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谜题
时间如梭，又半年时间过去，肖越带领的团队也越来越成熟。这半年公司扩张，又连续开了三家新店，肖越精准地制作预算方案，保障资金得以有效运转。
而蒋雅晴也是没有给肖越太多压力，能够在眼前看着肖越成长，她已经知足。她也相信总会有一天，能够打动他的心。
这天公司召开了管理层会议，方总指出最近两个月，有四家门店营业额都有明显下滑，希望各部门找找原因所在。
肖越其实上个月就发现了问题，只是他想再看一个月情况。现在连续二个月的营业额下滑，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从店长的反馈来看，这几家店的人流量并没有出现明显下滑。来这里的客人们人均消费都比较高，从点菜情况来看，也并未出现人均消费降低的情况。
肖越决定去这几家门店实地看看，了解下情况。当天他就去了世纪店和天翔店，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后来公司有事情也就急着回来了。
第二天，他下班后直接来到了滨江店。这是一家坐落在美丽滨江边上的高档餐厅，上次Jeffrey的草坪婚礼就在这附近举行，而这家店之前正是沈城的公司所开。后来因为经营不善，公司倒闭，这家店也由嘉华重新接手，翻新后重新开业。由于依托于嘉华这个知名品牌，所以生意一下子就火起来。
肖越一边感叹着物是人非，一边推开了餐厅的大门。
“肖经理好！”迎宾小姐笑脸相迎。
肖越点了点头，走到一个双人位坐下。他打算晚上在这里就餐，随便品尝一下公司的新品菜肴。透过餐厅的玻璃窗，他可以看到滨江美丽的风景，此刻他仿佛看到了当年和小米一起布置婚礼现场的场景，历历在目，让他倍感孤单。
他还没有接受蒋雅晴，对她的记忆，他只愿停留在单纯美好的大学时光。现在的她是另一种样子，世故而且冰冷，虽然对肖越非常好，但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而虽然跟小米分开一年时间，但是他的内心还是无法忘怀。对小米他是付出真感情的，而且两人的背景也相似，他原以为可以一直走下去，但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为了沈城会跟他分手。
此时，他发了个消息给小米：“我在嘉华滨江店，可否一起晚餐？”
他太孤单了，双人位本就应该是两人坐。那天酒会结束后，肖越打过电话给小米，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接。今天他试着发个消息，他真的好想跟她聊聊天，哪怕只是普通朋友的聊天，但他知道今天肯定也不会有回应。
“我能坐下吗？”一个清脆的声音把肖越叫醒。
“当然！”肖越看了看眼前的蒋雅晴，有点惊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蒋雅晴眨了一下眼睛，说道：“跟你一样，视察来了啊。”说完，拿起菜单翻了起来。
“这么巧？你不会一路跟着我吧？”
“我有空啊，能天天跟着你倒好了！”
两人一起吃着晚餐，此时餐厅已经座无虚席，生意可谓特别红火。他俩讨论着最近门店异常的营业额，倒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窗外漆黑的夜空下，小米穿着风衣，伫立在风中，凝望着玻璃窗内共进晚餐的肖越和蒋雅晴，半小时后离开了。
用餐完毕，蒋雅晴突然有事先走一步，肖越起身去收银台结账。经过一张即将用餐完毕的餐桌，突然看到一位主管，神色怪异地拉着一位客人走出餐厅后门。他觉得好奇，就跟了出去。
这里是个吸烟区，原来是抽烟去了。肖越此时烟瘾也上来了，就抽出一根香烟，吞吐起来。主管并不认识肖越，但还是拉着客人走到另一个区域，似乎有什么话要谈。
肖越于是反方向绕了过去，正好那里有东西遮挡，又可以听到两人的对话。
“严经理，你也是老客户了，平时小弟招待的还行吧？”
“很好啊，帮我定位、打折，还送点心、水果，都是贵宾待遇啊。”
“那帮小弟个忙吧，现在公司考核主管的客户指标，做的好有奖金和提成拿，做的不好还要扣薪。”主管点了根香烟，继续说道：“但如果你直接买单的话，收银很容易弄乱，而且她们有时候会搞鬼，到时候都分不清是谁的单。我们都老朋友了，买单你就直接微信转给我，我再去支付，提成也清楚。我们外地来打工，挣点钱不容易的。”
“嗯，这个没问题啊。我们好几年的朋友了，我付到哪里都一样，还省去了排队买单的时间。”严经理倒是个爽快地人。
说完马上就把餐费微信转给了主管。
肖越一惊，这可是公司严令禁止的行为。此时两人已经抽好烟，返回餐厅，肖越也保持距离跟着进来。回餐厅后，肖越看到客人收拾东西走了，而主管并没有去收银台买单。
肖越飞快地跑到收银台，点开了触摸屏，刚才客人坐的“B03”号台信息已经没有了，他翻了后台的资料，也没有找到。
“小张，B03号台买单了吗？”肖越急忙问当班的收银员。
“肖经理，B03号台没有开台的信息。”
“好的，大概我看错了。”肖越避免打草惊蛇，敷衍地说了句。
这是明显地“飞单”，肖越冷静地分析着几种可能性：
第一种情况，主管在点菜系统下单，私自收取客人款项后，通知收银在点菜系统将该餐台信息删除。这种方式需要主管和收银两人联合，而且收银要有删台的权限，并且在系统里不留痕迹。
第二种情况，主管在点菜系统下单、收款后，直接在点菜系统中将该餐台信息删除。这种方式只要一个人操作，比较灵活，但是同样需要权限和不留痕迹，另外还要防记忆力好的收银看过开台信息。
第三种情况，主管根本就没有在点菜系统里下单。不过这种方法基本排除，因为厨房现在都是凭单做菜出菜，没有通过系统下单，厨房打印机根本就不会出单。除非跟厨房的人里应外合，但是这样牵涉的人太多，风险也大。
有了那天的线索，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肖越都会轮流去其他三家门店“侦查”。那三家是最小的门店，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没有专职的收银，都是前厅的人兼做买单。
果不其然，肖越也发现了问题，有些主管会说刷卡机出现问题，有些也会说奖金提成，总之都是骗客人微信转到私账，再去查点菜机时，桌位信息就已删除，后台也查不到。
肖越花了几天时间，收集好了所有信息，就约见了点菜系统的客服经理。
“任经理，我想了解下我们的点菜系统，”肖越看了看对方，接着说道：“如果没有经过系统结账，是否可以直接删除整桌点菜信息？”
“肖经理，单个菜品的退菜是可以操作的，但是系统后台会有详细的退菜信息和退菜报表。一般公司的内控，是将退菜单打印出来给店长厨师长签字，再由财务跟系统退菜报表核对。”
“嗯，那整单删除呢？”
“肖经理，这是不行的。我们的逻辑是，如果开了台点了菜，不管是收银员也好或者前厅主管也好，要有人点击“结账”，这张单才能销。哪怕没有收到钱，可以点击“结账”里面的“招待”或者“挂账”，但是点击的操作一定要有，而且会在后台营收报表里体现。”
任经理详细解释着，然后看了看肖越，继续说道：“肖经理，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怕有人用直接删单的方法飞单对吧。首先，这个功能我们绝对不会对客户开放的。另外退一步说，即使开放了这个功能，我们也能在后台查到删单信息。我们软件跟嘉华合作了这么多年了，这方面的漏洞肯定不会有的，你放心吧。”
“可现在就是出现了没有点击‘结账’，就直接删除了整张单子的情况，而且重要的是，后台根本查不到任何信息。”肖越冷冷地说道。
“这不可能！”
“那你看看这些资料！”肖越把暗地拍下的主管系统点菜信息，直接甩给了任经理。
任经理打开笔记本电脑，把肖越手头的资料跟那些时段系统的报表核对。一刻钟后，任经理僵在那里，发出了惊叹声：“怎么可能？！就连我们自己的后台也查不到删单信息！”
过了几分钟，他缓缓地抬起头说道：“肖经理，我得回去跟技术部门研究下，明天给你回复。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