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栖霞区霍小扇。”
第二十四章“栖霞区霍小扇。”
霍小扇以为，礼部是大明官场里的摸鱼衙门，同僚们应该都很闲。
结果呆了一早上，发现并非如此。
礼部负责的东西比较杂，也比较多，凡是跟“礼”字沾边的，基本都归礼部管！
只不过是自己师兄弟二人比较闲罢了。
师兄弟二人的送英贴事务处的位置也很讲究，在礼部大院的最后一排房子里。别说办事的人找不到，霍小扇都差点被绕迷糊了。
送英贴事务处办公室面积并不大，除了霍小扇师兄弟的办公桌之外，剩且只剩一个办公桌。
霍小扇以为自己三年没来，桌上的文件应该堆成了山。
结果到了送英贴事务处才发现，自己的堆成山的不是文件，而是灰尘。
厚厚一层。
最厚的是那个从来没有坐人的桌子，霍小扇排第二，梅有道的灰也不薄，因为霍小扇，也有小半年没有来了。
全都打扫完之后，霍小扇有点无聊，就翻看起了桌上的灰尘仆仆几个文件。
“魏大都，男，八十一岁。大明历二三三年在春，在应天府句容县主薄之位上驾鹤西去……”
“着礼部礼官以敬送英灵之名义主持出殡礼。”
下面有三个红戳：礼部，锦衣卫密谍司，督察院。
“师兄，大明没有……致仕一说吗？”，霍小扇问道。
“有啊，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梅有道放下青瓷大碗，奇怪道。
霍小扇把手中的送英贴对着梅有道扬了扬。
“我桌子上这个送英贴，八十一高龄的一个老人家，在工作岗位上去世了。”，霍小扇把洋洋扫扫的二百字小作文总结了一下。
“你说的是魏大都吧，这个人有点特殊。”，梅有道想了想，“这个魏大都是山东将门之后，不过也是他父辈的事了。”
“到魏大都这里，确实没有领兵作战的天赋……就向兵部打了报告，经商了。”
“结果人家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句容每年的税收他就占了三成。”
“皇上觉得这也是个人才，就给了个天子脚下的闲散官职。”
“多纳税也是支持大明的一种方法，在他辞世了之后，这个送英贴也就送到我们这边了。”
“到你这里没多久，你就出事了。”
“就放这里一直放着了。”
霍小扇听完，沉吟了一下，“这三年中，魏家……没来找过吗？”
“没有。”，梅有道想了想，肯定地说道。
“该办的事得办……师兄，中午放衙之后，我们走一趟魏家吧。”
“善。”
……
大明的官员点卯是要按时按点的，放衙时间就随着个人的工作量走了。
没事早回家，有事必须肝。
礼部摸鱼人霍小扇两师兄弟，一到饭点就给自己放衙了。
换下官服，穿上直裰的两人坐着礼部的公务马车，顶着大太阳到魏家的时候，发现魏家大院里的装饰，基本都换成了冷色调，进进出出的杂役，也是一声素白的衣服。
“师兄，魏家这是要办白事了吗？这我们是不是先回避下，合适一点……”
梅有道觉得这个情况再去主家确实不太行，也点了点头。
霍小扇跟梅有道对视了一眼，准备先撤。
“霍兄？！”
两人刚转过身，就听身后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霍小扇转身回望，只见一个一身素白，跟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玉公子，在魏家高大的大门后，向着自己用力地挥着手。
“魏高旻！”，霍小扇眼睛一亮。
“哈哈，霍兄果然没有忘了我！”
“自不会忘。”
魏高旻走过来给霍小扇来了个熊抱。
魏高旻，算是原魂霍小扇身边形形色色的人中，几个真正的交心好友之一。
这个交心好友，是霍小扇来来回回，认真验过好多次的好友。
确认过眼神，这个魏高旻是真朋友！
“魏兄……这是你家？”，两个人松开之后，霍小扇看着这个句容的大宅子，出声问道。
大宅子之大，句容县一条长街装不下。
“是啊，霍兄，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给你说过，我是句容魏家魏高旻！”，魏高旻点了点头。
“时间长了，我这个脑子……怎么忘了，当时我是怎么介绍的我自己……”，霍小扇脑海中检索了半天，也没有第一次与魏高旻见面的记忆。
看着霍小扇眼中的疑惑之情，魏高旻眼色一正，学起了当时原魂霍小扇云淡风轻的表情。
“栖霞区霍小扇。”
魏高旻学完之后哈哈大笑。
“霍兄真是个妙人！仅这一句，就让当时的我觉得，我们两，一定可以成为知己！”
霍小扇听完瞪大了眼睛。
句容魏家魏高旻，人说的是人的家财万贯，你说的“栖霞区霍小扇”是你的住址……你以为人家跟你互报地址呢？
“不愧是你！”，霍小扇内心感慨。
这两个人，一个是大明的年轻一代修行速度的领跑者，一个是句容首富魏大都的独子，而且还是老来得子的那种……
两个人身上都有一种奇怪的气质，让两个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
“怪不得能成为知己。”，霍小扇脸上露出了了然之色。
……
“魏兄，你们家这是？”，霍小扇看着魏高旻脸上没有一点伤心的痕迹，斟酌了一下措辞，“你这也不是办白事的状态啊。”
魏高旻回头看了一眼，解释道：“嗨，这不我家老爷辞世三周年的日子快到了么，我们正准备去家族陵园扫墓呢。”
“那你父亲的扫墓日子，定在了什么时候？”，霍小扇问道。
心里暗道：“魏大都这三年前的送英贴，借着这次陵园扫墓说不定可以一起……”，
“霍兄……有什么事吗？”，魏高旻疑惑道。
霍小扇把怀内的魏大都的送英贴拿出来递给了魏高旻，对着魏家大门认认真真地行了一礼。
“这个送英贴，是我负责的，三年前我被奸人所害，没有赶上你父亲的出殡礼。”
“这次陵园扫墓的时候，我能否一起同去？”
魏高旻听完一拍脑袋，转过去也对着魏家大门，双手合十。
“爹爹，罪过罪过，孩儿我把这个事也忘了，您泉下有知，莫要怪罪我啊。”
霍小扇看着嘴里重复这个说辞了好几遍的魏高旻，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
“那三天后就麻烦霍兄了！”，魏高旻对着霍小扇行了一礼。
“魏兄言重，这是我分内之事。”，霍小扇还了一礼。
“令尊弥留之际，对陵园扫墓有什么要求吗？”，霍小扇沉吟了一下，自己本来已经耽误了时间，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看能不能把这个魏大都的这个送英贴给办的圆满一点，廖表歉意吧。
魏高旻想了一下，对着霍小扇说道：“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我爹爹生前信佛，特意交代过要请僧人做法事。”
霍小扇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就三天之后，我们同去。”
“善。”
……
霍小扇和梅有道回到礼部马厩还完马车之后，就直接回国师府了。
毕竟霍某人的第一天点卯事并不多，三年积压的事就一件……
跟清闲的礼部送英贴办事处不同，锦衣卫密谍司这个部门像个永动机一般，昼夜不停地运作着。每刻都有雪白的信鸽从大明各地飞回密谍司，之后差不多同等数量的信鸽，带着密碟司的批复又飞了出去。
大明自从有锦衣卫密谍司之后，这个部门的信鸽，就是是皇城里最繁忙的鸽子。
一直都是，从未被超越。
现在的密谍司的主要工作就是搜集大明周边几个妖族的妖族情报。
当然，包括但不限于刺探情报。
比如抓外族间谍这个差事，密谍司的密谍干起来，那是嗷嗷痛快的。
大家都是干情报的，了解外族间谍的程度，就跟农民了解大粪一样。
看一眼，就知道是粪。
第二眼，大概就能知道，这个粪是什么品种的粪。
霍小扇跟梅有道回到国师府吃饭的时候，申百户还是没放衙。
申子复那天把鼠妖带回锦衣卫后，并未把这那个鼠妖按自己语言所说的那样，把他带至锦衣卫会客厅饮茶。
而是带到了锦衣卫衙门里，一个终日不见阳光的地方。
此时的申百户，正跟在新任锦衣卫指挥使贾光明的身后，在大明头上大太阳晒不到的阴影里，向着鼠妖所在的地方徐徐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