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气
唐檐月刚回到家就看见冯丽娇已经坐院里等着了，看见他回来，阴阳怪气的。
“哟，大善人回来了。”
唐檐月的面容有些冷硬：“母亲。”
冯丽娇冷哼：“不敢当，先生不是赞你学识好，能中秀才吗？”
“怎么？这还没中就开始飘了？都开始多管闲事了，唐檐月，你了不起啊。”
唐檐月面色不改：“雪儿是我妹妹，既然看见了，没有视而不见的道理，母亲若是无事，我先去看书了。”
冯丽娇向来不喜他和唐檐荞姐妹走的近，他也没什么好争辩的，父亲和二叔是亲兄弟，唐檐雪自然就是他的亲妹妹。
不管她认不认同，都是事实，就像唐檐荞姐妹无论如何都不能不认钱氏这个亲祖母一样。
冯丽娇还在唠叨：“别怪我没提醒你，他们那一家子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就算你以后飞黄腾达了，也别想着能让他们变成人上人。”
“唐檐荞胆小懦弱，唐檐雪飞扬跋扈，骨子里就不可能改变。”
唐檐月本不欲同她理论，但听了她的话后还是忍不住出言反驳。
“是好是坏我心里自有衡量，母亲不必多言，只希望母亲日后能少同奶奶谋算，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冯丽娇看着他：“怎么？翅膀硬了？敢管我的闲事了？”
“儿子不敢。”
“不敢就好，滚回屋看你的书去，再出去和她们鬼混，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唐檐月回屋，关上门后，眉宇凝着几分烦忧。
在陈大夫家叨扰了两日，唐檐雪醒了，只是还很虚弱，那些伤怕是要养个把月才能好了。
萧如萱回去简单的收了几件行李，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到了萧家，杨氏看见唐檐雪的样子心疼的直掉眼泪，痛骂钱氏是狼心狗肺的东西，萧寒松拧着眉没有说话。
门外站着萧如霖的女儿萧映葭和养子萧祈衡，姐弟俩的脸上都有明显的愤怒。
那个老妖婆真是太恶毒了，对自己的亲孙女都能下这样的毒手，唐檐雪到底怎么碍着她了？
萧祈衡转身拿起弹弓出门了，萧映葭不知道他要去干嘛，但又怕惊动萧如霖他们，不敢大声阻拦。
只希望他别是跑到唐家去找钱氏了，不然吃亏的肯定是他。
萧祈衡是萧寒松外出时捡回来的，不知父母是谁，孙芜对这个养子很是不满，百般轻慢。。
若是他闯了祸，孙芜一定不会帮他说话，不帮着外人揍他一顿就不错了。
萧祈衡没有去唐家，只是躲在钱氏经常上下山的那条路边，现在时辰尚早，钱氏肯定还没回去。
没等多大会儿，果真看见钱氏背着一篮子野菜下山了，他捡起几颗小石头，瞄准，松手。
“哎哟。”
钱氏一声痛呼，环顾四周却没看见有人，她快步向前。
第二颗第三颗小石子接锺而至，接着是第四颗第五颗第六颗……
整整十颗，分别打在钱氏的手臂上，腿上，腰上，背上，指哪打哪，百发百中，偏偏一点面也没露。
钱氏害怕了，一篮子野菜也不要了，跛着脚往家里跑，被石子打中的地方都开始淤青，可见力道不小。
见钱氏跑了，萧祈衡也没去追，把她的篮子和野菜全扔河里，转身去了山上。
老妖婆，敢欺负他的小仙女，看他收不收拾她就完了。
“檐雪，我捉到一只小兔子，你想做烤还是做煮？做烤的话肉更嫩些，做煮的话更鲜美些。”
约莫一个时辰后，萧祈衡拎着一只小兔子到唐檐雪面前，笑眯眯的询问她的意见。
他和唐檐雪年纪相仿，也不知道到底谁大谁小，虽然萧寒松他们说让唐檐雪当姐姐，但是萧祈衡不服，就一直叫的名字，大家也都习惯了。
唐檐雪看了看那只小兔子：“太小了，再养两天吧。”
萧祈衡一口应下：“好，听你的。”
“萧祈衡，你柴劈完了吗？又偷懒是不是？要是今天劈不完，晚饭就别吃了。”
外面传来孙芜的声音。
萧祈衡把小兔子放在唐檐雪旁边：“你先睡会儿，我去劈柴，劈完再回来陪你玩。”
唐檐雪点点头，萧祈衡出去了，院子传来孙芜责骂的声音。
唐檐雪抬头，看见窗边挂着一副弓箭，一个箭筒，箭筒里还有三枝羽箭，她知道，那是萧祈衡的宝贝。
萧寒松唯一的胞弟萧寒桐，年少时曾去参军，后来在战场上伤了脚，便回来了，带着一身的伤病，一本兵书，还有一副弓箭。
他的嗓门挺大，看着有些凶神恶煞的，但是对家里的小辈是真心疼爱，经常跟他们说他在军营的日子，语气中满满都是怀念，若不是伤了腿，也许他还能再坚持几年。
萧寒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可不指望女儿拉弓射箭什么的，就把那副弓箭和兵书都送给了侄子，半生念想，也算有个着落。
萧如霖夫妇估计不会让萧祈衡上战场，他随便看看可以，要是动了参军的念头，说不定会把那些烧的一干二净。
一年前，萧寒桐旧疾复发走了，没人教萧祈衡射箭了。
那副弓箭再没取下来过，那本兵书也一直锁在箱子里，也许，以后也不会拿出来了。
唐檐雪闭上眼睛，有些疲惫。
萧如萱毕竟嫁了人，就算夫君不在家，也不好得在娘家长住，只待了三四天就回去了。
但她不放心带唐檐荞姐妹回去，就把她们暂时留在萧家，等唐檐雪的伤都养好了再说。
萧祈衡悄悄跟唐檐雪说了替她出气的事，还讨要奖励，唐檐雪让他去撕几片棕叶来，现场给他编了只小兔子。
萧祈衡故作嫌弃：“好丑啊，还没我编的好看。”
唐檐雪白了他一眼：“嫌丑就还给我，我还不给了呢。”
萧祈衡赶紧收进怀里，“不丑不丑，刚才没看仔细，檐雪编的小兔子那是顶好的。”
唐檐雪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吃饭了。”杨氏上楼，叫他们下去吃饭。
小半个月过去，唐檐雪的伤开始结痂，只是伤口深，她年纪又小，就算有唐檐柏给的药，也不可能完全消除，只能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