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041]围取华邑

次日，郑师三军悉起南下。一个时辰之后，经过管城，管人请降，郑武公顺而取之。之后马不停蹄，继续南下，行至日中，大军来至华邑，将华邑团团围住。

原伯道：“华邑虽小，然其地神灵！依老臣之见，围而降之，不宜可强攻。”

郑武公道：“是如此！然围而不攻，何时方得此城？”

君臣二人正言谈之时，司马泄叔驱车来到：“君上！”

郑武公连忙道：“泄叔何事？”

司马泄叔下了车，说道：“君上！华邑虽小，然地势甚要！其北依管祭二城，背靠黄河之险。由此而南，千里之地皆为平原。密国在其西，郐国处其东。华邑若下，郐密许等中土诸侯再无险守，是皆易取矣！”

郑武公道：“虽如此！华邑乃我华族圣地，不可强攻而毁败之。泄叔将如何取之？”

司马泄叔道：“华邑之不降，是其仍望密郐二国来救也！我以师围之，华邑若见密郐二国不来救，一月之后必降于我！”

郑武公道：“大军围此数月，粮草巨费啊！”

关其思奏请道：“君上！臣请命，率部于祭官虢制诸城，筹集粮草。”

还没等郑武公回答，原伯连忙劝阻道：“君上！四邑虽近，然民心未服，此时不可劳民，更不宜筹粮！”

郑武公道：“然鄩訾二邑，距此偏远，粮草至此，颇费时日！筹粮于近，为之不宜，运粮鄩訾，路途长远。为之奈何？”

原伯道：“君上！华邑偏小，命一军围此足矣，不必使我三军皆驻于此！臣请君上以中军、上军北返，入于虢之京邑。京邑位于制邑之南，未经战火即降，实为可居。留泄叔以下军围此邑足矣！再以祭虢之师，驻于其后，互以为援。”

司马泄叔也道：“原伯所言极是！鄩訾二邑，远离于此，军资物用，调用不便。君上驻于京邑，则可将鄩訾二邑物资皆运至，既便于取用，又省民力。华邑若得，以之为前据，则进可攻，退可守。密郐二国，城坚人顽，必不降我，唯有强攻。围而攻之，不以数月不得下。为长久计，臣亦请先入于京邑，施我德治，惠于新邑，再图郐密。”

关其思道：“大军北返，若郐密二国来救，如何胜之？”

原伯道：“郐密方败，又闻虢祭皆灭，必不敢轻易出兵。且由京邑自此，不及百里，半日即至！若其二师来援，我以二军自京邑来击之，必大克之。”

泄叔道：“君上！我率师处此，据险以围，若郐密之二师来，不足为惧！且与其战于国，不如战于野。”

郑武公说道：“然既如此，我与原伯率师入于京邑，着孔叔差人从鄩訾二邑运来军需钱粮。请泄叔以下军围此华邑！”

泄叔道：“诺！”

次日清晨，虢南，京邑。郑武公问于原伯：“叔父！今虢祭管制诸邑新降于我，如何使民归服？”。

原伯道：“君上仁哉！四邑新降，未经我教，亦未受我德。今君上驻于京邑，是可昼以访问，咨于乡老，觅其贤良，以为我用。使其良镇而抚之，惠而治之，分以粮财，补其之缺，收其孤寡，救其穷困，可收民心！”

郑武公答拜：“敬受叔父之教！”

原伯亦拜手来还礼。

郑武公接着问道：“虢叔穷兵黩武，使民不歇，致国家荒乱，百业荒芜。今我欲兴诸邑之业，惠及百姓，该当何如？”

原伯高兴地说道：“君上德哉！今我郑师既屯兵于此，可令我师之将士分赴各邑，助民之业，去战之毁：完筑城池，修补民屋，助垦田荒。期之一年，中土之人，必悦于我矣！”

郑武公再次拜手答谢：“敬受叔父之诲！”

原伯亦拜手来还礼。

不一会，驻于京邑的两军将士，陆续来朝会。

待大家入席坐定，郑武公说道：“我新得中土之邑，百业荒芜，民生艰难。今我郑师皆驻于此地，当与百姓分忧！”

原伯拜手：“君上圣明！”

众将亦拜手答：“君上圣明！”

郑武公当即发令：“兹令我上中二军之士分赴各邑，完筑城池，修补民屋，去战之毁，助其邑人；修工坊，补其料，以助百工；垦田荒，通沟渠，以助其农。”

原伯及众人答拜：“诺！”

郑武公对右边首座的原伯道：“原伯，你将各师旅分赴之邑，安排一下！”

原伯答道：“是！”

原伯随即分配任务：“中军司马关其思，率中军一旅，入于制邑。”

“诺！”

“中军尉，率中军二旅，入于虢都。”

“诺！”

“上军司马佚戎，率上军一旅，入于祭城。”

“诺！”

“上军尉，率上军二旅，入于管城。”

“诺！”

数日后，郑武公乘车前往制邑巡视。田野之上，脱了甲胄的军士和农人们，在挖整沟渠；制城之上，军士和国人们在修缮城垣；入及城中，军士们有的在帮忙修理房屋，有的在搬运清理，有的在派发粮食。见此情景，车上的郑武公不住的点头赞许。

申国，少鄂城，王师正进有序进入城中。周平王听到王师归返，迫不及待的来到城门，亲自迎接率军归来的尹昆。

城门外监军入城的尹昆，看到天王站在城门，连忙趋车前往，下车拜手礼：“臣尹昆北伐归返，复命天王！”

周平王连忙说道：“爱卿免礼！”

他快步走向尹昆，高兴的问道：“大司马，如今京师形势如何？”

尹昆如实答道：“天王！京师诸邑，及丰、镐二京，皆已焚毁矣！宫室倒，房屋毁，皆不可居！国人分散，百姓失所，所幸存者，十不及二。渭南之原，田土荒败，沟渠不通，杂草丛生啊！”

周平王听了，一下很是失望：“惜哉！痛哉！我周人何罪，及于此难！”

尹昆道：“天王！如今京师虽复，然戎狄仍据于渭北。我留王师一部驻于崤关城，一部驻于武关，余皆南归。”

周平王缓了缓劲，说道：“爱卿如此安排，甚为妥当！”

尹昆道：“宗周渭南虽复，惜破败难居，国人诸正，多逃于虢地。昔日繁华之丰镐二京，竟致人烟稀少。”

周平王仰天感叹道：“悲乎！余一人欲兴王室，奈何无人啊！”说完，两眼一黑，往后倒地。

尹昆及众人连忙扶住了他：“扶王回宫，快传太医！”

秦西垂宫，大获而归的秦襄公与诸将议事。

秦襄公道：“今京师既复，然戎狄之众，虽逃于渭北。然岐山之原，仍为戎据。吾欲伐之，以成天王之命。”

大庶长费伯劝谏道：“君上！今戎狄虽败，然其势犹大。黄土诸原，百年来已为戎狄诸部蚕食而尽，其居高临下，尽占地利，进可攻，退可守。以我一国之力，以伐北戎诸部，当徐进图之。”

秦襄公道：“我秦之立，实得天王之赐！吾当北驱戎狄，迎王归于宗周，以报王恩。宗周既灭至今有四年矣，天王仍避难在外，寄居于申。戎狄不早除，天王何时方归？”

右庶长克父道：“君上！近年来，我师屡数东伐，虽胜而少获。于今有王师及申随许三国之助，方有大获。现王师毕返南国，唯今之计，当宜息民，不误农时，以丰我用。若伐戎狄，请待明年！”

秦襄公：“既如此，汝等多巡于民，助农于事。农闲之余，多练战阵。待明年秋收一了，我定北伐。”

众将拜礼：“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