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遁甲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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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长白王”闭门钦差 阿虎迭临战遭擒

惠行与严四二人,听从姬鲲之令,各赶一辆软厢马车,白天睡觉晚上缓行,一路吱吱扭扭,向长白山进发。依王天仇本意,在半路劫上姬鲲等人更为省事,但姚钧晖考虑姬鲲现有数人大多身怀绝技,此时又是惊弓之鸟,若贸然擒拿,姬鲲等人再作鸟兽散,必会酿出巨祸,且等到进入相对地广人稀的奴儿干都司,再设法擒拿。另,姬鲲等人乃是中原打扮,相貌、口音更与女真各部族民迥异,辨识起来并不困难,加之女真族民彪悍异常,就算擒拿之时有一、两个漏网,亦很难隐藏。玄瑛道长能够掐算姬鲲等人路径,我等只保持相距不过四、五里距离,待其进入奴儿干都司境内,定要一举擒之。”众人闻听姚钧晖所言有理,遂一路跟行惠行、严四的马车,放缓了脚力。

这一日,惠行、严四马车终于进入奴儿干都司境内,刚往前走不过十里左右,突然前面一声高喝:“姬鲲,你等赶紧下车速速就擒。若有迟疑,定让尔等乱箭穿身!”惠行、严四闻听喊喝,吓得体如筛糠,急忙待住缰绳,声音颤抖回道:“大人们别放箭,小的们束手,小的们束手!”原来,王天仇掐算出姬鲲马车此时进入奴儿干都司境内,几人提前纵马见当地都司同知剌达哈。剌达哈闻听姚钧晖等人奉皇命捉拿钦犯,哪敢耽搁,急忙命手下百户带兵跟随姚钧晖等人,提前埋伏在前面路上。姚钧晖见两辆马车夜间而行,料定是姬鲲等人,忙带兵包围上去。

惠行、严四被捆缚之后,姚钧晖看两辆车内毫无动静,心中一惊,开口问道:“姬鲲等人现在哪里?”惠行哆嗦答道:“那日张六跑了之后,姬副教主,不,姬鲲,他叫小的和严四驾车慢行,他们骑了快马疾行而去,此时估计早已到长白山多日了。”姚钧晖和王天仇闻听,方知是上了姬鲲的当!姚钧晖后悔不迭道:“早该听了玄瑛道长之言就好。”

王天仇着急说道:“小道应该想到,那姬鲲老贼既然偷了小道《伯温研校》等‘奇门三册’,且已然练成‘隐遁’之术。如今老贼来此地多日,说不定又会兴风作浪!”姚钧晖听到王天仇情急之言,已然表明这位玄瑛道长就是刘基后裔,故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常态劝道:“这是老贼命不该绝,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我们抓紧赶往长白山。”众人只得作罢,带着惠行、严四回见剌达哈。

姚钧晖连夜审问惠行、严四,二人将所有姬鲲情况统统交待,与张六之前所说差别不大。姚钧晖见实在没有可问,将二人暂时收监。

第二日一早,姚钧晖与铁福安兄弟四人策马向长白山赶路。赶到泰宁卫时,姚钧晖仗着钦差身份,立刻见泰宁卫指挥使邓德喜。闻听姚国师到来,邓德喜急忙出迎,将姚钧晖五人请进客厅。彼此寒暄之后,邓德喜说道:“不知姚国师等各位大人来僻壤有何公干?”姚钧晖道:“邓大人,贫僧等到贵地,乃是为捉拿钦犯而来。”邓德喜闻听瞪大眼睛看着姚钧晖:“钦犯?还请国师说明。”姚钧晖简单将姬鲲等人事情说了一遍。

邓德喜闻听立刻起身拱手说道:“姚国师,捉拿钦犯与日本国奸细,下官义不容辞。若有他们去处,下官即刻前往擒拿。”姚钧晖道:“据贫僧所知,他们现在已经到了长白山下多有时日,说不定已然准备好等我们前去。”邓德喜听姚钧晖说出“长白山”三个字,神情一变。

邓德喜如此变化,焉能逃过姚钧晖眼睛。姚钧晖急忙问道:“邓大人在此为官多年,必定深知长白山情况,不妨说上一说。”邓德喜拱手道:“下官对长白山确实有些了解,大人们且听下官道来。”回话之后,邓德喜将长白山情况对姚金辉等人做了较为详细描述。

姚钧晖听邓德喜说完,接口说道:“据邓大人所言,这长白山一直为山下女真十六部族掌管,如今既然由徒丹部族恒瑞首领照管,我等奉王命上山莫非还要寻个保人?”玄光接话道:“姚国师,小道与师兄都有当年太子敕赐‘一心求道’金牌,凡大明境内,除密勿之地任何地方随意修行。这长白山左右还是大明境内,我等亮出这面金牌,哪个敢拦?”姚钧晖笑道:“玄光道长啊,刚才邓大人已然说的明白,这奴儿干都司境内虽说名义归属大明管辖,但很多地方仍是各部族统领,那徒丹首领恒瑞既然被封了‘白山王’,长白山当受其管治。人家高兴让我等进山算是情分,若不让进山亦是本分。我等就是请出圣旨,人家不买账也只得作罢。”邓德喜说道:“这恒瑞首领为人沉稳、世故,比其父强似许多,有下官做了保人,又有圣谕在身,那恒瑞必定出寨相迎。”

姚钧晖笑道:“依贫道看,我等若要进入长白山,恐怕要大费周折。”邓德喜心想:这姚国师真是多虑,那恒瑞就是有十个胆子怎敢阻拦?但其嘴上却说道:“姚国师所虑不无道理,今日天色已晚,且请各位客栈歇息。明日下官给各位带路,赶往长白山。”

次日寅时,姚钧晖等人在邓德喜带领下,骑马赶往长白山。一则因邓德喜与恒瑞平素有些交情,二则邓德喜量那恒瑞不敢抗旨,因此只带了十名兵丁相随。

众人到了徒丹大寨门前,但见寨门紧闭,门楼、敌楼上很多徒丹武士手持刀枪弓弩,看着邓德喜等人。原来,恒瑞听信姬鲲所言,早在泰宁卫外撒出探马,一见邓德喜带人骑马出城,连忙抄近路赶回送信,恒瑞闻听邓德喜果然带着些人马往自己方向而来,愈加相信姬鲲所说,邓德喜是来诈取徒丹大寨之说,故急忙传令,紧闭寨门,刀枪出鞘。

邓德喜一见寨门紧闭,急忙对门楼上高喊:“兄弟们,本官乃是泰宁卫指挥使邓德喜,素与你家恒瑞首领交好。哪位兄弟辛苦一下,告知恒瑞首领,就说本官带钦差前来拜访,请他赶紧出来迎接钦差大人。”门楼上徒丹人闻听,有一个飞跑下来,往里面报信。

恒瑞等人闻听把守寨门的徒丹武士禀告之后,未等恒瑞开口,姬鲲抢先说道:“‘白山王’,此时方知老朽所言不谬乎?此次前来的所谓钦差乃是当年利用风水手段害死令尊老首领的刘基嫡孙名叫王天仇,另一人乃是朱棣身边妖僧姚广孝弟子姚金辉。若非有此二人,老朽愿意人头送上。他们此时而来,必会诬老朽等乃是什么朝廷钦犯。‘白山王’若是轻信,开了寨门,他们定会使诈夺了大寨,然后去朱棣那里邀功请赏。说不定给他们封个‘白山王’亦未可知。”

恒瑞对姬鲲本领本就拜服,前几日又见他呈上镇压着长白山龙脉的“乾坤镇罡剑”,愈加感激。加之恒瑞一直听闻徒丹大寨西侧锣响人喊,已然戾气倍增。此时听完姬鲲所言,怒不可遏,带着乌也、阿虎迭,气冲冲登上门楼。

恒瑞一见对面邓德喜带着不过十几人遂高声喊道:“某当是谁,原来是邓大人。邓大人来到此地,不知有何见教?”邓德喜一见恒瑞并未开寨门迎接,反而上了门楼对自己问话,心中虽有些不满,仍客气说道:“恒瑞首领,本官是带着钦差大人来贵寨有些公干,请开门迎接。”恒瑞冷冷说道:“哦?钦差大人?哪位是钦差大人?姓甚名谁?报上名来再迎接不迟!”

姚钧晖知道对方有意刁难,遂纵马往前走了几步,向门楼上合十说道:“贫僧姚钧晖就是钦差,给恒瑞首领见礼。贫僧奉皇命到此,这里有御赐金牌一面权做信物,还请首领打开寨门,迎我等进寨。”恒瑞听罢,继续开口道:“啊,姚钧晖?那位姚广孝不知是阁下何人?”姚钧晖道:“乃是贫僧恩师。”恒瑞哼了一声,心中暗想:昆管家不愧有未卜先知之能,某倒要问问,这里面是否还有刘基后人。

想到此,恒瑞又开口说道:“失敬,失敬。请问哪位是刘基后裔,也请出来答话!”王天仇闻听此言,不得已纵马而出,拱手说道:“恒瑞大首领,小道王天仇,刘基前辈正是先祖父!”王天仇不得已将自己身份报出之后,姚钧晖根本没有一丝惊讶表现,王天仇兄弟这才知道,原来姚钧晖已然知晓王天仇底细。

恒瑞看了看王天仇,继续问道:“这么说,当年令先祖将我长白山龙脉破坏之事,你也尽知?”王天仇道:“是。先祖父对此事亦是追悔万分,临终前特留下遗言,后世子孙一定要到长白山,拔出‘乾坤镇罡剑’,让长白山孕出龙气,天道重回自然。”恒瑞恶狠狠说道:“这么说来,我父因长白山风水被破而死在令先祖手里之事,你也认下啦?”“首领说的什么?”王天仇根本不知恒瑞所说何意,不禁愣在当场。

“大哥,休要和他客气。害死老首领其罪当诛。待小弟取他狗头来,祭奠老首领!”在恒瑞身旁的阿虎迭早已焦躁不安,说完话也不顾恒瑞、乌也阻拦,让人打开寨门,自己提着开山斧向王天仇他们走去。

恒瑞怕阿虎迭吃亏,急忙让手下徒丹武士出去一百人紧紧跟随。阿虎迭来到王天仇等人面前托起大斧说道:“王天仇,你先祖刘基用邪法害了我族老首领,今日定拿你人头祭奠,快快过来受死。”阿虎迭刚刚说完,身后金昌海早就气得怒发冲冠。下马之后,几步就窜到王天仇前面,面对阿虎迭说道:“你有何本事,在此大言不惭?要动我二哥,可以。但要先问问我手里家伙干也不干!二哥、姚国师,你等且退后”说完话,金昌海取下“闭血招魂幡”。“贤弟,万不可伤他性命。”王天仇说完,与姚钧晖向后退去。战场腾开,阿虎迭望着眼前这个和自己身高相仿的大汉说道:“既然送上门来,那就先要你命!”说罢,二人战在一起。

阿虎迭的武艺不愧是女真族第一,这把大斧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如道道闪电,劈向金昌海。金昌海乃是名冠塞北的昭炀真人之得意弟子,面对阿虎迭的大斧显得游刃有余。二人打了二、三十个照面,金昌海看准阿虎迭气力不加、斧招渐缓,急忙使出一招“插花盖顶”,双幡轮起向着阿虎迭脑门劈下。阿虎迭“举火烧天”,打算用斧招架。哪知金昌海这是一虚招,他见阿虎迭招式使老,急忙双幡回撤,随即使出一招“穿心腿”。一腿就将阿虎迭踢翻在地,大斧撒手。后面徒丹武士见状,纷纷要冲上前营救。

玄光脚尖一点地,早窜到阿虎迭身边,青云剑搭在阿虎迭胸前高喊:“识相的赶紧回去,若敢前进一步,就让这小子来个透心凉!”众人不敢上前,任由玄光、金昌海将阿虎迭压到对面。

姚钧晖见擒了阿虎迭,与恒瑞已然闹崩,只得挟阿虎迭先返回泰宁卫。好在泰宁卫兵多将广,恒瑞亦没有反心,不愿领兵攻城,双方关系陷入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