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倒拔垂杨柳
李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拉到狗头铡前面。
“喂,你们这也太夸张了。我乃良家子弟。”
“你们疯了?”
“开什么玩笑。”
周围没有差役搭理他,他们把李信死死按住,试图把他脑袋塞入铡刀下面。
这个时代太疯狂了。
莫名其妙就要丢了性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乱世?!
早知道老老实实在1993年混了。
李信试图用灾厄神格力量,解除“神职:降临”返回1993年。
可是,眼前的虚拟蓝屏弹出警报。
“交战模式,无法退出。”
MMP,太荒唐了,自己就这么死了?!
啪!
危难之际,绳索居然被李信挣扎震断了。
李信感觉自己低估了神格的强化力量。
周围的差役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李信一把夺过贴身差役手中的朴刀,并且给他脸上咂上一拳。
那人脸上如翻了的红酱缸,血肉模糊,直挺挺地仰面倒下。
“贼子好胆!”
“此乃妖人!大家小心!”
“一起上。”
李信和和周围差役战成一团。
这些差役平时维持治安还行,真正打起来,武力都是战五渣水平。
真正的壮汉乡勇,早就被招募至荆州军,或是成为蔡瑁、张允、文聘等大将的部曲,而不是留在县里当差役。
李信也是空有一身力量的菜鸟,双方菜鸡互啄,打的有来有往。
一开始的时候李信还比较吃亏,只能不断的挥刀格挡,狼狈躲闪。
交手几十回合,他逐渐发现这些差役的动作都太慢了,如同电影的慢动作场景。
李信渐渐适应攻守节奏,他看中几道刀锋间的破绽,一刀劈向一个高瘦差役的胳膊。
“好汉,刀下留人!”
衙门内传来喝止声,李信改用刀背,将那差役的胳膊劈折,利刃架在这个倒霉蛋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
大堂内走出一个文士打扮男子,答道:“我乃邓县县令蒯彰。”
李信怒道:“我好心揭了榜单。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上断头台。”
“以貌取人,吾之过也。不知壮士勇武,故用断头台吓阻,亦可威慑滥竽充数之类。”
蒯彰揖礼欠身说道。
李信一时气愤,手中刀子握紧,心生杀意。
但前世今生他都是守法青年,就连打架斗殴都没有,更不要说杀人泄愤。
想要如同网络小说中那样杀人立威,可事到临头,过不了心理关卡。
怒火竟然无处发泄,看到院内柳树摇曳。
李信走到树前,把直掇脱了,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只一趁,将那株绿杨树带根拔起,轮起如风火轮一般,掀起阵阵狂风,宛如神魔降临。
众人一齐拜倒在地,瑟瑟发抖。
…………
李信跟县令蒯彰达成口头约定,邓县官府和富户地主,供给钱粮武器,李信招募青壮猎户,组建狩虎队。事成以后,蒯彰按约重谢。
李信离开后,侧室屏风后,一个青年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持长矢弩机,缓步而出。
其身后两名仆人,亦手持连弩重机。
“这是?”蒯彰看着这个弩钩弦杆,虎形矢匣,十支箭矢落槽并进入发射管孔的大杀器。
“吾夫人月英,长于巧思,损益连弩,谓之元戎,以铁为矢,矢长八寸,一弩十矢俱发。”手持弩机的青年介绍道。
“何不射杀此僚?”蒯彰不解问道。
“吾细观之,此人虽有灾星命格,却并无杀机。”
“况且,一弩十矢,杀伤甚广,恐有误伤。”
“子玉稍安勿躁,且观其行狩虎之事。”
…………
从小喝着可乐吃着汉堡,听着“梦想”、“自由”、“奋斗”、“享受当下”长大的现代人;
跟从小吃糠喝稀啃树皮,亲眼见证、亲身经历“易子而食”、“饿殍千里”、“流民百万”的古代人,根本是两种价值观。
古代人就是野蛮?
现代人就是道德?
杀人是残暴?
封刀是仁慈?
这种观念早就被刷新过无数次了。
工业革命之前,马尔萨斯统治的人类文明,生存才是历史的硬核本质。
李信无法痛下杀手,并不是他的仁慈,而是他在二十一世纪温柔乡生存的时代烙印,还没有完全褪去。
但是,毫无疑问,灾厄之神的道德标准,正在动摇。
……
半个月时间过去了,李信住在邓县驿站,用蒯彰给的资金招募人手,准备狩虎计划。
反正这些钱粮绢布不能带回1993,所以李信出手格外阔绰,他给的报酬是市场价的三倍。
李信招募到猎户里面,周庆、韩猛两个人最令人满意,李信引为左右。
两人擅长飞叉短矛,曾经猎杀豺狼,颇有勇力。
李信狩虎队集结十余人。他又发出悬赏,赏钱千文,搜集山间恶虎的线索。三五天时间,把这头恶虎的行动轨迹,勾勒出大概。
队伍出发前,荆州南部的桂阳岭山乡,有猎户持两石之弓。
前来投奔,此人名叫鲍隆,擅长弓箭,武艺过人。听闻李信倒拔垂杨柳的事迹,慕名而来。
李信在图书馆搜集三国资料时候,稍微有点印象。
好像是三国演义中留有名号的龙套。
既然能留名于史,必然有过人之处。
所以李信干脆让他担任狩虎小队的副队长。
…………
南阳郡,隆中山脉。
吼!呼吼!吼!
救命!!啊!
吼!!
李信等人在山涧溪流,以鹿肉为饵,布置陷阱,忽闻营地传来异动。
云从龙,从风虎。
山间的狂风拍击树木和石块的声音永无休止地喧响着,伴随低沉虎啸和尖锐惨叫。
昏暗的山林只靠树木枝叶缝隙,透露出斑驳的光源,众猎户越过湍急的小溪,手脚并用爬上陡坡,朝着营地方向赶去。
李信自持体质超凡,手持朴刀,闻声追赶,身影如同飞猿,转眼甩开众人数里。
跳跃奔跑,山涧丛林,如履平地。
李信至营地还是晚了。
营地只剩下三具碎尸。
李信忍着反胃感觉,翻看尸体。
突然,脑后感到一阵阴风。
吼!!
陷阱?!偷袭!
头部撕裂的剧痛感如同电流击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