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为富不仁
一千名小孩子如同训练有素的军士一般列队快速向琅琊镇跑去，只剩下赶车的车夫和宋平寇丞相、战无双侯爷、申老夫子三位老人家，那些车夫们纷纷亮出朴刀和盾牌，驱赶着拉贡品马车组成圆阵，护卫住三位重臣。
外围的傲国和易国特战队直接取出火箭筒，装上火箭弹校准马车圆阵所在位置，只需一枚火箭弹在其中爆炸，爆炸威力范围的所有人都将非死即伤，然后再一补刀，就能完成任务，带着三位大衍帝国重臣的头颅回去复命领赏了。
不料，宋平寇丞相飞身跃上马车车厢顶上，一个腾空旋转，双臂上的手弩随着食指扣动扳机，一枚枚弩箭凌空射出，向包抄过来的三国联合特战队发起狙击，攻击的角度很巧妙，无论如何躲闪都将挨上一箭。
凤国的精锐将士抽出一对重刀格挡磕飞弩箭，箭矢在重刀上留下凹槽，箭矢的力道让凤国精锐将士感到虎口发麻，实力相对稍弱的将士虎口已经崩开，那箭矢钉在重刀刀身上，让三国联合疼战队将士们惊出一身冷汗。
申老夫子抬起双手，双袖无风鼓动起来，随着申老夫子一声大喝：“天罡诛魔！”
万里晴空，凭空出现了一道道闪电击中三国联合特战队将士，只有四位特战队将士凭借手中的金属武器，将闪电导入大地，只是持兵器的手被电击，其他人都是如同筛糠一般哆哆嗦嗦的不成样，头发直立，全身焦黑，和烧焦的木炭颜色差不多。
外围树林，一排枪响传出，等听到枪声的时候，三国联合特战队将士们额头上都多了一个窟窿，三国联合特战队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战无双侯爷跳下战马一手一位扶住脱力的宋平寇丞相和申老夫子，一队背着特制长枪的海丰镇精锐枪手，交给战无双侯爷急救药片，留下三具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这三具尸体穿着服侍和宋平寇丞相、战无双侯爷、申老夫子三位老人家的完全一样，这队海丰镇精锐枪手躬身行礼，然后整齐的跑步撤离现场。
随行的马车夫们取来水袋，扶着宋平寇和申老夫子吃下急救药片，药片很苦涩，让两位老人多喝了好几口水，才勉强下咽，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宋平寇和申老夫子便恢复如初了，宋平寇丞相、战无双侯爷、申老夫子三人没有墨迹，立即随同一名乔装成车夫的雄鹰战盟指挥使撤离现场，雄鹰战盟暗卫化妆而成的车夫们将三具尸体倚靠到马车圆阵中间，迅速清理现场不该有的足迹，捡起傲国和易国精锐将士遗体旁的火箭筒，发射一枚火箭弹在马车圆阵中爆炸。
雄鹰战盟暗卫们用化妆油泥堵住三国联合特战队将士额头上的窟窿，将火药塞在火箭筒底部，引上导火线，压上火箭弹，同样操作了另外四杆火箭筒，远远地放出导火线，点燃导火线就快速撤离了，很专业的没留下痕迹。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次响起，负责沿途护卫的大衍卫和御林军才姗姗来迟，收敛好疑似大衍帝国三位重臣的遗骸，又将疑似刺客的尸体和武器扔上敞篷马车，一路奔驰返回九天城。
大衍皇帝李承隆捂着口鼻，强忍着刺鼻的尸臭，查看着已经呈现巨人观的尸体，相貌已经看不出来原貌了，只能从衣着上辨认他们的身份，生性多疑的皇帝李承隆很怀疑面前的三具老人尸体是否真的宋平寇、战无双和申熙三位重臣，为了掩人耳目，皇帝李承隆呈现出悲痛欲绝的表情，招来傲国、易国和凤国大使，愤怒的痛斥他们派遣刺客刺杀大衍帝国重臣，并命令礼部尚书孙斌为三位先帝托孤重臣举行国葬，下达圣旨，命令整个大衍帝国默哀三日，沉痛悼念这三位先帝托孤重臣，大衍皇帝李承隆和太子李甄昇亲自披麻戴孝，出席追悼仪式。
皇帝李承隆很违和的暗中命令大衍卫总指挥使窦伟成：全面监控宋家、战家和申家，暗中详细盘查事发现场所有健在的目击者，确认宋平寇、战无双和申熙三位重臣是否真的已经死亡。
申家宗族祠堂接待各位文官和申家学派士族代表人物前来祭拜申老夫子，战家宗族祠堂迎来大批武将和武林人士前来祭拜威武侯战无双，宋家宗族祠堂并没有举行祭拜仪式，只是给宋平寇设立了一个空荡荡的灵堂，宋敏庆、宋敏山、宋敏林三位大都督和工部尚书宋震霆甚至都没有回来奔丧，只有四位闲职在身的儿子为宋平寇丞相守灵，甚是冷清！
九天城城郊紧邻大衍帝国皇陵的英魂陵园增加了三个高达五米的国公墓碑，分别是安国公宋平寇之墓、威武公战无双之墓和立国公申熙之墓，大衍皇帝李承隆不惜拨付重金大修特修三位追授国公谥号重臣墓地，大衍皇帝李承隆和太子李甄昇在墓碑前哭的昏天黑地，一些阿谀奉承的奸臣贼子跟随着哭泣，哭声震天，甚是壮观。
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英魂陵园和三大家族祠堂，口号一致：“大衍皇帝残暴不仁，诛杀申老夫子、宋平寇丞相和战无双侯爷！”
大衍卫这次出动的迅速，口号喊声刚一出口，大衍卫将士就蜂拥而上，缉拿住蛊惑民心的造谣者，一番严刑拷打，却发现都是一些市井无赖，收了不明身份人士几十枚铜板，小命被胁迫的情况下，被逼去指定地点喊话。
窦伟成指挥使气的浑身颤抖，指着下属的鼻子，怒吼道：“你们在大衍卫当差多少年了？还这么幼稚？带着这些市井渣渣去缉拿幕后指使人，抓不到幕后指使人，我们就等着被皇帝砍脑袋吧！”
被痛骂一顿的大衍卫将士们脸上铁青一片，领命出去，先是狠狠揍了一顿那些市井无赖，给市井无赖放了放血，让惊恐不已的市井无赖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指使他们的人。
并非所有的敌国特工都成功撤离九天城，有自己作死，留下看热闹的敌国特工，被大衍卫生擒活捉了，一番酷刑品尝下来，这些特工不得不说出来所知道的一切机密。
窦伟成指挥使带着一排市井无赖的头颅和只剩半口气的敌国特工来见大衍帝国皇帝李承隆，大衍皇帝李承隆赏了窦伟成指挥使一个响亮的耳光，怒斥道：“窦伟成指挥使，你是嫌朕活的时间长了吗？还好这只是妖言惑众，要是刺杀朕呢，朕再给你七天时间，朕不希望在九天城和五台城再看到敌国奸细出没！朕还没用晚膳！带着这些恶心的人头，滚！”
窦伟成指挥使长舒一口气，幸好皇上没有动怒，项上人头算是保住了，心中暗喜，颤抖着率领部下退下，让属下抬进来檀香炉，刷洗地面上血迹残痕，清除血腥味。
敌国特工在九天城的宣传被大衍卫扼杀在摇篮，在其他各个重镇则是宣传开了，并推波助澜促进君臣矛盾升级，加剧地方官员的恐慌，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催化下，一些地方官员勾结在一起谋划造反，傲国和易国向神龙教提供火器弹药和火器训导教官，安排潜伏在大衍帝国的间谍助神龙教和欲造反的地方官员搭线，波及整个大衍帝国的危机在酝酿着。
大衍皇帝李承隆对五台城的重视，让善于溜须拍马的家伙们看到了契机，携带巨资前往五台城投资。
宋震霆尚书和宋敏山大都督一起接待了这些富甲一方的家伙们，并请已经在五台城投资的商人、地主们一同作陪，宋震霆礼貌的请各位贵客就坐，示意琴师开始演奏轻柔的乐曲，沉稳的说道：“各位贵客，我的师傅曾经说过，处在风口上的猪也能飞起来的！各位来自九天城的名门望族家主们，你们来五台城投资，还是迟了一步，而投资九天城则是刚刚好！只是，我这丑话说在前面，商人重利，人之常情，若是管理不好家中子嗣，某个败家子为了私利出卖大衍帝国利益，协助敌国奸细潜入九天城，皇上诛杀满门老小，可不要怪下官没有在这里提醒各位家主！”
这些来自九天城的富豪们顿时面色苍白，谁家不是上百号人口。谁家没有败家子，真要是自家的败家子做出这样的蠢事，真的会祸及满门，纷纷以求助的目光看向宋震霆。
宋震霆笑而不语，一旁的宋敏山大都督随手，对一位天北府的商人做出请的手势。
这名商人起身施礼，冷静的说道：“草民胡雪岩，是望云镇米商，我们望云镇地处天北府外围，是神龙教贼人经常攻打的地方，战事较多，军粮供给是我们生意的大头，购买军粮的可不止天北府守军，还有神龙教的人，神龙教的人给的价格高，不少同行经不住诱惑，就和神龙教做了生意，谁知道那是一锤子买卖，神龙教不守信誉，只付了定金，让米商运输粮食到军营，结果尾款不支付，还扣下押运的伙计，强迫他们加入流民军。
悲剧才仅仅是开始，太子李甄昇用兵如神，击败神龙教五十万贼兵，被俘神龙教贼子供出提供军粮的米商，若不是宋敏山大都督求情，他们早已经满门抄斩了，如今只是店铺充公，掌柜入狱，算是最轻的处罚了。我们商人心中没有国家大义，只知道赚钱，就是我同行这个下场！事事以国家为重，方能赢得长久生存！
我将不成器的三个儿子送去五台城的天北府防御总署从军了，在军营中改正他们三个混账玩意的一身恶习，我和闺女一起报名了圣霆财团在天北府开办的五台城大学，我学习经济管理专业，我闺女报名机械专业。不想游手好闲，惹出事儿来，找个活儿为大衍帝国尽一份子民的义务！”
众位来自九天城的富豪们顿时肃然起敬，对于胡雪岩，他们并不陌生。因为胡雪岩可不仅仅有米商生意，他只是以米商起家，如今有典当行、钱庄、镖局、药铺，绝对是大衍帝国排名前三的富豪，他都如此谦逊、守法，他们这些财富等级低了至少一个档次的富豪怎敢肆意妄为？
只有一位来自九天城的新崛起富豪，野心膨胀的厉害，目空一切，冰冷的说道：“宋震霆大人，你说话太不讲究了，我们高贵的商人怎么能和愚蠢的猪相提并论，一个区区米商，也配教训我们？”
宋震霆目光扫过手上九天城来的富豪名单，回忆一下雄鹰战盟情报资料中关于这位富豪汪财运的资料，嘴角微微上扬，戏谑道：“汪财运族长，五年前，洪江水患肆虐，你以低价收购了钦差大臣金武志负责发放的赈灾粮食和防瘟疫草药，再以高价出售给洪江府灾民，将灾民的儿女低价收购，转售卖入各州府大青楼，一举赚得五百万两白银，却让六万洪江府灾民饿死、病死，八千洪江府儿女堕入青楼地狱，生不如死，为四年前神龙教引发民愤，攻克洪江府，全歼大衍帝国洪江府十万官兵，汪财运族长功不可没！
现在，汪财运族长主要经营的是奴隶买卖、青楼生意、赌场生意、高利贷典当生意、酒楼生意以及见不得光的刺客组织——梦魇，你这钱赚的太血腥了，自己在牢房里反思吧，真正没资格的，正是你！”
大堂中还有大衍卫将士负责保护并监视宋震霆，此时，听到汪财运如此罪大恶极，当即分出两名大衍卫上前拖起瘫软成一滩泥的汪财运，拉出会客厅，周围就坐的九天城富豪们立即连蹦带跳的远离汪财运所在座位，生怕这个自己找死的混蛋给他们带来血光之灾！
胡雪岩再次起身，恭敬的说道：“宋尚书大人，草民胡某希望再为九天城投资五千万两白银，我在各州府的产业已经尽数变卖，一些伙计和账房先生跟随我多年，生出一些依赖的感情，请宋大人通融一下，一并安置在五台城，他们的人品，草民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可否？”
宋震霆对富商胡雪岩有些捉摸不透，他很体恤下属，仗义疏财，也有狡诈的一面，胡雪岩的确不直接将粮食卖给神龙教，却高价把粮食转卖给愚蠢的同行，心安理得的数银子，廉价收购同行被充公的店铺，收购粮食的同行却在地牢里受刑，至于一些地方官吏向胡雪岩伸手要银子，胡雪岩会搬出张尚菊丞相的官威镇压，胡雪岩这些年每年向张尚菊丞相奉上的银子不下三万两，是位亦正亦邪的聪明人。
富商胡雪岩很会收拢人心，伙计和账房先生本就是漂浮不定的小人物，到了胡雪岩麾下做事的这些伙计和账房先生却有了一份仗义和热血，愿意誓死追随胡雪岩了，胡雪岩是真心对待下属的，绝不是如同今日这样口头说说立誓，而是顶着同行的嘲笑，休掉自己重金买来的六姨太，成全了六姨太和他的一位账房先生成双成对，有伙计家中老人重病，胡雪岩不计回报的垫付上百两药费，这些真诚的行动使得伙计和账房先生们自愿向胡雪岩效死。
宋震霆清晰记得千年后的雨辰星，胡雪岩建立的胡家仍是雨辰星第十大企业集团，没有为富不仁，没有嚣张跋扈，和气生财，仗义疏财，深受同行和民众的好评，雨辰星前十的另外五家民营企业的崛起还受益于胡家，胡家的企业虽不显赫，却是雨辰星商界的无冕之王，胡雪岩的商经别具一格，善良中有着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