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齐
而周蕴也是一样的眼神冷淡。
经过上回小花园一事后，他对罗氏的映像就是草包美人。
美则美矣，但却毫无内在气韵，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
于是这会子就在姜蕊前头开了口，“不见，刚用过午膳，我与皇妃要歇息。”
“可，罗庶妃说她是来向皇妃赔礼的，还带了不少东西。”新绿为难道。
“赔礼？”周蕴蹙眉，有些疑惑。
早上罗氏大闹的事情他还并不知道。
不过姜蕊是清楚的，但也依旧意外，罗氏居然来向自己赔礼。
如此反常，免不得叫人好奇。
思虑片刻便轻声开口，“想是为早上请安的事，难为她放在心上了，不见一面怕是叫她不安，殿下就传进来吧。”
姜蕊都开口了，周蕴便也没拂了她的面，点了头。
不一会儿，罗氏就被领了进来。
果然是穿的素淡，一身水绿色的裙子，头上戴的也是简单的银饰。
“妾身给殿下请安，给皇妃请安。”
“免了。”姜蕊摆手。
罗氏站起身来，想着晴云的告诫，忍着没看周蕴，转而又对着姜蕊欠身。
“今早请安，是妾身太过急躁了，从前在闺中就没少为这个脾气挨爹娘责骂，幸而皇妃宽和柔善，未曾责罚臣妾，只是臣妾回去了总也坐立难安，故特来向皇妃请罪。”
一番话说的谦卑恭敬，把姜蕊都弄得不适应。
眼前的罗氏和早上的罗氏简直判若两人。
姜蕊还是头回见这种两幅面孔的做派，心里只觉得膈应极了。
可别人也实实在在的是来赔罪的，自己也并非全然没纰漏，就不好不应承了。
对着旁边使了个眼色，落葵就立即上前将罗氏扶了一把。
“不怪你恼，原是奴才们太不守规矩了，是我约束不力叫你受了委屈，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总归把话说开了就好了。”
“多谢皇妃宽恕。”罗氏立即再度福身，“妾身这些心意还请皇妃收下，这会子就不叨扰皇妃和殿下休息了，妾身告退。”
她说的利落，姜蕊自然也不会留她喝杯茶再走。
点点头就放人出去了，丹偌也立即把罗氏带了的东西收了下去。
周蕴瞥一眼门外，猜到这不是罗氏自己能说出来做出来的，估么身边还是有人指点帮衬。
也好，后院少一个蠢货，他就省一份心。
收回目光，就问起早上的事来。
丹偌便原封不动的将请安时候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周蕴听罢就蹙了眉。
“你素日是这样管后院的？”
一个庶妃都敢在正妃面前大吵大嚷，实在不像话。
姜蕊莫名有种从前在家里被教习嬷嬷训话的感觉，不由得将身子坐直几分。
“素日大家都和气，罗庶妃也是头回，臣妾不想与她争执，何况臣妾自己也的确做事有纰漏。”
“不论你的事如何，她身为妾室对你不敬，就该罚。”周蕴厉声道。
可能又觉得自己太过严肃，顿了顿，将声音放和缓些。
“你是当家主母，该拿出风范气度来，知道的知道你是喜静，不爱与人争执，可不知道的就当你是没脾气，若众人都和罗氏一样，这后院，你怎么管？”
姜蕊没想到周蕴会与她说这些，心里不由得一阵暖意。
到底还是在教她，是为她好。
从前她只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过去的就不计较，可如今听过周蕴的话，她才发觉，做了这当家主母，就该手腕更硬些。
正妻的尊严和地位容不得一丝一毫侵犯。
想想也是，周蕴在朝堂上是个行事雷厉的，她作为嫡妻，也该努力看齐才是。
“多谢殿下提点指教，臣妾都记下了，日后定把后院打理周全。”姜蕊起身，行了一礼。
周蕴知道她是真听进去了，便也没再多说。
虽然姜蕊的手腕离他心中嫡妻的标准还有距离，但是短短半个月，他在姜蕊身上看到了不少进步，这也是叫人满意的。
至少姜蕊聪明，也肯学，心思也正。
中秋宫宴上敢接了他一个眼神就壮着胆子和七公主对峙，说明骨子里也是胆大的。
只是还缺乏历练罢了。
慢慢雕琢一块宝玉，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吧。
周蕴想过这些，缓缓站起身来。
“这些事情待会儿再想吧，有些困倦了，睡一会儿。”
“那臣妾叫人多搬一盆冰进来。”姜蕊道。
下一秒却被拉住手腕往内室去了。
“叫奴才们做就是，你陪我躺一会儿。”
一波三折的，险些忘了来正院还要做些别的什么。
当然，白天也不好做什么出格的，但拉着人一道午睡也不错。
佳人在侧，睡觉都香甜些。
这边是安静下来了，含锦苑里头，一直盯着动静的于侧妃倒是有些失望。
原以为罗氏早上听了她一席话，是赶去正院里向五皇子告状的，却没想到是去赔罪。
这一下，皇妃和罗氏两个面上和气了，倒显得她早上和罗氏说那些，小丑一般。
心下烦躁，就把手里的书丢开了。
宝珠端着酸梅汤进来，面色也不好。
“侧妃，奴婢方才听人说，殿下把前院里陈总管的徒弟指给了皇子妃使唤。”
“怎么忽然派人给她？”于氏蹙眉。
宝珠摇头，“奴婢也不知，方才从膳房过来，那金公公正在敲打下头的奴才，带着正院的丹偌一起，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这样恩威并施，怕要为正院那边收拢不少人心。”
一旁的冬青听着也面色沉了几分，想了想又试探着开口。
“奴婢觉着，估么是殿下觉得皇子妃小户出生，不会管家，派去帮着做事吧，亦或是放个眼线在正院里盯着？”
于氏看了看丢在一旁的兵书，深吸一口叫自己冷静些许。
“但愿如此，最好是瞧不上姜氏，借机把她架空起来才好，若殿下真为她撑腰，我可就不好做人了。”
一个无宠无权的侧妃，纵然家世尚可，在府里这一亩三分地也不管用。
自打姜氏八月初六入府，这都一连十天了，五皇子除了去正院，哪也没去。
本以为中秋过了，今儿该是她侍寝了，但看这情况，估么今日五皇子又要留宿正院。
这样下去可不行。
“中秋节我忙着预备入宫，也未曾给家里送节礼，冬青你去挑些东西送回去，也是我对爹娘的孝心了。”于氏微微敛眸，低声吩咐。
冬青会意，应了声是，就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