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夜袭神威
若是问当今武林哪个势力最强，恐怕非青龙会莫属。
若是问当今武林哪个门派最强，恐怕谁也说不准，只能说各有所长。
若是问当今武林哪个地方防守最严密，那所有人首先想到的一定是神威堡。
神威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不细说它于外三面环山，石墙高垒，于内机关重重，又有地道与外相通；也不细说它与天刀、地鞘二营互为掎角之势；单说神威本就源自军旅，所以各种巡查、明哨、暗哨自然不在话下，当然也少不了口令、暗号之类，一旦遇袭便能迅速做出反应，拒敌于外。
神威之所以如此严密防守，一方面是为了锻炼弟子的心性，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防备辽人和西夏。尤其是西夏，一直将神威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神威堡固若金汤，许多年来从没有敌人能够进入。而今晚，就有人不信邪，偏要闯闯这无隙可乘的神威堡！
这人一袭夜行衣，头发和脸颊都包在黑面巾下，只留了一双妙目。这妙目时不时微微弯曲一下，像极了月牙，应该在微笑吧。
月牙眼已经在高处观察很久了。沙场空旷无物，偶尔可以依稀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动，可能是某些昼伏夜出的动物。神威大门有弟子站岗，而且肯定伏有暗哨。大门里面的练兵场只有几队巡逻的人，倒显得十分空旷。
月牙眼格外注意地鞘营的情况，看来有意从这里潜进去。月牙眼又看了一阵，基本上摸清了地鞘营神威弟子巡逻的规律。
月牙眼有备而来，特意挑选了今晚。月牙眼开始看着月亮，等待一个时机。很快，乌云便完全遮蔽了一轮满月。月牙眼没有犹豫，运足内力施展轻功，几次跳跃便来在了地鞘营内，在月光出来前，赶忙翻滚到了营帐的阴影里。神威弟子们万万想不到，营帐边上会有个人。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月牙眼似乎也很明白灯下黑的道理。
进入地鞘营只不过是进入神威的第一步。月牙眼开始等待下一个时机，顺道偷听这些巡夜营的神威弟子在闲聊什么。
“喂，听说了吗？西夏又向咱们燕云进兵了。”
“听说了，听说了，不过就是些杂兵，没什么稀奇的。”
“对，对，我估计他们连马贼都对付不了。”
“哎，西夏真是越来越不行喽……”
“自从上次被咱们打得大败后，这么长时间了，连挑衅都没有过。”
“哎，你们说，不会是西夏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吧。”
……
月牙眼一边盯着月亮，一边听着无聊的对话，不禁打了个哈欠，赶忙下意识捂住嘴巴。
片刻后，乌云再次遮住了月亮。月牙眼赶忙施展轻功，迅速来到北方营帐外的阴影里，又趁众人不注意，翻身来在地鞘营外。月牙眼距离神威堡又近了一步。
现在，摆在月牙眼面前的有两条路可以走。向左是一条小路，夹在岭间，幽深绵延，不过应该满是暗哨；向右是大路，很宽敞，不过也很容易和巡逻的人碰上。无论走哪条路都不容易，可相对而言，看得见巡逻队似乎更容易避开。
月牙眼思索了片刻，决定从小路走。月牙眼似乎很喜欢挑战，选择了一个难的，也可能是有自己的打算。
月牙眼始终在阴影中穿行，小心翼翼来在小路口，在阴影中不容易被发现，也就有点时间可以设计入侵路线。
月牙眼探出头看了看月亮，这一次，乌云似乎飘得很慢，距离月亮还有一段距离。月牙眼又看了一眼月亮，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今夜的月亮真的很圆，很亮，很美，就这样安静地挂在天上。夜如同天空般沉寂，偶尔清风徐来，夹杂着尘土的气息，这就是燕云独特的“风味”。
月牙眼忽然想起什么，就没再等待，施展轻功开始沿着小路背月的一面登山。月牙眼轻功了得，很快便登上了山岭。
岭上光秃秃的，只有一块巨石。月牙眼心里一惊，马上向着巨石飞奔而去，一闪身已经来在阴影之中。月牙眼刚刚隐去身形，就看见刚才自己上来的地方已经站了两个神威弟子，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
“刚才明明看着人影了，人呢？”
“不会是你眼花了吧。”
“应该不是……”
其中一人说着指了指巨石。两人相视一点头，便向着巨石飞奔而来。
月牙眼正着急该怎么办，忽然吹来一阵狂风，月光恰好暗了下来。月牙眼没有迟疑，赶忙运足内力，施展轻功向着神威堡飞奔而去。
月牙眼猜想自己可能已经暴露了，即使刚才没有被发现，留在巨石处的足迹也会引起神威的警觉，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月牙眼边跑边想接下来的路线，可是刚跳下小坡就被五个神威弟子“守株待兔”了。不过，月牙眼倒也算是脚踩在神威堡了。
“你是何人？为何夜袭我神威？”
月牙眼满不在乎，说：“我想去哪就去哪，神威堡不让人来吗？”
“哼，你这女贼，好生无礼！若你光明正大拜访，我神威自然笑脸相迎。可你身着夜行衣，蒙头遮面，来路不明，恕我神威不欢迎阁下！”
月牙眼忽然想到什么，赶忙运起内力冲上嗓子，说：“不欢迎？那我走好了，麻烦给我大侠让让！”
“姑娘说笑了，我神威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
“你们不欢迎我，还不让我走，你们神威可真是‘名门大派’啊。”月牙眼故意突出了“名门大派”几个字，言语里尽是挑衅之意。
“你这女贼莫要强词夺理！难道你无缘无故闯到别人家里，还要人家恭送你出去吗？”
“那你们想要我怎么样？杀了我吗？”
“姑娘误会了，我们只需查明姑娘身份，若非细作、奸邪便将姑娘交予官府处置！”
“我不是什么细作、奸邪，也不想去官府吃牢饭，你们能耐我何？”
“那就由不得姑娘了，既然姑娘不想伏法，那我等便要得罪了！”五人说话间便摆好了架势。
月牙眼妙目一转，忽然笑了笑，说：“叫你们掌门出来，我有宝物要给他！”
“姑娘，切莫戏耍我等。且不说掌门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姑娘刚才的行径和言论也不值得我等信任。”
“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就跟你们走吧，不过，你们若是欺辱我，我师父定不会饶了你们！”
“姑娘放心，我神威言出必信，在查明姑娘身份之前，绝不动姑娘一根毫毛。”
“那……你们前面带路吧。”他们五人全是男的，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他们也只是将月牙眼围在中间，带去执法堂。
月牙眼见事态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期，而她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收场。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神威。
六人行至神威堡大门前时，忽然遇到了韩思思和素璃。
众人赶忙行礼，“见过两位师姐！”
韩思思看了一眼身着夜行衣的月牙眼，问：“这位是？”
“回禀师姐，是一个夜袭我神威的女贼，正要带去审问。”
月牙眼趁机发难，说：“什么女贼，我是来给神威掌门送宝物的。你们几个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素璃看了看月牙眼，说：“哪有人穿夜行衣送宝物的，你这分明是来我神威盗宝的！”
“我穿夜行衣自是有我的道理，你这人，真是少见多怪。头发长见识短！”
“你！”
“师姐，这女贼巧舌如簧，不必与她废话，待交给执法师姐们，一审便知！”
“哼！你们神威不过是以多欺少罢了，若是单打独斗，你们谁也不是我的对手！”
“就凭你？”“吹牛！”“大话鬼！”“放屁！”“……”
韩思思和素璃没有说话，她们倒是觉得这个女贼……
月牙眼进一步挑衅说：“你们要是觉得自己不行，可以叫援手。不是有个韩少堡主吗？叫他出来，看我不敲烂他的头！”
素璃闻言忽然大怒，说：“你这混账，竟敢辱我神威，受死吧！”说话间，便挺枪攻向月牙眼。余下五官神威弟子赶忙闪开，怕受了池鱼之祸。
月牙眼一惊，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干嘛发这么大火啊。”她赶忙闪身躲开。素璃不依不饶一招“烈风饮夜”直攻向月牙眼心口。
月牙眼又是一惊，“看来这是真起来杀心啊。”她侧身一翻，又转守为攻，以手支地，扫堂腿直袭素璃下盘。素璃向后一翻，转身“回马枪”又攻向月牙眼。
两人缠斗之间，韩思思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笑意，而后便是悲伤，接着又转悲为喜，脸上竟浮出笑意，她看出这个女贼就是自己的妹妹——韩佳梦。
佳梦和素璃的战斗还在继续。她们二人打得难解难分，周围的神威弟子纷纷过来围观。原先押送“女贼”的神威弟子们都看呆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女贼”竟然这么厉害。
素璃的进攻毫无保留，佳梦却处处手下留情。好在佳梦已经今非昔比了，而且她深入研究过玉竹的身法和一些套招，所以即使不用本门的功夫，素璃一时间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两人又拆了十几招。佳梦忽然看见素璃的眼眶湿红，心里突然也莫名的悲伤起来，一下子分了神。素璃故意虚晃一枪，伸手便扯下了对方的面巾，她倒要看看，侮辱韩振天的人是谁？！
“佳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