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戏楼又不是青楼
那戏曲儿听着实在无趣得很，但见小八兴致勃勃的劲儿，两人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只能干瞪着眼百无聊赖地熬着。
“我饿了！”沈茹茹看着桌上几乎被小八扫空的吃食，摸摸肚子道。
“那我去叫万掌柜续些点心？”
“咱们一道去吧。”沈茹茹正想着顺道出去透透气解解闷来着。
哪知孟萌豪爽地站起身自告奋勇道：“不用，我自个儿去就行，你坐着等会，很快的。”说完没等沈茹茹说话就跑出去了。
“这小蹄子平日里的默契哪去了！”沈茹茹不死心，看着小八，“姐姐去找点吃的，你一个人在这没问题吧？”
小八点点头，“我身份尊贵，能有什么事？”
“好，那姐姐去去就回。”
出了房间本想找找孟萌的，却在拐弯处不小心撞了个人，沈茹茹捂着发疼的肩膀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瞬间眼神一亮，帅哥啊！
只见那美男子也看着她怔了怔，方才十分有礼貌地拱手作揖道：“抱歉，是我一时没注意冲撞了姑娘，姑娘可还安好？”
“额！安好！就是胳膊有点疼。”
那男子立刻着急道：“那我现在就去请郎中来给姑娘瞧瞧，姑娘放心，我会负责的。”
沈茹茹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没那么娇气，一会就没事了。”
“哦，那好吧，姑娘可是来听戏的？”
沈茹茹立马心虚道：“嗯，是的！听说这戏阁的曲儿唱得甚是好，闻名不如所见，便来听听。”
美男子作出十分谦虚的表情说道：“姑娘过奖了！”
过奖？莫非他是这戏班子的男倌？
还未等沈茹茹提问，美男子便郑重其事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善婴，是这戏阁的行首！”
“哦，原来如此，失敬失敬！”沈茹茹恍然，原来是头牌……哦不，花魁……好像也不对……
“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沈茹茹。”
善婴点点头，目光看向沈茹茹捂着的肩膀时暗了几分，他十分愧疚地说道：“茹儿姑娘大度不同我计较，但我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我请姑娘听戏如何？算是我对姑娘的补偿。”
沈茹茹正要回绝，但看他一脸诚恳，于是说道：“听别人的就算了，要不然善婴你为我唱一曲如何？”
善婴立刻展颜笑道：“承蒙不嫌弃，我自当愿意的。”
这时，沈茹茹的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她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我其实是出来觅食的。”
善婴十分善解人意，邀请她到自己的住处，是位于主楼后面的一处小院，布局雅致，院子里多为绿植，很有些清新脱俗的意味，与前面戏楼大相径庭。
“这小院很不错，倒与你十分般配。”沈茹茹毫不吝啬地夸赞。
“不错吗？难得你这样认为，来过我这的人几乎都觉得我这儿小家子气上不得场面呢，不及咱们的万花楼万分之一的贵气。”
沈茹茹摇头，“非也非也，这才是出淤泥而不染呢，好得很。”
“知己啊！”善婴一副相见恨晚的神情，立刻将她迎到院中小凉亭，叫来书童吩咐了一番，不一会儿就为她准备了满桌的精致菜肴，这对饥肠辘辘的沈茹茹来说大为感动。
“茹儿姑娘先用膳，我去准备准备，一会你可以边吃边听曲儿，对了，你可有什么要求，或是想听的曲目？”
“没有，都行。”
善婴点了点头快步走进了对面的房间，沈茹茹这才拿起筷子进食。
大约一刻钟后，沈茹茹已经填饱了肚子，小书童又上了甜点与清茶，沈茹茹抬头道了谢，却见对面房门“嘎吱”一声从里头打开，沈茹茹眼前一亮，只见善婴略施粉黛，描眉点唇，衣着鲜亮，与方才翩翩公子的形象截然相反，十分艳丽却又不显俗气。
“真好看！”沈茹茹肤浅地看入迷了。
原本落落大方的善婴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微微笑了笑道：“惭愧。”说完便进入了主题！
虽说清唱，曲子内容也一般，意义沈茹茹也听不懂，但善婴的声音十分悦耳动听，曲调悠扬婉转，沈茹茹不禁拍手称赞双眼冒星。
“沈茹茹！”
沈茹茹正听得起劲，举着茶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十分惬意，猛然听见一声怒吼，把她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被茶水呛到，下意识寻声看去，只见门口处万掌柜领着一群人站在那，沈茹茹只觉有些眼熟，清了清眼睛后才看清是孟萌她们。
“沈茹茹，你，你堕落了啊，看看你在干些什么？”孟萌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无比心虚地指责她。
“你们怎么来了？”看着站在孟萌身后的亲友团，她愣了愣赶紧解释说道：“我没干什么，就吃了顿饭，听了个曲儿。”
“多新鲜，吃饭听曲儿需要连人带场一起包了吗？再说，你胆儿肥了，什么饭你都敢吃，就不怕别人药你啊？”孟萌叉腰道。
沈茹茹一杨手，“那不会，善婴人可好了，请我……”
沈卫无奈地拉住她打断道：“妹妹，你确实胆大包天，竟敢一个人带着你弟弟来戏楼，这种地方人多眼杂的，万一你们出点什么事可怎么是好？”
“啊？什么叫我一个人……”沈茹茹疑惑地看着孟萌，心想：你不是人？帮我说说话啊！
哪知孟萌眉眼一横，义正言辞道：“就是，我转身去买个东西两人就不见了，可把我吓坏了，这孩子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沈茹茹：……？
康启宁低声说道：“所幸这戏楼是孤的产业，在这里倒也是安全的，只是仙妤实在不该乱跑，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看你们就是瞎操心，”站在康启宁身边的程思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满世界的找她，可是你们也看到了，人可享受了，吃饭听曲儿一点也没耽搁，还与男倌眉来眼去的，好不惬意啊！这会儿心里说不准还怪我们打扰了人家的雅兴呢！”
“就是，还来这种地方！”吴季嘴欠的又补了一刀。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沈茹茹说得啥也不是，沈茹茹简直被噎住，看看理直气壮的孟萌，又看看脸不红心不跳频频点头称是的小八，她苦着脸道：“什么叫这种地方？说话不要太难听哦，这是戏楼又不是青楼！”
“哟，看不出来嘛，大小姐还想去青楼啊？”程思继续阴阳怪气道。
孟萌一副苦口婆心道：“这可去不得啊姐妹，保不准会出人命的！”
沈茹茹瞪她：你来劲了是吧？
跺了跺脚道：“我没有……”
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重书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道：“好了，茹儿没事就好，都别说了，她不过是觉得一时新鲜贪玩了一会罢了，不必这样责怪她，下不为例就是了！”
沈茹茹感动，点头答应。
“你还挺护着她！”程思清冷地瞥了一眼重书华，转身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