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织繁曲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92章 掩埋,送礼

为了面子好看,钱氏的丧事是由唐文辉操办的,办的很是风光。

亲朋好友请了个遍,纸钱金银堆成小山,还请了宣州最有名的济慈寺高僧念经超度。

晚上守灵时,唐文辉和唐文菲嫌累不想守,唐文莺和唐文彬一天到晚忙前忙后的也没有精力再守一整夜了。

这守灵都没个子女也不成,直系孙辈又只有唐檐月、唐檐雪和赵玉儿在。

唐檐月守一晚还成,守两晚他们还怕把他累坏了呢。

唐檐雪不可能守灵,她体弱,唐文彬夫妇和唐檐月都不会答应,他们也不敢强迫她。

赵玉儿也只能守一晚,多了累不累且不说,她自己就不愿意吃亏,白卖这点力气。

商量到最后,唐文辉、唐文菲、唐檐月、赵玉儿四人轮流守,一个人守一晚。

在家里摆了五天后,天微微亮,钱氏下葬了。

唐檐雪几乎没说过几句话,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跟着他们走走流程,听他们说说闲话,了解了钱氏从病危到入土的所有事。

一个月前,钱氏嚷嚷着肚子疼,请了大夫来看,发现肠道里长了瘤,几乎要长严了,不可再进食,否则全部堵在胃里会把胃撑破的。

宣州的大夫都请了一遍,均是摇头,让准备后事。

自那以后,钱氏躺在床上,每日只是喝点蜂蜜水,含点参片,维持已经可以看到尽头,一直都在流逝的生命。

唐文辉夫妇待过两天疾,唐文菲夫妇没有回来过,一直都是唐文彬夫妇在照顾,随时要注意着病情,几乎没睡过什么整觉。

前半个月钱氏还在念叨别人的家长里短,后半个月就念不动了,除了睡着的时候,都在喊疼,白天喊,夜里也喊。

起初给她喂了止痛药后就不喊了,几天后止痛药也不管用了,但旁人也帮不了她,所有的痛苦都只能她自己承担。

唐檐雪他们到家的时候,钱氏已经入敛了,唐檐月上前看过一眼,唐檐雪没看。

萧如萱不让她看,说是钱氏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腐了,十分恐怖。

辞世的前一天,她说先前借了唐文菲几百两银子,是她私底下借的,让唐文彬去帮她要回来。

唐文彬并未看见她借钱出去,即使知道是真的,也没法去要,后来是唐叶去要回来的。

临终前,她后悔了,终于看清只有唐文彬夫妇曾对她真心,始终守在她面前,任劳任怨。

但是已经晚了,她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唐文辉一家和唐文菲一家,就连她最后的积蓄,也给了唐文莺。

她死的时候,没有瞑目。

死前的痛苦折磨,临终的追悔莫及,死后的无人悼念,钱氏一生的恶果,终究还是报在了她身上。

送完终后,唐檐月就带着唐檐雪回京了,没有再多停留。

回到尚书府,看见萧祈衡也在,唐檐雪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得知钱氏病危到送完终回来近一个月的时间,她一直很平静,像个局外人一样,无悲无喜,唐檐月不问,她也就不说。

现在看到萧祈衡,她却绷不住了。

萧祈衡把她拥入怀里,没有多言,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让她知道,他在。

唐檐柏兄弟悄无声息的走开了,把这儿留给他们。

“娘亲说她死的很痛苦,我们到家时,她已经躺在棺木里了,我没有见她。”

“除了爷爷,没有人为她流过一滴泪,她的子女都很开心,连基本的流程都没走全。”

“她终究,还是食了自己种下的业果。”

唐檐雪的声音很低,就连哭,都是默然无声的。

萧祈衡柔声说:“善恶终有报,既然她受到该受的惩罚了,雪宝也要把她放下了,以后,别再被她影响了,好不好?”

唐檐雪点点头,人死债了,既然钱氏已亡,她会慢慢忘记的,不会再作茧自缚,让她身边的人担心。

她的仇和恨,都随钱氏掩埋尘土,以后定会如哥哥所愿,余生温暖。

苏兼默和徐写意本来在看日子了,得知钱氏离世后,把婚期往后推了大半年,届时百日丧期已过,唐檐雪就不会缺席了。

听风琴酒说了后,唐檐雪一脸感动的抱着徐写意。

“为了我牺牲这么大,等你们成亲,我一定要备份厚厚的礼才行啊。”

徐写意笑说:“也没什么了,不过是往后推推,不打紧的。”

风琴酒说:“怎么说也是退了一大步的,厚礼必须得备,那天我要检查的,若是礼不厚,门都不让进。”

唐檐雪笑说:“好说,把你那份也给写意,等你成亲的时候,我空着手去蹭吃蹭喝。”

风琴酒故作惊讶:“不是吧?你这么穷的吗?竟然只备得起一份厚礼,难不成萧将军亏待你了?唐大人他们抛弃你了?”

唐檐雪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就算你垂垂老矣,我也不会过成这样的,你就死心吧。”

风琴酒说:“那就是你小气,偏心,抠门。”

唐檐雪说:“哼,我就偏心怎么着?我们写意温柔漂亮,贤惠体贴,谁见了不偏心?”

风琴酒说:“偏心也就算了,小气,抠门怎么说?”

唐檐雪说:“我人小,气性也小不是很正常的吗?至于抠门,那叫勤俭持家,会过日子。”

风琴酒说:“你这是狡辩。”

唐檐雪说:“我这是实话实说。”

风琴酒说:“你就是小气。”

唐檐雪说:“你大气一个给我看看。”

风琴酒左右看看,随后把脖子上戴着的玉竹取下来,塞徐写意手里。

“送给你了,一点小心意。”

说完挑衅似的看向唐檐雪,那玉竹是她从小戴在身上的,长辈所赐,分量不轻。

唐檐雪从发间取下凌霜,也塞到徐写意手里。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徐写意:“……”

看着手里的玉竹和发簪,她叹了口气,帮她们戴回去。

“我拿着烫手,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

一个长辈所赐,一个定情信物,她要是真收了,以后的日子怕是没法过了,这两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