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拆招
佳梦吃完饭又闭目调息了一下，白首收拾完便来唤她去器室。两人七拐八拐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佳梦都有些晕头转向了。
玉竹已经在器室等她们了，依旧坐在角落的小桌前喝茶。见佳梦来了，便问：“要不要准备一下？”
佳梦刚从晕头转向的状态中出来，随口答了句：“哦，好。”白首将佳梦引到玉竹处喝茶。佳梦坐下便说：“前辈，你家，不，你的山庄真是好大啊，还这么绕……估计贼能进来，但一定出不去……”
玉竹没有接话，闪身来到器室中央，开始介绍：“这里如你所见，是一个大房间，没有风雨干扰。十丈见方，你可以从四周的武器架上找到你所需要的所有的武器。弓箭和枪就在身后的架子上。准备好了就过来吧。”
佳梦喝了口茶，略微平复了一下，便转身去取弓箭和枪。这时她才发现所谓的弓箭不但是竹制的，而且和小时候的玩具一样粗糙。枪就更简洁了，只是一根一头被斜着砍了一刀的竹竿。佳梦看了一眼别的“武器”，剑是一根细竹，刀是一根粗竹，那个一头绑了短竹的是长竹是“斧”？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竹子……
玉竹看佳梦许久未动，便随口说了一句：“招式比拼，重招不重器。”
佳梦转身一脸嫌弃说：“那也不能这么凑合吧，和我小时候的玩具差不多。”
“你若以此胜我，我再送你一对枪弓利器如何？”
“利器？嗯，那好吧，说话算数……”佳梦像个吃了香饵的小鱼一样。
“一言为定。”
玉竹话音未落，佳梦便挺“枪”来战，大喝一声：“前辈小心了！”一招“天龙扑月”便来在玉竹身前，而后一个横扫逼退了玉竹，紧接转身向前一个“回马枪”刺向玉竹胸口。玉竹一动未动，佳梦的枪尖却在他身前两寸处停了下来。
佳梦一兴奋高估了自己攻击的距离，她停下攻击，开始重新审视双方的差距。佳梦细看下才发现玉竹比她高出一头还多，这就意味着她的许多招式得变换方向才行，不过好在玉竹不是敌人，否则她这一个失误就会使自己陷入劣势。
佳梦调整了一下再次攻向玉竹。先是一招“飞龙入云”从下向上刺向玉竹胸口，玉竹很配合得轻轻跃起。佳梦知道刺不中，便中途改了方向，猛地反手一划，一个横扫攻向玉竹双腿，玉竹收腿一翻已经落在了地上。佳梦一惊，好快！又立刻运起内力接了一招“猛虎落地”，竹枪直劈下来，而玉竹仅是一侧身便躲了过去。
佳梦重枪砸在地上，溅起不少土块，这一枪威力着实不小。佳梦有些吃惊：这竹子真好，这样都没断。她迟疑之际，玉竹已经后跳，所以佳梦的横扫也空了。佳梦轻“哼”一声，又是一招“猛虎破军”直奔玉竹而去，玉竹一跳分开双腿，佳梦便从他裆下穿了过去。佳梦感觉受了侮辱，后面的攻击越来越急，招式也越来越凌厉。
两人就这样一个攻一个闪“打”了一上午，佳梦把先前所学都用了个遍。可结果不出佳梦所料，她果然连玉竹的衣角都碰不到。
此刻，佳梦已经累的瘫坐在地上，香汗淋漓，正喝着白首递来的茶。玉竹走到佳梦身前问：“怎么样，还打吗？”“不打了，不打了，我根本就碰不到前辈……还是算了吧。”她一泄气索性躺在了地上。
“这就要放弃了？”玉竹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穿得是白衣，盘腿坐在地上。
“当然不是，至少今天不行了……”
“那明天就行了吗？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何一招也没有打中？”
佳梦叹了一口气，说：“前辈武功太高了呗……”
“那你觉得自己现在的武功如何？能否打得过同门的师兄师姐？”
佳梦一听猛地坐了起来，略微有些兴奋，开始细数，说：“有时候能。素璃经常和我切磋，十有二三可以赢，二姐侥幸赢过一两次，但是大姐从来没赢过……”
“你认为自己为何能赢，又为何会输？”
“输是因为她们修习时间长，武功比我高。赢嘛，就是……侥幸吧，或者她们让着我？”
“那你觉得和那些西夏黑衣人战斗，用了多少实力？”
佳梦闻言顿时觉得很奇怪：前辈怎么知道西夏黑衣人的事？她刚想开口问，白首就抢先说：“佳梦小姐昏迷的时候还在嚷嚷着要杀了他们呢。”说完便对着佳梦笑了笑。
佳梦也没多想，转而回答玉竹的问题：“那个时候……我并不是全靠武功，他们多是中计才……如果真的单打独斗的话……至少那个领头的我不敢肯定能打败他。”佳梦见玉竹问了许多，猜他可能看出来自己的问题所在，反问：“前辈是觉得我哪里有问题吗？”
玉竹直奔主题，开始分析：“抛开对战的经验不谈，你的武功路数倒是和你昨日所说的神威武学十分契合。但是，你的枪法并不成熟，与我想象中的还有很大差距。甚至我觉得你尚未发挥这套枪法一半的威力。”
佳梦听得有些失落，喃喃道：“前辈，我这么差劲吗？”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认为创造招式的目的何在？”
佳梦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道：“这……这么，高深的问题，我从未想过……”她看向玉竹，玉竹并未开口，只是看着她。佳梦只得硬着头皮思考，良久才说：“是为了……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打击对手，还有……我暂时想不到……”
玉竹竟然微微一笑，接着讲解说：“出其不意只是一个方面。招式可以简单分为两类，一种是阴、柔的虚招，另一种是阳、刚的实招。虚招柔细缠绵，是为了把控战斗的节奏，或者说是将对手带到自己的节奏中来。这一点在同时与多人对战时更为关键，你所谓的出其不意也属于虚招；实招刚猛霸道，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集聚力气或者导引内力，将所有力量集中在一点爆发出来打击对手。”
“实招缺了虚招是强而不催，虚招缺了实招是攻而不可。只有两者相辅相成才合阴阳之道，方能克敌制胜。这是我对招式的基本理解。”
佳梦听完犹如醍醐灌顶，心中也豁然开朗。她默默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起身对着玉竹拜了拜，才说：“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前辈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变强了。我……嘿嘿嘿……”佳梦说着说着便傻笑起来。
突然，玉竹起身离开了，身法极快，转眼间便没了踪影。佳梦和白首还未反应过来，只剩下耳边还回荡着玉竹的话，“我这几日有事出去一趟。白首你先给佳梦喂招，待我回来再看看她有没有进步。”
两人原地愣了一会，才各自“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