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有所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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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艰难挣扎,坚决治疗

临睡前,徐夏凤和侄子徐胜强通了一次电话。

把他们今天晚上商量好的结果,方志扬和曹心贞先回去这个消息告诉了徐胜强,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徐成良的情况。得知徐成良伤的很重,断了几根肋骨,断的肋骨还戳进了肺里,引起了肺部感染,最重的伤还在脑袋,开颅手术估计都要做好几次。

徐夏凤越听越心惊,她虽然不懂医术,但是这样听下来,这次没个几十万怕是治不好。

徐夏凤心中又惊又痛,想到方志扬说的那些话,徐夏凤对徐胜强也有了几分埋怨,要是他开去把那些稻谷拉回来,还会出这样的事吗?

徐夏凤本来想抱怨几句,但是听到徐胜强那夹杂着浓重鼻音的话,再想想李丽妹说的话,徐夏凤到嘴边的抱怨就成了安慰。挂断了电话,徐夏凤说是要睡觉了,却没什么睡意。

她在矮床上不断的翻来覆去,一会想卡里的那些钱会不会少,一会又想起徐胜强说的那些话,一会又想徐大龙和徐冬凤不知道会出多少钱。

徐夏凤侧躺在床上,鼻尖嗅着阴暗狭小出租房的潮热气息,让徐夏凤感到有些烦躁,她起身将摇头吱呀转着的风扇对准床,又打开了吊扇,做完这一切再躺在床上,徐夏凤的睡意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枕边响起了鼾声,方志扬睡的很熟。徐夏凤也尽量将自己的呼吸声压低,心头却又无端变得烦躁起来。徐成良这次要想治好,要花的钱可会不少。

十几万?几十万?这些钱除以三落在她的头上,都不是一笔小数字,需要她方志扬两个人在不吃不喝的在车间埋头工作一年多。

除了吃喝不花其它,她和方志扬可以做到,刚到宛市工作那几年,她和方志扬就是这么过来的。

盖房子,给孩子上学,奉养双亲的钱,都是她这样积攒起来的。

但是,正在上大学的方跃礼呢?

想到自己引以为骄傲的儿子,徐夏凤的一颗心突然变得迷惘起来。

再过两年,方跃礼就毕业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和方志扬去他在的城市,给他带带孩子,享受享受生活。可是怎么突然就冒出徐成良摔伤这样的事来了呢?

这一摔伤,治疗的费用就不少,还有以后呢?前几年李丽妹伤了腰,手术每年都要做,营养针也每年都在打,这些钱分摊到兄妹三人的头上,也是一笔不少的支出。

现在徐成良又来了这么一出,徐夏凤无端的慌乱和烦躁起来,这眼瞧着好日子都到眼皮上来了,怎么这个时候又来这么一出呢?

要不...这个想法刚在脑中出现一个雏形,就被徐夏凤赶出了脑海。

父母是生她养她的人,还帮她带大了儿子,建房子徐成良也没少操心,父母的恩情她一辈子也还不清,怎么能冒出这样的想法呢?

方志扬起的很早,将东西清点了一遍,确定没落下什么,方志扬打了电话给曹心贞,约好了在公交车站汇合。

方志扬拽了拽背带,沉默拿起往肩膀上一甩,鼓囊的背包将挺直的脊背往下弯了些,但是被压弯的脊背很快又挺直了。

“夏凤,我走了。”

夫妻二十几年了,方志扬只觉得这样一句平常的话都让人伤感,他喉头就像是堵了团棉花似的的,有千言万语在胸膛中翻涌,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徐夏凤点点头,神情镇定,只是下倷的嘴角露出几丝淡淡的愁绪。

“嗯,你自己在路上注意点,爸的事,你回去看看情况,然后,我们再商量吧!”

徐夏凤说完,快步走出出租房,她一晚上没睡好,心里烦躁,头晕,身子也有些重,但是她不能休息,请假休息一天就意味着月底出现在工资条上的数字要少好几百。中年人上要养老,下要养小,哪怕是身体再累,压力再大,只有深夜才会收留他们的眼泪和疲惫。

徐夏凤将电动车停在工厂的空地上锁好,还没踏进车间,她放在手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徐夏凤拿出来一看,是徐胜强。守在医院里,徐成良身边的只有徐胜强,徐夏凤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徐胜强的声音里带着凄惶的哭声,“大姑,怎么办?医生说爷爷的情况很严重,再不做手术,只怕爷爷会错过最佳治疗时间,会,会,”

徐胜强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只一味的在电话那头哭泣。

徐夏凤眉头一跳,想也不想。铿锵说道,“治,我们一定治,做手术,要医生马上做手术啊!”

“可是,医生说我只是孙子,,这个手术知情同意书,我签不了字,而且,我昨天交的两万块钱,昨天给爷爷做的检查和肺部肋骨的手术已经用完了。”

徐胜强嗫嚅的声音如同一只蚂蚁在徐夏凤的心头上爬来爬去,让她在无比担忧的同时又感到无比的烦躁。

徐夏凤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湛蓝的天空漂浮几朵悠闲纯净的白云,空旷而高远,可是她却觉得无比的沉重,好像那无边无际却又没有东西支撑的天马上就要压下来似的。那个叫“父亲”的人一直在用宽阔挺拔的背影为他们撑起这一片天。

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这个人倒下去了,她们该怎么办。

“那就再交钱。”

徐夏凤坚定的说道。

从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徐夏凤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妈和你大姑父已经搭车回去了,最晚今天晚上到,钱的事你不用担心,还有,你和医生说,我们要做手术的,要他尽量早一点安排。”

挂断这个电话,徐夏凤瘫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妹妹徐冬凤那一双挂着泪珠凄惶无助的脸闯进她的视线。

她抓着徐夏凤的手,圆短的指甲陷阱了徐夏凤的肉里。“姐,这可怎么办?爸爸,他.....,.”

徐冬凤想到那通电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