也皱着眉，“这样做……”
“在不知道病因的情况下，只能通过治疗性实验来发现病因。”秦意涵抿着嘴唇，眼里一片深沉，任谁都看不出什么。
陈齐修捏了捏眉心，作为急诊科的主任医师，也是最开始发现这些情况的医生，他很想找出病因，挽救每一个孩子的性命，可是……
他看向秦意涵，“这种做法是不对的，不被认可的。”
“现在已经有五个孩子生病，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孩子出现这样的症状？谁能保证他们还能坚持多久。”秦意涵语气凝重，如果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秦医生，”陈齐修看着她，“哪怕是用两个孩子来找出哪种药物，这仍旧是对病人的不负责，作为医生，我们要挽救每一个人的性命。”
秦意涵轻笑一声，“如果不做出决定，这些孩子可能一个都活不了，不仅如此，还会导致更多孩子感染，孰重孰轻，我想你们都清楚。”
说她研究过病毒，但并非每一个病毒都有研究。
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存在不均一耐药性，给其检测带来一定的困难。MRSA的检出率受孵育温度、时间、培养基的pH和NaCl的浓度、菌液的数量等多种因素的影响，所以，目前还没有一种最佳的检测方法。
肠球菌为共生型细菌，致病力有限。
和其他细菌不同，肠球菌并不会制造毒素或水解酵素，所以容易被吞噬细胞所杀死，但是肠球菌的其他毒性因子，如凝集素、碳水化物黏附素以及细胞溶解素的作用，也使肠球菌得以产生严重的疾病。
但现在，病人都是孩子，想要检测出来难度很大。
她很清楚，这两种病菌目前没办法检测出来，所以治疗也就受到了限制。
即便如此，陈齐修也是不同意，“哪怕是两个孩子，我们都要对他们负责。”
“但，如果两个孩子存在不同的反应，我们就知道怎么去救其他的孩子。”秦意涵看着他，并未退让。
陈齐修和她针锋相对，“所以，你是随机的让其中一个孩子去死，是不是？”
“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办公室里不欢而散，秦意涵走了出去，买了一罐浓缩咖啡，早上没吃早餐，肚子里空空的，多少有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