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灭顶之怒
“那不是你的罪过，而是你的福德。”
“可他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我娘和我死的。”
“你不是因为你和你娘的善良而死，而是因为村里人的自私和懦弱而死。”
“所以我要报复他们，得让他们时时刻刻地活在恐惧之中。每两月祭祀一活人的规定就像一把利剑悬在他们头顶，惶惶不可终日。”
“可你再这样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魂飞魄散。这个乌石里的力量你控制不住，有一天定会反噬你。这些仇恨都过去了，你值得吗？放下一切，好好投胎去多好。”
马云川指着高伦：“我问你一句，如果他死了。你觉得这个人间还值得吗？”
小蕊看向高伦，不知如何接话。
高伦清了清声音：“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他们怕够了。我还是会要了他们全部人的性命，替我娘陪葬。”
高伦道：“我看不是等合适的时机，而是因为你实在是下不了手吧？你终究是有一颗仁慈的心。这颗仁慈的心，不管经过多少折磨和辜负，都无法改变它的本色。”
马云川听了以后，咬着牙：“我是一个死人，没有心！”
说着有些艰难起身，小蕊给他搭了把手，他的手彻骨的冷，冻的小蕊一哆嗦：“你还好吗？”
“没事，我已经死了，难不成还能再死一次。”
“你小心些这个乌石。”
“不用你提醒。”说着就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里洞。
高伦也没管他，自顾给自己调息。
夜已深，马云川却无法入眠。乌石发出呜咽的声响，直刺他的神经：“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的娘尸骨都被鱼虾吞了，你却迟迟不报仇，你救了他们的孩子，他们却杀了你！”
乌石慢慢散发出黑气：“你本来有个健康的身体，是村里跑得最快，游得最好的。这么多年活在冰窖里一样，生不如死，除了你娘日日看护你，有谁心疼过你？”
“你救了他们的孩子，他们杀了你娘，杀了你娘！”这种声音不停地在脑中缭绕，他痛苦地抽搐着，叫喊着：“娘，好冷啊，娘…”
到了五更时分，高伦睁开眼睛。小蕊仍旧坐着，眼睛一刻都没离开高伦。见他终于终于睁开眼睛，脸上完全恢复了以往的一派平静，欣喜万分。
“师父，你好些了吗？”
高伦点点头：“我体内有比毒厉害百倍的黑气，所以它并不能对我造成伤害，只是，这毒能搅动我体内的黑气，与马云川乌石块里的黑气一起，想吞噬我。”
“那村里的人为何下如此狠手要我们死！”
“村里不过是些寻常人，伤天害理的能力也有限。应该是专门针对我的人。”
正说着，听到一阵巨响，接着一阵马云川的怒吼。
高伦提着剑去察看，小蕊紧随其后。
马云川已经入了魔，浑身散发着黑气。他走到关着巫祝的牢中。一剑划破巫祝的脸。
“都是你装神弄鬼，招摇撞骗，害死了我的母亲。你说你能通鬼神，鬼神有没有告诉你，今日是你的死期！我要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让你最痛苦地死去，即便这样，也难泄我的心头之恨！”
巫祝磕头如捣蒜：“河神饶命！河神饶命！”
“我不是河神，我叫马云川！”
剑峰划过，巫祝疼的哇哇乱叫！
“铛”的一声，高人伦的无华剑抵住马云川的剑。
马云川回过头看着他，眼睛乌黑一片：“你又在这里乱装好人！助纣为虐者我也不放过，等我杀了他再来杀你。”
说着，拿过剑，就要往巫祝身上送。高伦上山抵挡：“你不能杀他。”
“他能杀我，我不能杀他，这是什么道理？谁恶谁就能草菅人命，那现在我也是恶魔！”
“马云川，你不是恶魔！现在你只剩下魂魄，魂魄犯了杀生罪孽就不能往生了。”
“你休要拿这些理由来糊弄我。活在这个充满恶魔的世间，不能往生，又何妨？今日，就算魂飞魄散也定要杀了他！”
说着就拿剑来砍高伦，两个人接连过了几十招。此时的马云川已经有了乌石黑气在周身加持，和上次交手时的功力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但高伦的功力在此番与黑气生死交涉中又得到提升。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马云川大声道：“这个村里的人两次要你们的性命。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圣人，我恶心他们，更恶心你们这种善恶不分的人，恶者可恨，助恶者更可恨，我要让你看看，这个万恶的马家村如何一夜之间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说着，冲出了水面，掀起了万丈高的水波，瞬间冲垮了河堤和码头，直往村里倾泻而去。
村里的人刚刚醒来就遭此大祸，都哭着，疯狂地往山上跑。
河里也摇晃个不停，小蕊站不住，脑袋就要往边上石墙上撞。高伦一把拉出她，也冲出水面。
在滔天的洪水面前，村民如蝼蚁一般的弱小。大家鬼哭狼嚎，在水里扑腾，试图抓住一切可以漂浮的物体。
一个孩子哭着叫：“娘！娘！”
马云川看了一眼，停了片刻手，但扭过头，继续掀起波涛。
高伦一剑卷着蓝光冲他劈来，劈的马云川剑掉落河中。
小蕊叫道：“住手，马云川！”
马云川卷着水波，向他们袭击过来。高伦迅速避开，将小蕊往高处山上一送，飞回来又同马云川缠斗在一处。
马云川眼见又落了下风，掏出胸前的乌石：“你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打着善良的名义助纣为虐，今日我来教你做人。”
乌石不停地释放着浓浓黑气，直到完全释放尽，马云川变得通体乌黑，发出如千问神般恐怖地笑声：“恶灵们！都到我这来！”
双河水全都翻了过来，几乎把河道掏空，河水积聚在马家村上空，就要往下倒。
高伦挥舞着无尘剑，剑锋起处，屏障突起。
两人僵持着，慢慢的高伦渐渐落在了下峰。若是他支撑不住，马家庄将在洪水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小蕊非常着急，从高山上飞快往下跑，几乎是滚了下去。
“马云川。”她大声叫着：“马云川！”
马云川看向她，看她跌跌撞撞从山上不停飞奔往下，朝自己走来。下了山，毫不犹豫地一脚踏进洪水。
马云川腾出点力气，将她卷起，送到自己面前：“你一直都在找死！要死，就死得快一点，别在我面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