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时没有假的农药
从上了高中后石梅在家的时间更少。
暑假，寒假，其他时间都在学校，石梅坐下来算过了。
从上了初中开始，她没有在家里过过一次中秋节。
从初中开始没有看过一次电视，除了过年在家里，其他节日都在学校度过。
石梅偶尔会想：
为什么自己不想家呢？为什么自己只想离家远远的？
石梅性格开朗，脑子灵活，语言表达能力非常强，聊天十分幽默。
无论在哪里都能吃的开，可是却没有一个是能深交的。
高一，班里有个小男孩，情窦初开。
喜欢上了石梅，可是石梅却一点也不知道。
上电脑课的时候，可以随意选择座位，石梅身边每次都坐着这个男孩。
把他当同学，什么都说，说完就忘。
这段时间里，石宇轩夫妻连队又有人给陈队长送礼后搬进了连队里，分了房子。
胶工知道了，谁也没议论，但是大家都知道，给陈队长送的礼是红包，两万块钱。
进来的人是连队附近弄村的，本地人，没有组织没有纪律。
连队里的胶工可以说是杂居的，每家风俗都不一样。
陈队长收了三家人的礼，把连队里的阅览室给分出去做员工房了。
后来又把会议室也分割成三间平房分了给新进来的胶工。
连队在陈队长上任一来，一团乱，早已没有曾经仅仅有条的模样。
连队里人私底下有意见，但是也只敢在私底下说。
大家队陈队长也没有多少尊敬，有些女人脾气上来了，直接开口就怼！
常常让他处于尴尬境地，但是他把这一切归结于石宇轩头上。
认为是石宇轩总跟他作对，总让他下不来台导致的后果。
所以对石宇轩夫妻看管的十分严格。
2006年，整个农场都混乱了，到处有工人偷卖胶水。
陈队长知道，这不是秘密，上面的人交代，偷胶水，当场抓到就开除。
陈队长又开始盯上石宇轩夫妻了，特意安排农场保安蹲守在树位里的树林里。
石宇轩夫妻偷吗？偷的，因为大家都在偷，本地胶工，明晃晃的偷，但是没有人管，保安，陈队长，还有其他管理人员，几乎都默认了本地胶工的行为。
对于外地胶工，抓到就开除，每个外地胶工都偷偷的跟着两个保安。
因为这次是赶走外地员工的机会，谁也不想放过。
上面有能力的领导基本退休了，现在的领导基本都是花钱就可以当的。
一个队长三万块钱，给钱就行，其他不管。
连队有人叫石宇轩去当队长，梁干爹儿子在现在是办公室主任了。
跟石宇轩提过，如果石宇轩想当队长，他来安排。
石宇轩拒绝了！理由是，自己连队的人什么尿性他太清楚了，别人不会服他管的。
最后只能作罢，石宇轩继续做他的胶工。
这一日
中午一点，石宇轩去树位偷偷拿藏起来的胶水，到连队背后的时候被保安发现了。
石宇轩大惊，提着想跑，可是两条去路都被堵死，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住在旁边的本地胶工姓李。
家里四口人。一儿一女，都跟石毅一般大小。
见石宇轩被保安追，立马开门，把石宇轩手里的桶，提进了他家里，把门关上。
石宇轩空手回家，保安无奈，只能看了几眼，转身离开。
这些石梅都是听满秀秀说起的，说完这件事后，满秀秀就开始哭穷，提谁家女儿出门打工去了。
一月多少钱，如今家里又添置了什么。
石梅听了，心里冷笑，以后我赚钱为什么要给你们？
可以骂石梅白眼狼，父母没有辛劳也有苦劳，但是石梅忘不了，问他们要生活费时候，被父母侮辱时候的痛苦。
石梅不说，也不去抱怨，但是不代表她心里没想法。
石宇轩夫妻或许从来没有把孩子放心生过。
在石梅眼里，他们每次相处都是在吵架中度过的。
吵的天翻地覆，吵的石梅对婚姻有恐惧感。
一个后悔嫁，一个后悔娶，但是却要生活在一起一辈子。
这种痛苦跟苦闷，石梅理解不了，但是每次看见满秀秀跟疯子一样，依然把石梅吓的不敢动。
满秀秀脾气急，容易暴躁，跟石宇轩身体自从手术手，就不太好，做不了什么出力气的工作，但是属于慢性子，嘴巴碎。做的少，说的多。
那怕他待家里，多晚他都不会去烧火做饭，一定会等满秀秀回来做。
几十年了，没有洗过一次衣服，没有做过一次饭，跟不知道菜地在什么位置。
满秀秀做工回来，还得忙家里家务，自然而然就发脾气。
石梅同情满秀秀的，哪怕这个女人嘴巴刻薄自私。
作为一个女人，她做到了极致，她承受着男人承受的压力，却有一个根本不懂心疼自己的男人。
石梅问“你们为什么不离婚？”实在是看着父母活的很痛苦。
满秀秀彻底爆发的时候，是半夜偷偷喝了农药，敌敌畏。
这时候的农药是没有假药的，石梅永远忘不了，整个房间都飘满农药的味道。
那晚，天上的月经很圆，很亮，还能看见夜空中的白云。
石梅不懂，但是却也不想失去妈妈。
石梅姐弟两围着满秀秀哭，见满秀秀口吐白沫。
吓的救石宇轩“啊爹，救救妈妈。”
石宇轩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觉得满秀秀不会去死。
“她骗你们的，她舍不得死。”
当石宇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石梅心里想：
男人都这么薄凉吗？
后来，石梅姐弟的哭声吵醒了邻居，跑来看，见满秀秀已经躺在穿上开始抽搐了。
“赶紧去喊队长，找人想办法。”
石宇轩才急忙跑去找人。
石梅拉着弟弟坐在走廊栏杆上，后半夜风起的时候有点凉。
小小的石毅问“啊姐，啊妈为什么要吃药？”
石梅回答“不知道。”大人的世界我不懂。
“那啊妈会死吗？”
石梅回答“我不知道。”
房间里的农药味依然很打，进去很多人，都在救满秀秀。
然后被连队的车送去农场医院去洗胃。
留下两个孩子在家里，没有人管，石梅习惯了。
带着弟弟随便找个地方就睡下，这件事，让石梅心里更加排斥石宇轩夫妻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