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怒火
幻境里的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天很快就结束了。
借助在幻境中类似于“隐身”的效果，李易安四处调查了一下，轻松搞清楚了大头男童的家世。
大头男童的父母是一对表兄妹，他们原本恩爱有加，男子勤劳肯干，女子温柔体贴，小日子过得还算舒服。
然而，待到大头男童出生，这种现状就改变了……
因为大头男童一出生就有着硕大的头颅。一开始他的父母倒不以为意，可随着大头男童的长大，风言风语就起来了。
原来，他们隔壁的王老汉，恰恰也长着一个大头！
男子本不怀疑妻子，可谁耐得住那些闲言碎语总是编排着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再加上隔壁王老汉也是个混球，喝醉了酒吹嘘自己和隔壁小娘子混在了一起，还生了个儿子，又说了什么让别人养自己儿子甭提多赚的流氓话。
这话传到男子耳朵里，弄得原本就有所怀疑的他妒火大盛，上门和王老汉大打了一通。
然而，王老汉年纪虽大却身强力壮，男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王老汉三下五除二就把男子打出了门去，还骂他“孬种”、“不中用”、“怪不得妻子偷汉子”等污言秽语。
男子灰溜溜回到家里，退一步越想越气，于是一通火发在了妻子孩子身上。
女子不理解他为什么发脾气，就反驳了几句，弄得他更恼更怒，甚至动起了手……
再之后，男子每日借酒浇愁，看着妻子孩子就来气，立誓非要抓到妻子偷汉子的证据。
可他哪里能找到证据？他的妻子本就是清白的！
李易安叹了口气，他当然看得出，女子和那王老汉什么干系也没有。
以他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目光来看，大头男童的头之所以大，八成和近亲结婚有关。
可这种事情男子却看不明白，他只是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和羞辱，始终活在愤怒之中。
“大头男童的执念是什么？劝父母重归于好？”李易安觉得，就目前而言，大头男孩最希望的就是这件事吧。
第二天，李易安回到大头男童的家，正巧看到大头男童鬼鬼祟祟地从灶房里走出，他微躬着身子，双手抱怀，似乎怀里藏着什么东西。
李易安跟着他进了屋子，大头男童见没被人发觉，遂关上门拴住，然后抽出怀里的锈刀，目露决然之色。
李易安一惊，昨天他爹说要捅死他娘，这家伙不会为了保护他娘想……
还好这次，李易安猜错了。
只见大头男童碎语道：“都怪我的头太大，惹得爹和娘生气。我把头削小一点，爹或许就不会生气了，伙伴们也能和我一起玩了……”
李易安：“……”
“把头削小点儿？”
合着你脑袋那么大，装的都是水吗？！
正常人能干这种事？果然近亲结婚害人不浅！
李易安无奈，他可看不得别人做这种蠢事，他上前想夺走这锈刀，结果手却穿透了这锈刀。
“？”
李易安愣住，昨天他还能干涉梦中幻境，今天却不行了。
“难不成只有第一天能干涉幻境？”李易安摇摇头，他第一次进入幻境，对这里的规则还不熟悉。
眼看着大头男童对着自己的脑袋就要下手，屋外却忽然传来呼唤声：“登儿，登儿，你怎么把门栓住了？”
大头男童一愣，连忙把锈刀藏在了床下。
“娘，娘，怎么了？”大头男童忐忑地瞄了床底一眼，这才开了门。
女子打量了大头男童两眼：“登儿，娘之前给你做的抓蟋蟀的竹筒呢？”
大头男童挠了挠头：“好像丢了……”
女子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丢三落四的。娘再给你做一只吧，那群孩子不陪你玩，娘陪你玩。”
“谢谢娘。”大头男童踮了踮脚，“娘，爹没和你吵架吧？”
女子干笑道：“你还不知道你爹吗？刀子嘴豆腐心，他……就是一口气没顺过来，顺过来就好了。”
大头男童抿了抿嘴：“娘，我的头真的很大吗？如果我的头变小一点，是不是爹就不会生气了？小伙伴们也会和我一起玩了？”
女子抚着大头男童的头，沉默良久后，苦涩道：“是娘对不起你。”
大头男童还欲说些什么，屋外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是爹回来了吗？”
女子有些疑惑，因为这声音并不是从门口传来的，而是从墙边传来的。没道理孩子他爹不从门口进，而是翻墙进来……
女子谨慎地打开门，却看到一个大头汉子骂骂咧咧地叫道：“该死的破墙，差点没摔死老子！”
是王老汉！
李易安呆住，什么情况？
翻墙？私会？
这家伙……不会真的和……
孩子还在这呢！注意影响啊！
不过李易安很快就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因为女子此时同样目露疑惑之色。
“王大叔，你怎么能翻墙进我家呢！”女子没法无视这情形，连忙推门出去斥责。
熟料那王老汉看到女子的一瞬间，眼睛立刻就发亮了起来。
“嘿嘿嘿，陈家娘子，别见外呀，一家人哪来什么翻不翻墙的道理。”王老汉搓着手，嘴角露着淫笑。
女子暗道不妙，虚张声势道：“王大叔，你快快离去，我汉子就在屋里，吵醒了他你吃不了好！”
王老汉闻言哈哈大笑：“别说我看到那个窝囊废刚才出了门，就算他在这里，他又能奈老子何？”
女子愈加慌张：“街里邻居都在这里，你就不怕我喊人来？”
王老汉冷笑：“你倒是喊人来啊？老子我不怕丢人，你这小娘子倒是把咱们的私情彻底夯实了。”
“呸！谁和你有私情！”女子大怒，举起一旁的扫帚，“你再不出去，我就要打人了。”
王老汉才不怕，冲上前三两步夺下扫帚，扯着女子的衣服就往屋里拽：“嘿嘿嘿，小娘子，人们都说咱们有私情，连你那个窝囊废丈夫都这么想，甚至还上门挑事。”
“老子我可受不了这个亏，既然他们骂都骂了，咱们不如假戏真做，也算没白挨这顿骂！”
女子奋力挣扎：“无耻！”
可女子的力气哪里比得过王老汉，不一会上衣就被扯断半截，露出了雪白的锁骨。
大头男童看得母亲受辱，连忙上前拍打王老汉，却被王老汉一巴掌扇倒在地：“呸！小杂种，你竟然敢打你爹？”
“你才不是我爹！”大头男童踉跄着爬起来，又被王老汉踹倒在床底。
“登儿！”女子关切叫道。
“嘿嘿嘿，现在当然还不是。”王老汉捏了捏女子的下巴，“等一会儿，不就是了？”
女子仍在挣扎，却被王老汉连扯带打加上掐住脖子，很快就消磨干净了力气。
李易安在旁边焦急万分，可是他已经无法干涉这个幻境。
也就是在这个角度，大头男童看到了床底的锈刀。
“你，快滚开，要不然我就要砍你了！”大头男童拿起刀晃晃悠悠对着王老汉。
王老汉冷笑一声，又是一巴掌把大头男童拍倒在地：“就凭你个杂种，呸！还敢和你老子动刀子！”
大头男童却不认输，举起刀就向王老汉砍去。
王老汉举起手拦住刀刃，手心被划出一条血痕，这彻底激起了他的血性，他反手把刀夺过了手，就要往大头男童身上戳。
“住手！放过登儿！”女子焦急万分，扑在王老汉身上，“你要做什么我都依你，放过我的孩子！”
王老汉哼了一声，一脚把大头男童踹出屋子拴上了门，把刀随手扔在屋子角落，反手抱起女子走向床边。
“嘿嘿嘿，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哪用得着吃这些苦。那个窝囊废不疼自己的种，老子还疼呢……”
大头男童想要挣扎着站起，可他早就没有力气，耳边只能听到王老汉的喘息声以及女子的哭喊声，疼痛和疲惫使得他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女子绝望地等待着噩梦，就在这时，屋外的拍门声忽然响起来，紧接着木门被巨力踹开，一个带着酒气的身影跳了出来：“狗男女！我就知道你们趁老子不在要行好事！”
竟是男子回来了！
他根本就没有走远，而是一直候在外面等着捉奸，直到看到王老汉翻上了自家的墙！
他蹲守了月余，终于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幕！
王老汉大感扫兴，再晚一会儿他就行了好事了，他不由冷嘲热讽道：“呦呦呦，这不是陈孬种吗？怎么，自己没本事，还不兴婆娘找别人舒服？”
“你！”男子大怒，他眼尖看到角落的刀，提起来就往王老汉身上刺去。
王老汉早有应对，轻松闪躲后，几个纵跃就从屋子里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说道：“陈家娘子，这次咱们的夫妻做不成了，下次我再来找你！”
男子大怒，就要追上去，却被女子拦住：“别，你打不过他。”
一听这话，男子的理智全部都被怒火烧光，他瞪大了眼睛：“你也觉得我窝囊？所以才找那个老王八？”
“我……”女子万万想不到这种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一时间悲从心来，眼泪漱漱的掉。
“别哭了！你要是嫌弃我窝囊，你就跟那个老王八走！我这就写休书！贱女人！贱女人！”男子大吼。
女子忽然觉得，比起刚才被王老汉掐住脖子，男子的话更是让她无法呼吸。
“你，就是一个窝囊废。”女子忽然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男子青筋绽在额头。
“我说，你就是个窝囊废。”女子的声音渐渐平静。
“你住口！你这个贱女人，你配说我吗！”
“窝囊废。”女子冷冷道。
男子愤怒地捏住女子的脖子：“我让你住口！”
“咳咳，窝囊废，连妻子和孩子都保护不了。”一向温柔的女子终于把积压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她觉得此刻简直不要太轻松，尽管她的脖子已经被捏得紧紧。
“啊啊啊！我让你不要再说了！”男子大怒，像往常一样给了女子的肚子一拳。
然而，他却忘了，此刻，他的手中，还有一把生锈了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