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十区
家庭会议过去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南宫寒和妹妹一起去曜日小学接弟弟回家。
开着家里的代步车，跟地球上的跑车设计差不多，都是敞篷的。
这种车只能路上行驶，通常是家里买菜、兜风时用。
大哥开口提议接小海时，暖暖就隐隐感觉要再次见到袁之夏母子了。
比感觉更强烈的是好奇。
自己家在二区，曜日小学属于四区，而那母子俩住在最边缘的二十区，所以究竟怎么才能路过二十区呢？
代步车走了半个小时，南宫寒光脑响起。
片刻后南宫寒对妹妹开口：“暖暖，大哥帮战友保管了一株灵植药草，那战友现在急需，咱接完小海后绕个路，等哥哥送完一起回家”
“好的，哥哥！”
南宫暖甜甜的回答，心里则是在想，要不是提前知道你跟父亲的打算，差点就相信你了。
放学时间曜日小学人很多，俩人等了四十多分钟才看到小海排着队出来。
接到人后车子开往二十区方向，因为距离很远，担心弟弟饿肚子，暖暖问弟弟。
“小海，姐姐做了小蛋糕，空间里也有水果，你想吃哪个？”
“我想吃哈密瓜。”
暖暖拿出南宫牌的哈密瓜，俩人吃了一路，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到了二十区哥哥的战友家附近。
下车后哥哥去办事，暖暖带着弟弟下车，坐在路边的行人椅上，询问弟弟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而后四周张望，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那位未来的继母。
于是回忆几天前那母子俩的样子，发现只记得大概，索性放弃了，反正肯定会见到。
十来分钟后，马路对面一个垃圾桶所在的小巷子里，走出来几个背着书包的小孩子，两个女孩五个男孩。
其中一个小男孩儿大声的说：“欣欣别怕，那姓袁的小子以后再看你，我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其余人一起跟着附和。
暖暖听到这话心里一动，表面还是在跟弟弟做游戏，暗中却扩散神识。
发现巷子里面还有个垃圾桶，跟马路对面一眼就能看到的那个，相隔200米。
巷子里的垃圾桶旁边，有个瘦弱的小男孩。
冬天很冷，这小男孩衣着虽然破旧，穿的也算厚实。
一手在垃圾桶里翻找，另一只手臂上挂着书包，手还按在肚子上揉来揉去。
揉肚子的那只手有些红肿，看不出来是跟人打架留下的还是因为天冷的原因。
星际时代源于地球的末世，所以联邦很爱护环境，垃圾桶也很高科技，能快速分解再利用。
所以暖暖真的不知道垃圾桶里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小男孩翻了20多分钟，暖暖也就看了20多分钟。
最后看到小男孩从垃圾桶里翻出一些糖果的包装袋，五颜六色的，有十多个。
塞到书包后，慢吞吞走进巷子更深处。
走了大约100米，拐个弯，又向里面走了100米，入眼是一条干净整洁的小路。
小男孩在其中一户门前坐下，拿出刚才发现的糖果纸，擦干净，开始叠千纸鹤。
暖暖仔细看了一下叠好的千纸鹤，很漂亮。
刚叠了两个，另一条巷子里出来三个大人，走路摇摇晃晃，像是不务正业的二流子。
三人来到小男孩身边。
“小子，叠这玩意儿能挣几个星际币？你妈也是个不知好歹的，要是早答应嫁给我们兄弟几个，你哪能像现在这样饭都吃不饱？”
另一个人伸手打掉小男孩手里的糖果纸，又上脚踩了几下才罢休。
小男孩一直没有出声，安安静静的。
这时第三个没有开口的男人，一脚过去把小男孩踢出了很远。
骂骂咧咧道“跟你那短命爹一样，没骨头，晦气！”
说完三人就走了。
等三人走远，小男孩才慢慢坐起来整理自己的衣着，擦干净嘴边的血迹，随后捡起糖果纸，继续叠千纸鹤。
小男孩被三个大人欺负的时候，路边是有人经过的，但没人站出来帮忙。
过了十来分钟，天已经黑了，远处有个妇人拎着袋子走近，正是袁阿姨。
小男孩快速跑向妇人，帮着一起拎袋子，随后母子俩进屋。
屋子不大，约15平，只有一个卧室，家具少但很干净。
屋子里没有集暖装置，应该很冷，妇人进屋后发现小男孩手腕红肿，开始检查。
随后发现小男孩肚子上有一块黑青，一边拿着鸡蛋滚一边哭。
“不要跟人打架，别人打你你就跑，如果对方人多，你一个人打不过，就跑远点藏起来，等那些打你的人走了再出来。”
“你乖一点，等妈挣了钱，我们就搬去十五区，那儿就没人欺负我们了。”
小男孩低着头没有回应，只听这妇人继续说教。
“你听话，千万不要跟别人打架，实在跑不过被人打两下就回家，我给你处理伤口，万一你不小心出手重把别人打坏了，咱赔不起医药费。”
小男孩仍旧没有回应，妇人叹气一声，收回手洗菜做饭。
小男孩眼神冷漠，好像十分不屑母亲的话。
但这神色转瞬即逝，很快恢复正常，是以暖暖并没有看到。
南宫暖就这样看着母子俩洗菜、做饭，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但母子俩却没去开门。
门外响起一个五十多岁的男音。
“子夏，我是牛长河，刚才看到你回来，给你送点东西。”
袁之夏：“牛大哥，东西你带回去吧，我们不缺啥，现在太晚了，你还是回去吧。”
牛长河：“你开门让我进去，外面这么冷把我冻坏了，你卖菜那点星际币，哪赔得起？”
这男人说了十分钟，母子俩还是没人开门。
神识来到门外，暖暖发现这人就是刚才看着小男孩被三个大人欺负却不出手帮忙的。
鼻子上有道疤，很瘦，还驼背，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迟迟没人开门这人不耐烦叫起来。
“袁之夏，以前你说孩子小，怕再嫁孩子难过，可前几天你干嘛去了？”
“还不是领着孩子找了个有钱的吗？人家不要你，你才灰溜溜的回来。”
“明天你就不要卖菜了，搬到我家去，欠我的星际币也不用还了，往后咱俩就搭伙过日子。”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守在这不走了。”
这时候屋子里传出声音。
“牛大哥不好意思，醒醒这孩子受伤了，抓着我不撒手，你先回去，让我考虑几天行不行？”
一听这话，门外那人立马高兴了，开心的说“好好，那你考虑几天，不要太久啊！”
说完走了。
暖暖在门外一直看着这位姓牛的中年男人离开，随后听到屋子里妇人的大声哭泣。
这时候小海打了声喷嚏，暖暖急忙收回神识，给弟弟拢了拢衣服。
思索母子俩虽然可怜，起码最近几天是安全的。
正这样想时，南宫振国来了。
暖暖：“爸爸，你怎么来了？”
南宫振国：“我不放心你们，正好有个朋友在附近，来接你们顺便看看他”
刚好这时候南宫寒也会见完朋友回来了。
南宫振国开口：“那正好，爸爸那朋友之前还帮过我，你们三也一起去见见。”
而所谓父亲的朋友，正巧就在住在母子俩对面。
暖暖：......特意来看老朋友？信了你们的邪。
小院清贫，里面有位父亲的同龄人，兄妹三人叫过叔叔之后，就安静的待在一边。
小海早困了，躺在暖暖怀里眯眼睛，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吵闹声。
“姓袁的，今天下午你儿子把我孩子打坏了，赔钱！”
“什么？没钱？那就拿你抵债，正好我大哥二哥没媳妇，你就来我家吧，孩子的事儿一笔勾销。”
接着一个男声响起。
“兔崽子敢咬我，老子娶了你娘，你以后吃喝全都要靠老子，白眼狼还敢咬人，到时候把你扔出二十区，让异兽吃了你。”
随后哭声、骂声一片！
小海被吵醒，想要出去看热闹。
这位便宜叔叔说：“吵闹声是对面那家的，丈夫早死，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肯定遭人觊觎。”
“之前就有人故意使坏把她儿子打的半死不活，再借钱给这女人，用以威胁。”
“早前因为这女人年轻，生育能力尚在，还有人管管。”
“现在39了，估计也不能生了，没人管，这些债主就更加肆无忌惮。”
“今天一天这女人遭遇三波催债的，这一波最狠，也是我们这片最坏的，看这架势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暖暖当然明白这叔叔说的是真话，也心疼母子俩的遭遇，尤其是五岁的孩子被同龄人欺负后又被大人欺负的事情。
于是接话：“叔叔，为什么不见有人出来帮忙呢？”
“起初是有人帮忙的，但帮忙的人家第二天总会遭遇不测，几次下来，也没人敢帮忙了。”
外面忽然响起女人凄厉的哭声，暖暖预感不好，赶紧冲到门外。
发现小男孩躺在路边，身下一片血迹，身边站着一高大的、正正抬着脚的男子，看样子想要踢小男孩。
南宫寒也看到这个情形，抬手一挥把男子甩开。
随后指尖闪电升起，其余人见状不敢乱动。
暖暖快步走到小男孩身边，扎针止血，而后从空间拿出平日熬的中药给人喂下去，最后给伤口清洁消炎、缠绷带包扎。
暖暖救治的同时，也顺便给这小男孩擦了下脸。
小海忽然惊呼：“姐姐，这不是前几天来咱家把你气哭的人吗？”
“......嗯，姐姐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