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027]四面退敌
东都成周，西南边城洛宁，城外东郊。申国司马开父亲帅甲车六十，甲士八百，正在与南侵的赤狄军队激战。双方战车你来我往，互有胜负。
日中之时，周平王大司马尹昆，率领王师战车六十乘急乘至此，突然袭击至洛宁城西门。城中守军仓促应战，赤狄人完全没有想到会有大军顺着洛水而下，突然从后方杀来！不一会，尹昆率领的王师就突袭得手，成功登上了西门的城墙之上。
憋屈将近两年的天王右师，再次大开杀戒！面对仇人，分外眼红！根本用不着誓师动员！国仇家恨，一起涌上心头！握着长戈，带着咆哮，登上城头的王师勇士们，愣是把那些已经投降的赤狄守军，活生生的从墙头上扔了下来！
城墙之上，王师勇士们都杀红了眼，有些王师勇士胳膊中了箭，直接抽出青铜短剑，“哧”的一声，直接将箭杆截断，带着箭头继续博杀！有些甲士虽然被戎狄短刀砍伤，也奋不顾手，径直抱住对方，一起飞身跳下城墙，同归于尽！
不一会，西门大开，大司马尹昆手持长戟，率先冲了进去：“尽杀戎狄！报仇血恨！”身后的王师将士齐声高呼：“尽杀戎狄！报仇血恨！”
一时间，城墙之下的几十辆战车一辆接一辆人涌入城中，横冲直撞，或砍，或刺，或挑。街的戎人守军哀嚎不止。很快，城中守军悉数被歼。
看到赤狄大部仍在郊外与申人激战，尹昆立即命一名百夫长率三百甲士留守。然后开了东门，亲率车骑前往相助！杀气奋起的王师将士们在尹昆的率领下，飞快冲向仍在与申人激战的赤狄大军。
正在郊外激战的赤狄部队，听到有人偷袭，还没有来得及摆脱申人回城救援。就看到一队王师飞至，立刻知道城池已失，顿时战意全无！
有些腿脚快的戎兵，就开始私自溃逃。而正与之激战的申军将士，看到王师破城即来，信心大增。申军司马开父亲自激鼓，帅旗前指，号令申人向赤狄发动了全面进攻。
在王师和申人的前后夹击之下，赤狄部队阵形大乱，赤狄主将见无力回天，只得抽身逃跑，没想到刚调转车头，就被尹昆驱车追上，一戈斩下车来！“擒贼先擒王！”这是每一位久经沙战的主将一致的共识。
尹昆的车右随即跳下车，迅速割下戎主首级，又超乘上车。尹昆接着又是反戈一击，将赤狄帅旗砍断。他的御手见状高喊：“赤狄军帅已亡！”“赤狄军帅已亡！”车右拿了首级，散了其发，绑在戈上，高举宣扬。御手驾着帅车来回奔驰，向还在作战的敌我车骑，展示戎主首级。
戎狄车骑看到主将身亡，顿时军心大乱，四散逃亡。王师和申师随即追击，直到日落，王师和申师终于将赤狄部队的三千多人全部歼灭，一个活口也不留！好些个戎兵，被王师甲士砍得血肉模糊，两年来的憋积的怒火，通过今日的大胜，终于得以释放了出来！
大胜而归的王师将士，没有高声欢呼，也没争抢战利品，而是迅速的列好陈形，然后摘下头盔，跟着主帅尹昆，齐刷刷向京师方向，下跪拜祭，告慰远方的家人。
数日后，东都成周大殿，郑武公和三位重臣，正在接待北聘返归，准备回少鄂城复命的天王使臣申油。
王使刚入席坐定，郑武公就问道：“王使此行何如？”
申公子油高兴的说道：“禀报司徒大人！晋侯收到三份大礼之后，甚为大悦，便欲撤军北返！只是其弟成师屡屡谏阻，不欲北返。”
“那卫邢二国的援兵呢？”
“卫公接到王命，得知成周危急后，立命司马备战待命。次日他亲帅甲车百乘，甲士千名来援，今日已屯兵于共城。并修书一卷，遣使送往晋军大营。”
“好好好！老卫侯亲来，晋师必退！”
“那倒未必！晋军车骑近二百乘，且晋侯及其弟成师正当壮年。卫侯老耄矣，年九十有余，甲车仅为晋师之半数，虽其亲征，何以能退晋师？”
“师以直为壮，奉义而行是为直。北王昏懦，与戎狄为伍，以伐同姓，为不义之师！我南王亲于宗亲，仇于戎狄，奉义宣命，诸侯悦服。
晋师虽众，奉不义之令而来，弃宗亲，敌同姓。若见义不退，遇德不随，必遭天弃，且致人怨！”
“正是！”
申油继续说道：“卫侯受领王命时，以邢国偏远，不必南来勤王，乃更命邢侯北伐狄土。如今戎狄大部皆入于渭原，聚于宗周。留守狄土者，人少势弱，此时邢侯率师北伐，必有大获！”
郑国司马泄叔不由抚掌赞服：“卫侯虽老，然甚明也！更命邢侯北伐狄土，真乃上上之策！”
申油说道：“卫侯虽年过九十，犹夙夜不怠，思闻训道，布命其群臣曰：无谓我老耄而舍我，必朝夕交戒；诸大夫有闻一二之言，必诵志而纳之，以训导我。
卫侯军行，舆车之上，有旅贲之规；坐朝位宁，有官师之典；倚几小憩，有诵训之谏；居寝静卧，有亵御之箴；临事宗庙，有瞽史之导；宴居大享，有师工之诵。
其内史不失书，乐工不失诵，又随时以训辅之。虽如此，卫侯仍自以不足，又作懿戒之诗，以自儆也。卫人百姓，悦而爱之，大诵其德，为之赋《淇澳》。”
听到此，孔叔由衷的赞誉道：“卫侯睿哉！可谓圣矣！”
司马泄叔欣然请命：“君上！卫师既来，臣请军令，我以下军入于蔿城，以为卫师之援，如晋师有异动，即与卫师夹而击之！”
原伯高兴的说道：“司马不用急矣！德高望众的的老卫侯既肯亲自前来，又先礼后兵，晋师必退，我估计其迎亲使臣，亦将至矣。”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报！”的一声。
“进来！”
“报君上！晋侯使其弟成师，晋国大司马送来过境文书。”
为政原伯接过竹简，打开念道：“天子之牧晋仇，使母弟成师，奉天王之命，南赴申城，迎娶夫人，以抚晋之社稷。过于成周，请于王守！”
郑武公高兴的说道：“哈哈！真是说啥来啥！老卫侯真是以德服人！这下，咱们北边就终于无忧了！”
“那更好！与晋师战，我还不好下重手。若战虢师，伐戎狄，我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
申油赞服道：“说得好！我若不是有命在身，当与泄叔西行杀敌！以解我恨！”
司马道向他拜手行礼：“少司马乃王使，专布王命。克敌之事，就不用劳烦你了！”
郑武公接着下令：“原伯，请你亲自前去，迎送一下晋使成师。”
“是！”原伯领命而出。
郑武公对着申油说道：“王使！晋师既退，我成周之师即可全力对付虢师、戎师。虽其众，不足为惧也！国恨家仇皆在，我必率师亲往！请天使即刻南归，禀报天王，以释其忧！”
“是！”
孔叔及时补充道：“天使！你返归之时，可先至宜阳、洛宁二城，请申师及王师，不必再北入成周。他们可西上武关，入于成周，见机行事。我师亦将西征，以解边邑之围。”
“好！”申公子油简单行了拜手礼，随即辞行。
郑武公随即下了军令：
“孔叔！你留守成周，作好物质供应，分兵巡防鄩城、訾城、蔿城。”
“诺！”
“泄叔，你率下军前驱，我率中军随后，一个时辰之后，西征仇敌！”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