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培训班和汉堡包

三人并排向游戏厅走去，亚力克扭头看看培训班的楼担心地说道：“她那小身板也不知道能不能扛住。”

威廉道：“她可能比我们看到的样子要坚强的多！”

大卫一蹦三尺高甩着书包吆喝道：“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威廉和亚力克看着大卫的样子不禁大笑，这货真像是刚从笼里放出来一样，哈哈！

临江走进教室，教室里已经有七八个学生了，都在第一排和第二排坐，后面几排还有几个家长看着书或者手机。讲台上年轻地女老师冲临江和蔼一笑，指着讲台前一个坐位示意道：“这位同学来，这个位置看黑板比较清楚。”

临江低着头按老师的意思坐下来。

老师看了看墙上挂钟，大声道：“好了同学们，咱们开始上课。现在开始点名签到，听见自己名字的同学答‘到’。”

“陈雪莉！”“到！”

“刘怡然！”“到！”

“大卫！”临江小声答：“到！”老师看了临江一眼，临江低着头不敢看老师的眼睛，她觉得老师会不会拆穿她是冒牌的，会不会把她赶出教室！临江心揪作一团！没想到老师停顿一秒钟，又继续点名了。

“呼~”临江轻轻松了一口气。

“好的，同学们，首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唐，因为我小时候非常爱吃糖，所以大家可以叫糖糖老师！今后，我们将和同学们一起畅游数学花园，认识许多新朋友！今天，我们先来认识一位新朋友，他的名字叫——等差数串！......”

原来课堂是这样的，老师是这样的，曲临江像一块干涸很久的海绵突然坠入知识的海洋，既害怕又欢喜，生怕错过老师讲的任何一个字，她手中的讲义和笔记本不知不觉中就被记录得密密麻麻。

随堂测试的时候糖糖老师走下讲台看每个学生的答题情况，随手翻看学生的书和笔记本，看到临江的书和随堂笔记的时候直接定住了，深深地打量正在认真答题的这名叫作“大卫”的女学生。

从培训班写字楼里出来天已经黑透了，肚子咕咕叫着在抗义，临江摸了摸瘪瘪的肚子，从早上吃了半个焦胡的烧饼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下肚了。忽然一个纸袋出现在她眼前，“饿了吧？”一个笑脸从袋子后面露出来。

临江一看原来是威廉他们三个人，“我们算着你差不多该被放出来了，给你带了汉堡包和果汁。”

临江接过来袋子，浓浓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汉堡包她知道，她从汉堡包门前过的时候总能闻见这种香气，还有门前灯箱上大大的炸鸡腿！“谢谢！”临江轻轻地说。

“哦，对了，这是35块钱，你先收着。我今天兜里就带了这么一点现金，其他的下周再给你补上啊。”大卫从口袋里翻出一叠零钱，递给临江，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嗯，没关系的。其实上次还有50元没找零的。”临江说。

“唉，说找零都见外了啊！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不是嘛！”亚力克肥手一挥，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

“你家住哪啊？天黑了，我们送你回去吧？”大卫问。

“不，不用了，我家就在这附近，我，我自己回去行了。”临江神情局促，急忙拒绝。

“那行，那你自己小心点，咱们下周一校门口见。”威廉见状也不勉强。

“嗯，那，我回去了。”

“嗯，再见。”

路边绿化带里的花草被路灯照的闪闪发光，临江用手摸了摸纸袋，汉堡包还是温热的，香浓的肉香味直冲鼻息，果汁从透明的塑料袋里散发着橙子香味，忽然想到了糖糖老师，临江觉得糖糖老师笑起来也是橙子味的。她走的更快了，要趁汉堡包没凉之前拿回去让妈妈尝尝。

从大路转入黑暗的小道，烂尾楼外层破烂的墨绿色防护网被晚风吹拂的飘荡伸展，活像一只地狱里爬出的怪兽。前两年临江最怕晚上出来，现在她已经习惯了不怕了，在她心里比怪兽更可怕的是喝醉酒的爸爸。

掀开布帘看见爸爸、妈妈、大姐、二姐正坐在小饭桌前准备吃饭，爸爸低声吼道：“死丫头，你还回来干什么？怎么不死在外面！”

临江下意识地把汉堡包和果汁藏在身后，站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你身后藏的什么？还不给老子拿出来！”

“是我，我捡的，汉堡包和果汁。”临江赶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又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钱呢？”爸爸低吼的声音在整个楼层里回响，像极了地狱里刚爬出来的恶魔。

临江赶紧从兜里摸出来十元钱说：“哦，在这。”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她的衣服缝硬挺挺的，幸好从来没有人仔细地看过她，也不会有人发现她的衣服缝硬的有些不正常。

老曲又粗又黑的手把半块烧饼扔到铁盆里，抓起十块钱揣兜里道：“看这钱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吃饭吧！”

临江如获大赦，赶忙从墙角搬了一个空油漆桶到桌边坐下。

老曲拿着果汁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又自顾自抓起汉堡包，剥开包装纸咬了一大口道：“嗯，味道不错！”

妈妈递给临江半块馒头，说道：“饿了吧，吃饭吧。”小月给临江盛了半碗稀粥，桌上摆着一盘各种不同菜叶子炒的菜和一小碟辣萝卜干，临江默默地夹了一根菜叶小心地咀嚼。老曲把最后一口汉堡包塞嘴里，包装纸随手一扔，拿起果汁呼噜呼噜吸了个干净，哐的一声把杯子往桌子上一砸，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大饱嗝，躺床上去了。临江她们四人还没把饭吃完，老曲的呼噜声已经震天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