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态度
于氏说完这话，姜蕊的眸色就暗了两分。
闹了半天，原是在这个地方等她呢。
今儿不挫一挫于氏的锐气，倒是显得她脾气太好了些。
姜蕊敛眸，状似尴尬的笑了笑，“素来知道于侧妃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儿，果真不错，这心都操到正院里来了，连我屋里用的什么炭都摸得清清楚楚的，到显得我不细致。”
见她面色有变，于氏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
只微微抿唇，“皇妃别怪妾身探听的多，只是银骨炭金贵，妾身未曾用过也未曾见过，听闻皇妃处有，便想见识见识了，估么也是殿下心疼皇妃，特意单从外头买来的吧。”
说着便抬眸看了看周蕴。
不过后者却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转而看向了姜蕊。
“前院也只有一筐宫里赏的银骨炭，还没用呢。”
这就说明真不是前院拿来的了，同时也是周蕴的疑惑。
听到这话，于氏的眼神更跳了跳，但面上却作出惊讶的样子来。
“这...竟不是殿下给的吗？那想是皇妃自己买来用的吧，银骨炭的价格乃是红罗炭数倍，皇妃当真是大手笔呐，不像妾身等，守着月例银子，倒不敢在这里花。”
话里话外只差明着说姜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买银骨炭了。
一旁的妾室们观战，都不大敢参与进去，倒是寂静许久的罗庶妃跃跃欲试。
不过站在她身后的晴云看出了她的动态，赶忙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
罗氏蹙眉，略转头就见晴云俯身过来要给她续茶。
也是这会子靠近的功夫，晴云小声在她跟前低语了两句。
一时，罗氏的目光就在姜蕊和于氏之间转了转，最终停留在了姜蕊身上。
故而众人正等着看姜蕊如何接话时，忽然就听到了罗庶妃的声音。
“于侧妃不也是一样的花银子在外头买炭用么，说话曲里拐弯儿的，不就是嫌皇妃分给你的红罗炭少了么？十斤红罗炭，宫中嫔位娘娘也就是这个用度了，侧妃是有多金贵，要越过宫中娘娘去。”
她这也可谓是一语惊人，唰就捅破了窗户纸。
不止其他人惊讶了，连着给她出谋划策的晴云都惊了一下。
心说我让你帮皇妃说话，也没叫你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啊！
这不是一下子把面子全撕破了，日后和于侧妃怕是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了，真是...
要不是伺候了多年，晴云都要叹一句罗庶妃这张嘴真是不该长。
但有一说一，罗氏这样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做法也一下撕破了于氏的面皮，顿时叫她变了脸色。
登时也把个罗氏恨死了，就这样在殿下面前扒了她的遮羞布。
姜蕊更是不厚道的轻笑了一声。
旋即便放下茶杯，像看小丑似的看了于氏一眼。
“我道是为何于侧妃一再的提呢，原是这个主意，若觉得炭分的不够，只管来说就是了，至于我房里用的银骨炭，就不劳于侧妃费心了，没花府里的银子也没花我的银子，是我娘家人送来的。”
这一下揭秘了，大家都意外。
也难怪了，府里没人觉得姜家是个多么显赫的人家，都觉得姜蕊嫁进皇室了，只会变着法儿的补贴娘家，拉拔娘家，哪里会觉得姜家会给姜蕊送名贵东西呢。
原本这样揭秘也只能让于氏尴尬一下，还得再做点什么别的才行，但是方才罗庶妃的一番话算是把事情都挑明了，把于氏的那点子心思都拖拽到了明面儿上。
所以姜蕊这时宣布真相，可谓是把于氏公开处刑了。
一时间，于氏面色就精彩起来，又白又红，变换个不停。
手里捏着的帕子紧了又紧，半晌才扯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来。
“皇妃误会臣妾了，臣妾怎么会担心这府里花销呢，一应账目收支自有皇妃管着，臣妾不敢置喙，这银骨炭，也只是臣妾羡慕，故而才提了一嘴的，到底是皇妃娘家体贴人呢。”
“是啊，正因为一应收支都是我管着，倒难免叫人觉得我以公谋私，滥用职权了呢。”
姜蕊抿了口，似笑非笑的，末了便转头看向周蕴。
“殿下，臣妾瞧着于侧妃对府中庶务这般上心，估么也是担心臣妾出身不高，管不好，想替臣妾分忧的缘故吧。”
她说出这种诛心的话，明指了于氏有野心和不安分，于氏立即就要分辨。
“皇妃明鉴，妾身...”
“殿下以为呢？”
姜蕊不给她张口的机会，直接就问到了周蕴的面前。
今儿当着众人的面儿，她就要周蕴实实在在的给一个态度。
如此也是要周蕴给她撑腰，叫她在府里更有威信。
省的于氏一天到晚蜂窝煤似的，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当然了，倘若周蕴不给她面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但是从如今周蕴对她的兴趣来看，应当是不会的。
果然，不出所料。
周蕴放下手里的茶盏，便淡淡扫了于氏一眼。
“正经人家，没有叫妾室管事的，皇妃若是累了，偶尔使唤她们两日帮帮忙倒是可以，府里头容不下有僭越之心的人。”
这一番话说出来，就像给于氏劈头盖脸的浇了一盆凉水，只叫她面色更硬了几分。
姜蕊故意顿了一会儿，打量过于氏的神色，才缓缓开口。
“瞧殿下说的，于侧妃怎么会有僭越之心呢，不过殿下放心，臣妾定当为殿下打理好后院和府中庶务，叫殿下无后顾之忧。”
做戏时，姜蕊那一双眼睛透着精光，狡黠又机敏的样子和平素大不相同，只叫人看得觉着可爱。
这也是周蕴不知绿茶为何物，否则真要叹一声，小皇妃竟也学得有模有样了。
“皇妃的心思，我都知道，有皇妃在，是我之有幸。”周蕴微微勾唇。
同时也伸手拍了拍姜蕊的手背。
于氏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但今日她实在不宜再多说话，只得闷着头降低存在感。
当然，同样生气的还有罗庶妃。
别瞧她今儿是帮了姜蕊说话，但起先这位可是预备两边各来一下子却被拦住的。
罗氏爱慕周蕴许久，在她眼里是恨不得其他女人都死光了，只有她一人才好。
所以从正院请安回去后，罗氏又对着晴云好一通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