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战事焦灼

这几日，边境战事呈现出了缓和之象，契丹竟然罢兵不战，后退十里安营扎寨。而城中倒是与平日大有不同，除了城楼上布了重兵外，来回巡防的官兵也增派了不少人手，由王爷掌管的兵营是距离金陵城最近的兵力，这几日皆是戎马不离鞍，铠甲不离身。百姓们察觉出了异动，无要事几乎是紧闭门窗不敢出。

晨间，徐弗于窗口接到王爷的密函，她看后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如电击一般，将密函团成团放入掌中紧握着，单手扶墙来到琴边，默声静坐着，半天不语。

荷儿从徐弗手中接过纸团，皱巴不平的纸面上一个“卒”字尤为明显。

徐弗双眸迷惘，面露悲伤，“待急报入城，涟漪也就知道了，不用着急告诉她。”

稍晚，街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连带着士兵半哑的呼声，“急报，急报，边疆告急”。士兵高举一道文书，马背上插着红底黑字的令旗，马不停蹄的策马前行。呼声萦绕在金陵城的上空，低沉而又急促。长街上，路人纷纷避让，瞬时间尘土飞扬。

“开城门”随着一声高昂的指令声，皇城左侧大门被四个士兵打开，此人一路向前未做半分停留。

夕寒听到异动声，光着脚从床上跑到了门边，小心翼翼的从门缝中往外瞧，忆月丢下手中的碗筷，上来扶着夕寒，“夕寒姑娘，当心身子。”

夕寒不顾忆月劝说，“我好的差不多了。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说着想要打开大门。

紫凤过来拦下她，“夕寒姑娘，你先去床上休息。”

“对呀，我和姑姑去辛府，晚点便能把确切的消息带给你。姑娘放心休息。”忆月和紫凤把夕寒扶去床上。

路上的扬尘还未落下，茶馆中，大街上的议论声起此彼伏。紫凤和忆月在去辛府的路上，听到了不少传闻。

“听闻赵老将军中了埋伏，不治身亡。”

“不可能吧，你说的可是那位战功赫赫，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赵老将军？”

“是啊，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年，这下又要起战事了。”

“王爷主和，想来由他亲自挂帅出使契丹，也未必打得起来吧。”

“是啊，是啊，还好有王爷啊。”

“听说小赵将军已经扶灵往金陵这边来了。”

“那后面小赵将军可是接替赵老将军的唯一希望了。”

“这赵家向来主战，王爷向来主和。看样子，这金陵城也未必安全了。”

街上已如炸了锅般嘈杂，人人自危。辛府里，专门送蔬菜和肉食的伙计没有过来，清扫的嬷嬷也少了大半，小厮特意过来给紫凤传话，“由于朝中事出紧急，辛老爷府中公事繁忙，除了自家家丁外，闲杂人等不便进府。”

紫凤听后上前问道，“二夫人让我修补一下布料，你看我也需要回避么？”

小厮不耐烦的回着，“我传达的是辛老爷的话，你的事情，我会给二夫人回话。若是需要你，自会通知你过来。”说着便把紫凤打发回了家。

“辛少爷，出大事了，天大的事情。”阿隆听到消息后，赶紧过来告诉辛士盛。

辛少爷丢下了笔，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气愤，对着阿隆便是一顿责备，“你这个毛躁咋呼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在书房中岂能如此放肆！”

“少爷，真的出大事了。”阿隆声音低了不少，“事关赵老将军，阿隆自然着急了些。”

辛少爷看着从外面一路狂奔阿隆，“好了，你详细说来。”

阿隆着急忙慌的差点将辛少爷的书桌推到，幸亏辛少爷用腿抵住了两边桌脚，“听闻赵老将军过世了。三日前的事。”

忆月跟着也抬起了头，阿隆气喘吁吁的说着，“少爷，千真万确，老爷已经下令，除了自家家丁，其他做活的这几日不用来辛府，连送菜的这几日都不用送了，让膳房的人自己出去采买。”

“阿隆，此事不可儿戏。你可确有把握？”

“少爷，阿隆不敢说谎。”

辛少爷听后，站起身，双手背于身后，“此事确实不小。父亲呢？”

“回少爷，老爷在书房与大人们议事，看样子我们得有几日见不到他。”

辛少爷一拳捶在了书桌上，心中如数十根麻绳拧到一处，“也不知云鹤可还撑得住。”

辛少爷和阿隆的对话全部入了忆月的耳，她食指放在墨的顶端，拇指和中指夹在墨条的两侧，转动手腕在砚台中画着圈，力道看着较往日大了不少，磨好的墨汁被推入砚台后，循环往复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忆月脑中正在回忆着夕寒和紫凤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