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还
开学季将近,我和谢莉分手以后总是闷闷不乐、怅然若失,我不值得可怜,这是我自找的。
关于我和谢莉分手的事我只跟玉林和康生提过,起初他们以为是谢莉甩了我不断对我嘘寒问暖,可当他们得知是我提出分手后对我的做法十分不理解,我没有说出我的苦衷,因为正常人理解不了我的思维。
这段时间我很少出门,平时都是待在家里发呆,有时苍松玩腻了电脑去客厅看电视我会锁上房门写文。多亏苍松的光顾,我这个暑假都写不到五千字。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我渐渐地开始惧怕开学,主要原因是我不知如何面对谢莉,我有愧于她,若是在校碰面那场景必定很尴尬。
在一个晚霞似锦的傍晚,我郁郁寡欢地为阳台上的植物浇水。
水是万物之源,人缺水会精神不振,植物缺少更是会少了许多生机,深知这点的我每天都给这些植物浇水,偏偏今天我把这事给忘了,所以便把今天的份给补上。
我在一边欣赏晚霞一边浇水,在快浇完第八壶水时,裤兜中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今天就浇到这吧,水浇得太多也不好。我望着这些植物喃喃自语。
我放下浇水壶匆匆走进厕所,打开手机看是玉林发来的信息,他说:苍洋能不能出来?
我慢悠悠地按着手机键盘打字说:可以啊。
玉林立即回复我说:我在你家楼下赶紧下来。
我虽然纳闷为何玉林如此着急,但我还是照他的意思连衣服都没换赶紧下去。
我来到楼下玉林真的在,此时他正骑着他爸妈给他买的电瓶车,他看到我骑着车一个侧飘开到我面前:上车!
不知为何,我话莫名其妙地就上了玉林的车。
玉林一言不发地载着我驶出大路上,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演哪出,天若有情?可我是男的啊,不是应该找个女生来演吗?这样下去会不会被封啊。
玉林开着电瓶车往郊区驶去,过程中他不断提速,时速最低也有五十多时速,我紧紧抓紧后座的扶手,我大喊:要死了,你开这么快作死啊。
死于交通意外我倒不怕,想必翘辫子的过程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我怕的是死不掉还混了个残疾证书,那时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苍洋。
风噪声中,我艰难地听到玉林喊我的名字,我不耐烦地大喊:干嘛?
玉林此时回头,我看到他满脸泪痕不断抽泣地说:诗诗要和我分手了。
我惊讶得合不拢嘴,随后惊慌地大喊:看路啊哥哥,前面有障碍物,我害怕啊!
五分钟后,玉林载着我平安无事地来到一个僻静的公园,车子稳稳地停在一盏路灯下那刻,我立刻走下车,
脚踏在地上心中是满满的安全感,刚才玉林回头我大喊有障碍物时,他躲避时险些把车开翻,此时我不由心有余悸地想着活着真好。
公园路灯的橙色灯光下,玉林伤心地哭诉诗诗要和他分手的原因,由于过度伤感他说得含糊不清,我听得糊里糊涂,反正大概的经过就是诗诗初三毕业由于成绩不理想,诗诗她爸让诗诗去读技校,诗诗她爸给了诗诗两个选择,在本地读技校或是跟着去诗诗她爸工作的地方读技校。
在这件事上,诗诗问过玉林的意见,当时玉林的态度就是认为他自己不好干涉诗诗的选择,所以就让诗诗自己选了,后来到这个几天诗诗准备离开这座小县城玉林忽然求诗诗留下来,然后诗诗就莫名其妙地生气了,还要和玉林分手了。
玉林从裤兜拿出一包纸帕擤鼻涕,我忽然想起刚才他开快车时我的脸有被雨水打到的触感,现在也不知道是玉林的鼻涕还是眼泪。
额....我从玉林手中夺过一张纸帕,忍着恶心把脸擦干净。
玉林忽然想到什么揣着我的短袖口求我:苍洋,你帮我劝劝诗诗不好和我分手好不好,我不能没有她。
我听到这个请求样子有些为难:哈....?这么做不太好吧。
玉林眼睛泛着泪光:这样有什么好不好的,苍洋,你从来没求过你,你就帮我这回吧。
我抿抿嘴又咬咬唇,然后说:不是,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我这个外人不好插手啊!
玉林又伤心地哭起来:那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我和玉林也做了几年的好朋友,看到他伤心的模样实在于心不忍,我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别哭了,回去我帮你劝劝诗诗吧。
玉林用力擤着鼻涕:苍洋,谢谢你。
我干笑几声,玉林的事不一定有转机,只能尽力而为了。
玉林心急让我立刻去劝诗诗,我和诗诗的联系方式只有qq,由于我和玉林的手机的电量都不多他就立刻送我回家。
回去的路上,玉林的心情平复了许多,他载我回到我家楼下,临走时我让玉林回家前好好洗把脸,别让他家人看出什么端倪,最后我让他明晚七点在此地等我消息,他全部了解过后就骑车走了。
我回到家中,老妈在看综艺节目,而苍松不知出门去哪了。
我去洗澡房洗了个澡就回房,把门锁好,就拿出手机一边充电一边给诗诗发信息。
我发信息:在吗?
我等了两分钟,诗诗回复我:你是来劝我不要和他分手的吧!
诗诗猜到我为玉林而来是常理的事,我没有惊讶,打字说:恩,他今晚来找我哭得很伤心,还说不能没有你。
我等了一会,诗诗一直没有回复,我问:你和玉林真的没有继续的余地了吗?
诗诗回复: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这几天自己在做什么。
他老是这样一意孤行,当初我已经问过他的意见,那时候我完全可以留下来,可他什么表态都没有,我已经答应我爸爸回去那边读书了,现在他想让我留下来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我说:他本来就是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他不是不会体谅别人感受,只是他没发觉。不如你给他一次机会吧。
诗诗说:我知道,他本来就是个迟钝的人,我明明知道这点,但是我就是想生气,就是想他体谅一下我的难处,想他再临别前只说一些关心我的话。
我总以为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可就算习惯了在他放开我的手跑出去的瞬间还是免不了失落。
这些本来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现在他把你扯进这事我不会觉得他有多喜欢我,只会觉得他很幼稚很不成熟。
诗诗说完这些没有再说下去,我看到她这番话也沉寂了许久。
诗诗是个好女孩,凭我认识她这么久的了解,这是毋庸置疑的,当初玉林放开她的手跑开的时候我问她会不会在意,说习惯就好,那时我是真的相信他们会走下去。
现在诗诗败下阵来,我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因为我完全能理解她的困惑。
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十全十美的人也会有失意的时候,这是当事人最需要的就是生命中另一半的陪伴,而不是不能体谅自己还造成很多困扰的人。
诗诗作为一个女生,在此时怀疑玉林是否自己想要寻找的人,也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
况且,诗诗她没有义务陪同玉林成长,就像我认为谢莉没有义务陪同我成长一样。
良久后,诗诗说:现在我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他身上还是我身上。
我打字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插手这件事,贸然插手进来真的对不起了。
我的态度转变得太快,诗诗有些不相信,她说:你真的不打算再理这件事了?
我打字回复:恩,我能理解你的困惑,况且你和玉林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偏心哪一方都是对另一方的不公平。
诗诗发来信息:谢谢你,苍洋。微笑表情。
我说没事,随后又和诗诗聊了几句就下线了。
次日傍晚,我在家中的阳台仰望天空,又是个晚霞似锦的好景色。
我在家中时钟还有时钟还有两格就到达七点时出门,来到楼下发现他已经楼下等我。
玉林看见我立刻走下他的坐骑来到我面前:苍洋,怎么样?诗诗有没有回心转意?
我无奈地摇摇头,玉林眼中泛着泪光,随后他载着我再次往昨夜那个公园驶去,路上他再次超速了,我的脸再次感觉到被雨水打到的触感。
我没有说话,只是不敢做大幅度动作小心翼翼地从裤兜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巾强忍恶心把脸上的水渍擦干。
来到公园,玉林带我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他趴在车上痛哭,不断来来回回重复那几句话对白,而我站在他身边看风。
失恋不可怕,失恋又失态还被别人看见那就糗大了,这边住着不少四中的同学,所以小心为慎。
我呆在玉林身边不知多久,哭着哭着他就止哭了,他向我要手机看我和诗诗的聊天记录。
我愣了愣,不情愿地从裤兜掏出手机交到玉林手上。
我不愿意让玉林看我和诗诗的聊天记录,因为作为玉林的队友,他派我去劝和,我还没开始就败下阵来还反被洗脑,我怕他看了聊天记录有弄死我的冲动。
果不其然,在玉林看完聊天记录的那瞬间,我在他眼中看到要掐死我的冲动。
他揪住我的衣领不断地在我面前发牢骚,埋怨我做了二五仔。
我不言,事实上我对玉林也抱有歉意,他拜托我劝诗诗与她和好,我办成这样完全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如果我是他绝对忍不住给自己两拳头。
玉林发完牢骚,我安慰他:诗诗只是有些迷茫,兴许她想通就没事了。
玉林低头不语,沉寂了几分钟后,他骑在电瓶车上淡淡地说:回去吧。
啊...哦。我很久才反应过来,然后动作笨拙地跨上玉林的电瓶车。
回去的路上,玉林沉默不语只顾着开快车,不断地超过挡在前方的车辆,我在后座吓得半死祈祷不会出事故的同时也很担心他。
玉林载我回到家楼下,在他正打算离开时,我弱弱地说:你没事吧?要不,今晚我再找诗诗谈下吧,这次我保证不会叛变。
玉林微微惨笑:不用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玉林重重拍两下我的肩膀:这两天谢谢你了。
我在心中大惊失色,糟糕了,玉林不会是看破尘世想找个寺庙出家吧!
玉林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骑车离开,我在后面看他落寞的背影十分感慨。
香港黑帮片常言道,出来混得迟早要还的,玉林曾因为自己的不懂事做出一些伤害过陈丹樱,现在轮到他还了,而我,伤害过小雪和谢莉的罪人,自然逃不过冥冥之中的天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