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司某的心意
当司立清来到司立行办公室内吊儿郎当地坐下抬起腿搭在大理石茶桌上告诉司立行他要查的消息时,司立行想拍自己的心思便远远超过了想拍司立清一顿的心思。
“所以我说啊哥,你得多学学人家祁川,一看情况不对劲就立马表白了,你再不出手,马上要到嘴的媳妇儿就没了。”
司立行黑着半张脸,“我出手又如何?她对我没那个意思,我干涉又如何?”
司立清听罢,真是一口气在胸腔里憋也憋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几乎是吼似的:“司立行你能不能拿出点你平时做事的时候雷厉风行的样子来啊?你就这么顾着她的感受吗?!自己都不愿意主动那我跑这几趟算什么啊?自己都不愿意主动怎么可能会和人家有故事,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人跑了,你扪心自问这你都不在意的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那么喜欢人家?那你那次赴约又是作甚,你屡屡考虑人家的感受又是作甚?不知的人还真当你是爱得深沉,可说到底你不过也是个害怕自己掌控不了你的感情走向的,感情上的,胆、小、鬼!”
一股脑地将自己憋在胸腔里的话全都袒露出来之后,司立清重重喘了一口气,目不斜视地看着司立行。
“司立清……”司立行咬了一下下唇,脸色黑到连周遭的气压都低了几分,“你平时是太闲了是么?”
“呵,我太闲?”司立清叉了叉腰,刚顺下去的那口气又冲将上来,“是!我!司立清!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做这个想要牵红线的月老!千不该万不该去操心这些在你看来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你搁这儿跟我叉话题?行,我护着点你的面子。”司立清冷嘲了一声,全然不顾起身愠怒低吼的司立行,摔门而去。
司立行喘了口气,重重地坐回办公椅,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能被这些原本就是为了激自己的话而冲动,可当这些话连带着封晓蔚的音容和祁川对封晓蔚殷殷关切的画面抑制不住地在他脑海里回想起,他还是控制不住没来由的烦躁,胡乱地扯了扯领带之后,他给夜特助拨了通电话。
……
封晓蔚躲了祁川快一天了,她自打从宿舍里出来之后就没回去过,也没去她常常去的地方,对于祁川发来的信息一概未回、电话一概未接,但她知道躲下去不是办法,兴许今天,她得回应一个答案给祁川。
不过有一说一,祁川几乎是一天都在“轰炸”封晓蔚,说尽各种好话,还试图猜测并解开封晓蔚的担忧,这一点倒是封晓蔚没想到的。
兴许,他确实不是一时兴起,对封晓蔚,也绝不满足于只是成为朋友而已。
那这份热情,他又可以延续多久呢?
封晓蔚眯了眯眼,嘬了一口手里的柠檬茶,看着最后一方夕阳光慢慢在高耸的建筑上退去。
或许,她转念一想,自己似乎真的对感情这件事的要求有点严苛?或许,放宽一些,勇敢地去尝试一次?或许……
封晓蔚又抬头看了一眼夕阳,感受着口腔里柠檬茶余下的微苦和在外边走了一天的腿的阵阵酸软。
让天意决定?
这个想法蹦出来的时候,封晓蔚几乎是同时解锁了手机。
单数:拒绝;双数:同意
想罢,封晓蔚自己给自己投了个骰子。
投出一个五。
封晓蔚一愣,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再投一次?三局两胜?
罢了,封晓蔚收起手机。
她已经知道“天意”的答案了。
正想间,一条新信息跳了出来,封晓蔚点开信息。
司立行:“你在哪儿?”
封晓蔚又愣了下,小心而又谨慎地打出一个问号。
这厮发错信息了?
司立行很快回复了:“有件事儿想和你说,你在哪儿?”
“呃……”封晓蔚尽量表现出有点为难的样子,“有什么事情是非得要见面线下说的嘛?”
“嗯,很重要的事情。”
“?”封晓蔚又打出一个问号,对于司立行的这番回应颇为不解。
实话说,她还真的想不出来他们俩之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重要到要他劳烦大驾亲自来和她说的。
正想间,司立行又抛来一句,“你,答应祁川了吗?”
“?????”
封晓蔚一连打出一串问号,面对着司立行发出来的这句话是好一阵的震惊。
他怎么知道?
他查我?!
封晓蔚心底一阵发凉,连打着字的手都有些不利索了:“司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平平无奇,您查我作甚?”
封晓蔚盯着司立行黑梭梭的头像背影,抽了一口凉气,心底的丝丝恐慌比自己的手机监听到了自己日常生活的对话和喜好而产生的慌乱要强烈上百倍不止,可等了半晌,司立行都未再回应封晓蔚的问话。
“司先生?您有什么事情麻烦就在这儿说吧,实在是没什么必要非得见上一面呢。”封晓蔚又发送了一句。
“……”等了半晌,也未等来司立行的回应。
封晓蔚心下正纳闷是先行跑路还是一问到底的时候,一辆深灰色跑车便从路口对面风驰电掣般地疾驶而来,生生打乱了封晓蔚当下的思绪,她不禁抬起头,却见那辆跑车带着一阵风便停在了离她几步远的马路旁。
车内的人带着一阵风下车了,封晓蔚定睛一看,一股恐惧和凉意硬生生逼到了脚尖,她下意识背过身去准备溜之大吉。
那人却先她一步,拽住她的手臂,把她硬生生拽了回来。
封晓蔚不情愿地转身,一股熟悉的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儿便闯进了她的嗅觉记忆中。
“我先为我的无礼行为道歉。”司立行努力地压制着语气和眼神里的慌乱,一脸诚挚地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可脸却快皱成苦瓜的心上人。
“司先生,不是什么无礼的行为都能用一句道歉就能使人释怀的。”封晓蔚冷言,心里对司立行的一点点好感度全都因发觉了他监控自己而全都被惊恐和厌恶所击碎。
“我知道。”司立行咬了一下下唇。
“司先生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说完也好桥归桥路归路。
封晓蔚话毕,余光便瞥见司立行那位特助,捧着花束下车了。
香槟玫瑰在傍晚暮色的衬托下显得愈发柔和,封晓蔚只觉得心底异常不安,连带着路边驻足路人的惊呼声都让她觉得异常刺耳。
司立行从特助手里接过花束,郑重而又有力的声音顷刻便在封晓蔚耳边响起,搅动了封晓蔚想努力压制住的、早已泛起点点波澜的心谭。
“晓蔚,远山沧海,我陪你去;三餐四季,我想有你。晓蔚,封晓蔚,我喜欢你。”
周围的人群中爆出一阵惊呼,随之而来的,驻足观望的行人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