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急躁了
因为姜蕊本就体寒,日常就甚少喝凉茶一类的东西,今日不仅喝了,还碰上了月事,就格外的不舒服起来。
往常喝上一杯热热的红枣姜茶也就好了,今儿还是疼。
“不如奴婢去叫府医来瞧瞧吧?”落葵担心道。
姜蕊却摇头。
“也不是什么大事,叫来了左不过还是吃药,咱们不是带了药丸子么,我吃一粒去睡上一觉,兴许就好了。”
若是府医来开药,定然又要煎苦苦的一大碗汤汁子,她是不想喝的。
丫鬟们拗不过她,便只得照办了。
这一觉睡下去,醒来就是天色昏黄。
整个人出了好些虚汗,其实也没睡踏实,腹中疼的很。
听到屋里有动静,丹偌就撩开帘子进来了。
一手扶着她起来,眼里满是担忧。
“皇妃醒了,可还不舒服的紧?瞧着您脸色发白呢。”
“嗯,还是疼。”姜蕊没什么力气的点头,“我想沐浴,一身的汗,衣裳都粘着了。”
“也好,皇妃洗了舒服些,奴婢这就叫人去备水。”丹偌道。
沐浴更衣后,稍稍提起些精神。
姜蕊屈膝歪坐在榻上,手里捧了杯热茶,靠着软枕和丫头们说话。
“前头林公子走了没有?殿下若留他用晚膳,便叫膳房里赶紧预备上,这也快到时候了。”
落葵面色讪讪,看了丹偌一眼才道。
“林公子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殿下这会子在含锦苑,想来今儿是要歇在于侧妃那儿。”
虽然这才是第二回去含锦苑,但偏偏今儿姜蕊身子不适,自然担心她生气。
姜蕊哪能看不出落葵的心思,不由得轻笑一声。
“瞧你,怎么还支支吾吾起来了,素日可数你最活泼的,这点子事,还怕我恼了不成?后院妾室那么多,我要是天天恼,该成怨妇了。”
何况如今放眼后院,周蕴来她这里最多最勤,偶尔去一次别处,当真不算什么。
“奴婢还不是心疼皇妃嘛。”落葵耸肩。
显然听了她的话也轻松起来。
不过姜蕊可不轻松,她这小腹是一阵一阵的疼,晚膳也没吃几口就又回去躺下了。
原以为再一觉睡到天亮就能好,不过这回就疼的压根儿睡不着。
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
这回不管她怎么说,丹偌都执意去请府医了。
彼时含锦苑里,周蕴和于氏刚各自洗漱好,换了寝衣,陈奉就进来了。
“何事?”周蕴奇怪。
陈奉拱手,“不知怎的,正院那边忽然请府医了,瞧着丹偌那丫头急匆匆的,不知是不是皇妃身子不爽。”
本来不该打搅于侧妃今儿的好事,可陈奉跟在周蕴身边这么久,看得出周蕴对姜蕊还是在意的。
姜蕊又是嫡妻,通传一声,合情合理。
再者,也算他给皇妃卖个人情了不是?
周蕴听罢便蹙起眉头。
而于氏的脸色更是沉了一分。
不过还是做出个担心模样来,“今儿白天瞧着皇妃还好好的,不是还见了娘家人?晚膳时候也没出事,怎么这会子忽然请府医了。”
偏偏是挑在周蕴这般要安置了,正院就闹出响动来。
话里之意,莫不是故意为之,偏要来截人的。
周蕴自然听得出,微微转头看了于氏一眼,却没说话。
毕竟相处时间不长,并不知道姜蕊会不会因为嫉妒而如此行事,倘若真是,他就有些瞧不上了。
周蕴可不喜欢女子无病呻吟。
但是转念一想,姜蕊并不像是个会这样做的人,一时心里也拿不准。
于氏见他不做声,只当周蕴是听进去了,便又接了一句。
“不如妾身同一道殿下去看看吧,皇妃若真是身子不适,想来是更希望殿下陪在身侧的。”
于氏自然希望姜蕊作死。
这样装病搏宠的事情,素来只有小妾才会去做,很是上不得台面,难保不是姜氏这段时间太得意,才一时昏了头。
“那就去看看吧。”周蕴终于出声。
不过面色却是冷淡模样。
他希望姜蕊不是装病,也更不想在这里听于氏拐弯抹角的挑唆。
但这会子于氏认定姜蕊是装病,心里急于拆穿,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换了身衣裳就和周蕴一起往正院去了。
他们来时,府医正由落葵送着往外走。
陈奉立即就上前一步,“不知皇妃忽然请府医来瞧,到底是身子哪里不适?”
“是啊,怎么府医才来就要走,这般快就看好了?”于侧妃紧跟着就张口。
那模样,恨不得立即就对周蕴明说,看吧,我就知道姜氏是装病的。
周蕴听得有些不耐烦,一个锐利的眼神就扫了过去。
于氏正正好对上,背后便一阵发麻,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嘴唇。
见她安分了,周蕴才对着府医道,“你说,皇妃如何。”
“回殿下,皇妃的病不是什么大事,奴才已经开了药方子。”
府医说出这头一句话时,于氏的眼底便亮了几分,颇有些胸有成竹的样子。
但府医又接着道,“只是这女子月事里腹痛不止,不是能一回治好的病,好的时候相安无事,疼起来也能疼的要命,只能慢慢调养。”
“是啊,皇妃素日就很小心,今儿是白日里贪喝了一盏凉茶,下午就疼起来的,想着也不是头回,皇妃不愿惊动府里,不过晚上实在疼厉害了,床榻都下不得,这才去请府医来瞧。”
这会子落葵也开口补充。
两人一前一后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于氏面上登时就有些挂不住。
想起自己方才一番话里有话的挑拨,再看周蕴的面色,心里就一阵发紧。
“殿下...”
“你回去吧,皇妃身子不适,我进去瞧瞧,传我的话下去,明早请安免了,叫皇妃好好歇息。”
于氏还想说点什么找补,就被周蕴打断了。
丢下这一句话的周蕴独自进了屋里,压根儿没打算让于氏一起。
这就很是不给面子了。
陪着来一趟,连房门都没叫进。
于氏面色尴尬,但也瞧出周蕴是对她方才的言语挑唆不满了,一时不敢再多做什么,只能闷着头独自返回。
一路上吹着夜间凉风,于侧妃心里才平静下来。
今日的确是她太急躁了,日后可不能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