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悔是猪
“胡说什么呀,这么多伤怎么能不疼。”池冰抓住他费力的抬起、想要给她擦泪的那只手贴在脸上,心里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疼得她不敢用力呼吸。
她的家庆啊,这么痛的时候还在安慰她,满心满眼的全是她。
这样的他,让她如何不爱?又如何不愿为他做任何的事情?
历经两世,时光变迁,他--却还是曾经的那个少年!
“冰儿,庆子这是怎么了。”
林泽拨开人群冲进来,单膝跪在他们面前,震惊的咽了咽口水,面对浑身是伤的家庆,他手足无措。
“是他爸打的,阿泽,你帮帮我,送他去医院。再不疗伤,他会死的。”
“啊?哦!好,庆子,能听到我说话吧,我们现在送你去医院,你挺着点儿。”
林泽把外套脱下来盖在申家庆身上,大手从申家庆身体下面穿过去,想要把他抱起来。
申父一看居然有人要送小杂种去治伤,哪能答应!当即冲上来,一把拉开林泽,顺道又踹了家庆一脚。
林泽本来是半蹲半跪的姿势,并不算稳定,被外力突然拉开,本能的放开申家庆,伸手去抓拉他的那只手。
扑通一声闷响,申家庆重新掉在地上,这次头部先着的地,和地面接触时发出的声音,震得池冰肝胆俱裂。
愤怒如同烈火,将池冰灼灼燃烧。
她忽地站起来,左右看了看,光秃秃的地面什么也没有,徒手冲了上去,飞身一脚踹在申父肩膀上。
前生,家庆为救她而死。她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在以后独自生活的日子里,去学习了跆拳道和散打。那时的她为的是有自保之力,不让在九泉之下的家庆放不下心。
后来,她一心赚钱,成为远近闻名的富婆,出来进去都有保镖护送,她空有一身本事却从无用武之地。
没想到重来一世,她练了二十几年的东西居然派上了用场。
虽然她这副尚在发育中的身体还很弱,但她出脚速度快,又是在愤怒极端的情绪之下,当然用的是全力,再占上没人有防备的先机,申父被这一脚直接踹翻。
她活了两辈子,从没打过人,因为师父说过,练武者一为强身健体,二为主张正义,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手。
今天,她为家庆出头,自认为是站在了正义的一方,算不上违背师训,想必师父也是能够理解的。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连林泽都不可置信的忘记闭上大张的嘴巴。
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神力,一脚踹翻胖得像猪的申父!
同时也在心中为她喝彩,了不起!踹得好!
申父本就是个泼皮无赖,被个小女孩打趴下,也不管丢人不丢人,只管杀猪似的叫嚣,怒骂池冰是没有家教的狗崽子,活该没父没母当孤儿。
“老头子,挨打疼不疼?我警告你,再敢打家庆,我还这么揍你,比这次还狠。你打他一次,我就揍你一次。”
池冰对申父骂她的话充耳不闻,冷着小脸蛋儿,漂亮的杏眼瞪得圆圆的,怒火噌噌的往出窜。
她冷冷的看着申父,单薄的身体释放着冷冷的威压,如同一位面对敌人的战士,满身的杀伐凛然。
“小杂种你敢打老子,打长辈不怕天打雷霹吗?”
池冰不屑地呸了一口,“就凭你,也配长辈二字?”
“你心疼他就把他带走,省得他碍老子的眼,唉哟,我这把老骨头哦,散了架了。”
带走?
池冰心中一动。
如果真的能够把家庆合理合法的带走,家庆就不用再受申家人的气了呀,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带走就带走,你不能反悔,反悔是猪。”
申父趴在地上仰望一身沉冷的小姑娘,心里竟然有些发怵。
可以说他是看着小姑娘长大的,从小到大柔柔弱弱,见面总是礼貌的叫声大爷,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不多。没想到为了那个小杂种,她竟然胆大到敢打自己,可见和小杂种的感情不一般。
申父眼珠儿一转,满脑子龌龊转筋,琢磨开了。
“那不行,我养他这么些年,不能白养。养口猪还能出百十多斤的肉呢,更何况是人?”
围观的人都是老邻居,素来了解老申头的无耻,如今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算太过震惊,或者早就在预料之中,只不过看向他的眼神更加的鄙夷了。
林泽早就爬起来,重新抱起家庆,查看他的伤势。
池冰看了一眼,见林泽照顾得很好,随即收了目光,专心的和申父交涉。
此时的她,一心想要让家庆和申家脱离关系。
关于离开申家,她没有问过家庆的意见,自己做主了。她有房子,有收入来源,以后她还会赚更多的钱,她们会生活得比现在好一千倍。
她相信家庆一定也愿意脱离这个地狱一样冰冷无情的家。
“那你说,怎么才不算白养?”以池冰对申父的了解,不得点好处,他是不会放手的。
在申父眼里,什么也没有钱和酒重要。能逮到机会讹点不知道怎么开心呢,这样的机会罕见,保不齐会狮子大开口。
池冰暗暗的想着,不管他提什么条件,只要她做得到,必会不遗余力。
申父没想到小姑娘还挺上道儿,居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心中窃喜,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肩膀上的疼都忘了,他拍拍身上的土说道,“好歹父子一场,我也不是没良心的人。这么地吧,你给我三百块钱。只要你拿得出三百,这小杂种就归你了,从此以后和我申家没有关系。”
正说着,又有几个人挤进包围圈,是家庆的哥哥和姐姐们。
她们都是和家庆出自同一个母亲,在这种时候,却没有一个人为家庆说句话,相反都用厌恶的目光屠戮着自己的一母同胞,没有半点同情心,更别提血脉相连的亲情。
由此可见,人心是最狠心的。
为了自己的目的和利益,连骨肉亲情都可以弃之不顾。
申父是,申家兄弟姐妹也是。
池冰感到很悲哀。
血肉模糊的弟弟躺在地上,连句最起码的问候都没有,他们--也配做人吗?
她记得很清楚。
前生家庆去世后,是申父去领的丧葬费。拿到钱的那一刻,把脸笑成一朵花。
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