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恶魔
黑暗里，一条黑不溜秋的蛇迅速地前行，穿过大大小小的洞穴，最后溜进一个里边透光的门。
门内，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厅室，厅室中央一群人正围坐着。
小黑蛇顺着毛绒地毯，爬上沙发上白发男人的手上，圈着。
青炎抬手，让小黑蛇爬上肩膀，只听得嘶嘶吐舌声。
青炎挑了挑眉。
“那人类身上的确有恶魔的味道，但不能确定是不是他的。”
“若真的是他，该怎么办？”狐小薇道。
“怕什么？人类身上有恶魔的味道不可怕，可怕的是若是恶魔本魔，就惨喽。”房间内穿着短裤短上衣的黑色短发红眸少年乔伊斯，一边玩着自己尖细染了黑色的指甲，一边散懒说道。
“杀了她吧。”坐在少年身侧面色阴郁，眼底一片青黑的黑发红眸男人乔丹说道。
“杀得了吗？能将独眼瞬间吞掉的火焰，去了得掉一层皮。”狐小薇翻白眼。
“不杀人，那我回去睡觉了。”乔丹打了哈欠，起身就走。
“如果真的是他，凭当年我们对他做的事，一条命都不够他消气。”青炎身边坐着黄色卷发黄眸女人说道。
“我可不在其中，别拉上我。”青炎笑道，“小黑说，她正往回走。”
“我去会会她。”乔伊斯突然起身，牙齿裂开一个大弧度。
……
贝利尔凭着感觉往回走，额前刘海下的眸子总是在碧绿和黑暗中转换。
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的魔兽。
魔兽们在黑暗中伺机而动，但还没靠近她，就被环绕在她周围的黑雾吞掉，被黑雾延伸出去的黑色火焰烧掉。
“我饿了。”寂静中，贝利尔停下脚步，突然道。
空气一片沉默。
“我饿了。”贝利尔又强调了一遍。
“饿着。”一个低沉的男音传入耳朵。
“……食物。”
“自己找。”
“哦。”
对话结束，贝利尔又开始走了。
寻寻觅觅，走走停停，贝利尔最终灭掉了一洞穴的霸主，并霸占它的洞穴。
贝利尔用火将蛇肉烤熟，吃下去第一口，眼睛里的色彩瞬间暗淡了不少，但最终还是消灭了一大半块蛇肉。
而后她用黑色元素凝聚了一小团水，直接往嘴里扔。扔了好几团，才渐渐作罢。
她起身，将身边十米长两米多高的蛇烧成灰烬。
然后直接躺平在地上，碧绿色的眼睛直盯洞穴上凹凸处，闭上眼。
贝利尔又做梦了，又梦到了那一世。
同样的黑屋子，同样的处境。
但这一次，不同的是，她像是局外人，站在局外看着黑屋子里曾经绝望呐喊的自己。
一遍又一遍，不知看了多久，身边突然黑影落下。
是恶魔。
恶魔身型挺拔，身着黑色宽松礼服，黑色长发垂落在脑后，菱角分明的脸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这样捉弄我，好玩吗？”
现在的贝利尔已经不怕黑暗，对过往也没有了特别大的抵触，但并不意味着她喜欢这样子。
像公开处刑一样，令人心情不爽。
“挺有趣的。”恶魔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不明情绪。
“那我谢谢你。”
“你该醒了。”
下一秒，贝利尔猛地睁开眼睛。
萦绕在她身侧的黑雾散去。
贝利尔敏锐地感觉到洞穴里多了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呼吸。
贝利尔又盯着洞穴上方好一会儿，不同刚才，现在眼前一片黑暗。
手敞开，手上有温度，说明火焰确实在掌心上，但眼前依然一片黑暗。
“好玩吗？”黑暗中，贝利尔面无表情的问道。
隐藏在洞穴里的乔伊斯一惊，以为贝利尔发现了她。
但很快，他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因为……
一个意料之中，但又是意料之外的人出现了。
“走吧，时间有限。”恶魔突然出现，就坐在贝利尔身侧。
贝利尔静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
起身的那一瞬间，她向恶魔的方向挥拳，但果真，依然摔了个狗啃泥。
“不要做些无谓的举动。”
贝利尔面无表情地起身，往外走。
身后，恶魔消失的前一刻，望向左侧黑暗处，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一抹冷笑。
待贝利尔离开许久，洞穴里边，飞出一只小蝙蝠。
小蝙蝠飞得有些惊慌失措，左飞右窜，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
……
即使看不到眼前路，贝利尔依然步履安详。
在黑雾的指引下，贝利尔重新回到了斗兽场。
眼睛重见光明。
贝利尔在观众席上随便找了位置坐，看着空旷的斗兽场，比起离开时看到的杂乱，现在的斗兽场像是被打扫过的，观坐席台上干干净净，斗兽场中央也是。
她虽然不知道恶魔要她来峡道裂谷的原因，但她别无选择。
一年前她用远古魔法阵召唤了恶魔。
与恶魔签订了契约。
恶魔名叫莫尔·克里斯蒂安，像是个有故事的恶魔。
贝利尔知晓莫尔·克里斯蒂安这个恶魔，还是多亏第20世逃跑过程中遇到的一个巫女。
只是未等贝利尔了解这个恶魔的情况，她就死了。
第21世，她依然选择了跟巫女相遇。
然，令人诡异的是，就在她跟巫女聊到这个恶魔时，巫女突然死了，紧接着她也死了。
没有半点征兆，前一秒还在跟巫女在火堆前聊天，下一秒，一阵窒息感，她就死了。
第21世，是贝利尔死得最不明不白的一次。
原先她以为是遭遇到什么魔兽的袭击。
然第22世，她依然选择跟巫女相遇，只是，依然在聊及莫尔·克里斯蒂安时，巫女和她就会先后死去。
第23世，贝利尔选择放弃了这条路，选择了另一种自求方式，但好景不长。
她依然死了！
第24世，她赌上了性命，选择召唤了恶魔。
事实证明，即使这条路不好走，却是她活得最安然的一次。
到现在贝利尔还没查明白为何前几世说及恶魔名字的时候，她会无缘无故就死了。
而这一世，却能顺利召唤恶魔。
但她能肯定，莫尔·克里斯蒂安，在曾经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存在。
过去的一年里，恶魔总会让她陷入各种各样的险境，看她垂死挣扎。
然在她快死的时候，又会救她一命。
死亡了23次，贝利尔并不怕死亡，但她害怕死后重来一次又一次。
贝利尔有些困乏。
微微眯上了一会儿，再度睁开。
她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左侧的恶魔，还有斗兽场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妖精们。
两方眼神对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