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难以启齿
马车上，周蕴眉头紧蹙。
这就是在宫里没有人的弊端了，想来二皇子和六皇子那边应当知道的消息比他多些。
毕竟孙贵妃和郑婉妃盘踞后宫多年，这点子消息应当还是能打探出来。
姜蕊瞧出他的心烦意乱，倒了杯茶递过去。
“殿下也别太着急，宫里那么多太医守着呢，皇上一定会没事的，臣妾叫落葵泡了浓茶，殿下喝一杯提提神。”
只怕今晚还有的闹，精神不好可不行。
“你费心了。”周蕴点头，端起喝了一口。
心里稍稍平静些，才又叮嘱，“你进宫少，今日怕是乱的很，待会儿叫陈奉跟着你。”
“可殿下身边...”
“换小金子跟着就行了。”周蕴道。
姜蕊点头，“那殿下一切当心。”
这会子她什么都不清楚也不懂，就好好的听安排，不给添乱就是了。
小金子跟着周蕴年头也不短，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紧赶慢赶的，不到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元庆帝的寝宫，太极殿。
周蕴和二皇子是一起到的，六皇子快一步。
不过那是因为六皇子府离皇宫近些，这都是孙贵妃当年费心求来的，为这个郑婉妃还和元庆帝闹过。
“二哥，五哥。”六皇子走过来拱了拱手，面色却不大好。
“父皇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晕倒了。”二皇子急切道。
六皇子摇头，“还不知为何，太医和几位母妃都在里面。”
居然连一贯消息最灵通的老六都不太清楚。
虽不知道周茗是装得还是真不知道，周蕴还是问了一句。
“今晚在父皇身边伺候的人是谁？”
“是容婕妤。”六皇子道。
周蕴这就心里有数了。
怪不得六皇子面色不好，这位容婕妤是孙贵妃宫里的人，在她侍寝的时候叫元庆帝出了事，贵妃多少要担些责任的。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
元庆帝身边的大总管梁进忠走了出来。
外头的人看见，都赶紧围了过去。
“公公，父皇的情况如何？”周蕴率先开口。
这时候又显出宫里没人的好处来，因为无人，所以不会有牵扯，所以这会子他最不担心和自己有关。
“几位殿下放心，太医已经在为皇上施针了，估么是进来朝政繁忙，太累所致，殿下们在此候着就行，两位皇妃，就先回去吧。”梁进忠道。
可若真如他所说，元庆帝无事，他的面色也不至于如此沉重了。
而且还要把两个儿媳妇遣走，叫儿子们守着，这更不正常。
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才会如此。
姜蕊站在周蕴身后不远处正往这边看着，忽然就听得太极殿内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和训斥声。
“啊——”
“狐媚的贱东西，为了争宠当真是什么都做得出！”
梁进忠面色一冷，抬手就把旁边守门的小太监打了一巴掌。
“蠢货，还不把门关上，进了风，伤了皇上龙体，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小太监被打的嘴角出血，也丝毫不敢抱怨，立即就把门给关上了。
看这样子，姜蕊心里越发的觉得事情不简单。
“两位皇妃就先请回去吧，这里实在不必都守着。”梁进忠再度开口，语气就略显强硬了。
阮氏还在观望，姜蕊倒是利索些。
上前一步对周蕴欠了欠身，“既如此，臣妾就先回去了，小金子，走吧。”
既然她不在宫里，自然还是把陈奉留着。
周蕴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已经张口了，阮氏自然也不好再留，也跟着说了告退。
妯娌两个就出宫了。
“这大半夜急急的叫人来，如今又说没事，我心里当真没底的很，弟妹你可知晓内情？”
宫道上，阮氏挨过来小声问道。
姜蕊叹气，“嫂嫂若心里没底，我可就更没底了，我年纪小，没经过几件事，怕的厉害呢。”
说着便伸手去扯了扯阮氏的衣袖，那眉头紧蹙的胆怯模样直看的阮氏心烦。
不过面上还是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皇上洪福齐天，自有神明庇佑，连梁公公都说没事，应当就没事的。”
“嗯，嫂嫂说的极是。”姜蕊连连点头。
活像个没主意被牵着鼻子走的。
见她这样，阮氏有再多心思都使不出来了，两人走到宫门外，就各自上了马车回去了。
回了正院，关上门，姜蕊才长呼一口气。
“估么今日之事不简单，传令下去，近日恐怕不太平，咱们府里上下务必谨慎小心，不可胡乱议论，倘若谁昏了头，都按府里规矩严厉惩治。”
这风口上，不能不小心。
“是，奴才这就去办。”小金子拱手，主动揽了这活儿。
他是前院来的，跟在周蕴身边多年，对这些事情更敏感，今儿若是姜蕊不吩咐，他也要做的。
等小金子走了，丹偌和落葵才过来伺候着姜蕊更衣。
“不知皇妃方才在宫里听见什么没有，奴婢似乎是听见了些动静。”丹偌低声道。
姜蕊蹙眉点头。
“听见了，虽然隔得远，并不很清晰，但也听见狐媚、争宠这些个字眼。”
“是啊，皇上年纪可不轻了，这种事情上难免的力不从心，倘若嫔妃们为讨皇上欢心，用了什么不该用的法子...”
丹偌欲言又止，但后头即便不再明说，姜蕊也懂了。
一时间，表情就很难以言喻。
“这可真是，叫人说什么好。”
五十岁的老头子了，瞧着还是个干瘦的，倘若真是因为这侍寝上出的问题，的确难以启齿，把儿媳们赶出去也正常了。
“好了，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们能随意揣测的，且等殿下回来了怎么说吧。”姜蕊摆手。
落葵扶着她坐下，“再过一个多时辰，后院的人就要来请安了，皇妃再睡一会儿吧。”
的确精神不好，姜蕊点了头，就躺下了。
休息了一会儿，总算面色好些。
想是后院的人也对昨晚的事情略有耳闻，今日倒是都来的很早。
请安行礼后，于侧妃就第一个开了口。
“皇妃和殿下昨晚深夜入宫，不知是否宫里出了什么事情，是太后娘娘凤体抱恙了么？”
传话的人对外口风紧，她们还不知具体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