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可见还在生气。
周蕴见状,也不强求了。
下一秒,周蕴便撩袍也坐到了侧边,和姜蕊的距离就隔了一拳。
她不动,他动就是了。
“还说气话。”
“臣妾没有。”
“真没有?”周蕴偏头看她,“气饱了,回去可还吃的下锅子?”
这话就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在里头了。
姜蕊便瞪他一眼,“殿下气人也就罢了,饱饭也不让人吃?”
“哪里舍得。”周蕴轻叹一口气,边说着,顺势就把姜蕊的手拉了过来。
台阶已经铺好了,姜蕊知道自己不能闹得太过,也就顺势下了。
“臣妾也错了,殿下为臣妾着想,臣妾都记住了。”
她这样说,也是半带着撒娇的语气。
周蕴捏捏她的手,“记住了就好,别叫我担心。”
哄人这种事情,就是进入状态了便也手到擒来。
就这样,两人算是小小的别扭了一下也就过去了。
回了府里,锅子已经预备好了,二人在正院里坐下就一道吃。
姜蕊没有用午膳也是真的饿,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吃完第一碗米饭垫住了肚子后,筷子才慢了下来。
不过她吃的虽然快,但依旧是很优雅得体,就是看在周蕴眼里免不了觉得她是饿惨了。
便又在心里给贵妃的账上记了一笔。
周蕴是何其护短的人,他一定要亲手收拾收拾,才会觉得解气。
于是第二天,便有大臣上书给元庆帝,折子里暗暗指出贵妃教女不善,把公主养的骄纵跋扈也就罢了,如今连在尽孝这件事上都落人口实。
更是暗指,公主如今对太后不敬,将来是否也会对元庆帝不敬,公主是女儿也就罢了,可贵妃膝下不只养着七公主,还有六皇子这个儿子呢。
一番话,成功的挑起了元庆帝的疑心。
将折子丢到一旁后,便把梁进忠叫了进来。
“传朕口谕,贵妃既然管不好下头的奴才,就不必再管了,她手里的事情都分给婉妃和愉妃去,只奴才管教不好也就罢了,若孩子也管教不好,日后倒也不必再见七公主。”
梁进忠应声,就指了个小太监去传话了。
元庆帝浑浊的眸子转了转,忽然问,“你觉得,老五的媳妇,如何?”
“哎呦皇上,奴才怎敢置喙呢。”梁进忠打哈哈。
“让你说你便说,在朕跟前装什么。”元庆帝不耐烦的瞪他一眼。
梁进忠这才收起谄媚的神色,认真拱手,“回皇上,奴才以为,五皇子妃也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脾气的。”
在宫里多少人受了委屈不敢说,可五皇妃敢啊,就和贵妃对上了,且胜了。
只是元庆帝听罢这话,便嗤笑一声。
“姜家,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姜氏那样的出身却这样大胆,背后也少不得老五给她撑腰,倘或老五不偏宠她,她怎么有底气?”
“五殿下和皇妃感情好呢,皇上除夕宫宴上不也都瞧见了么。”梁进忠低眉道。
“再宠爱也不过一时,他后院里又不止这一个人女人。”元庆帝捻着手里的佛珠,目光冷冷的,“姜氏的家世太差了些,到底还是该给老五再选个家世好些的侧妃。”
这句话,梁进忠就不敢接了,只含糊着,“皇上心里有定夺便是了。”
毕竟他是奴才,不能妄议主子。
元庆帝微微眯了眯眸子,“老五的事情到是不急,朕之前听闻贵妃有意叫南宫太傅的孙女给老六做侧妃,可有此事。”
“皇上记性真好,贵妃娘娘是提过一回,不过那南宫姑娘还在孝期,这事儿便也就不了了之了。”梁进忠道。
元庆帝浑浊的眸子闪过一丝暗光。
“南宫家也是百年的书香门第,南宫太傅更是朕的恩师,他就那么一个孙女,做侧妃太委屈了些,过了太后孝期,把她指给老六做正妻吧。”
梁进忠连连应着,但也知道,这种还没拍板的事情不能外传,该知道的人叫她们知道就行了。
心里也明白,元庆帝这是对孙家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毕竟再想敲打孙贵妃,也得顾及着她有个吏部尚书的亲哥哥。
吏部乃是官员选拔的地方,朝中不知多少人是孙家一派的,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安排好这些,元庆帝才慢慢踱步到书案后坐了下来。
外头守着奴才适时呈上来一壶新茶。
梁进忠便接过奉上,“皇上,说了这么一会子话,您也口渴了吧,新沏的茶,您润润嗓子。”
元庆帝点了点头,便由他斟了一杯,端起抿了一口。
这一口,却叫他的眼神变了变。
“皇上,这茶有问题吗?”梁进忠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变化,立即就小心翼翼的问。
谁知元庆帝却问,“这茶是谁泡的。”
“是个新来的,叫小瑞子,原本给您泡茶的宫女烫伤了手,便由他顶上了。”梁进忠如实道。
“以后就叫他侍奉茶水吧,手艺不错。”元庆帝道。
梁进忠忙应声,赶紧叫人下去传话了。
这是一桩小事,御前伺候,本就是有能力者上。
接下来的几天里,因为贵妃受了训斥,其他人不敢再闹,倒是都安稳,一直到初七,这跪灵的日子才结束。
元庆帝也终于昭告天下,为太后守孝一年,算是把孝期给定准了。
而皇子府里头,姜蕊撑过了整整七天的跪灵,却没想到这刚松缓下来,初八下午就病倒了。
府医来瞧,说就是累的。
人就是这样,一根弦紧紧绷着的时候不会病,反而这根弦一松弛就不行了。
这个道理也简单,只是姜蕊喝了药却不见好,初九早上竟发起烧来。
落葵急急的去前院找周蕴,而后便由陈奉拿着腰牌进宫去请太医了。
来的是齐太医,上回给姜蕊看诊的也是他,是个擅长妇科千金的。
只是齐太医给姜蕊诊脉后,眉头却慢慢的蹙了起来。
“太医,我家皇妃的身子怎么样了?”丹偌忍不住问道。
“哦,皇妃只是累着了,原本皇妃身子就弱些,这天寒地冻的跪了七日,受不住也是有的,好好调养着就无碍了。”齐太医道。
只是看向周蕴时,眼神却变了变。
这一来周蕴就明白他还有话没说,便主动道,“辛苦齐太医了,我送一送太医吧。”
齐太医忙拱手,
二人走到外头了,齐太医才压低了声音道。
“殿下,微臣在皇妃的脉象里诊出皇妃似乎有用过麝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