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曲氏
一场谈话过了，小金子很快就和丹偌一道开始暗中调查这件事情。
而两人动作快，和前院陈奉的速度几乎是一致的。
次日上午，便就递上来一个消息。
做手炉的那一批奴才里头，负责给手炉上漆的丫鬟之中，有一个叫春雨的，年前由家里赎了身，回去成婚了，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还在府里当差。
府里伺候的人，有的是死契，有的是签的活契，死契便是人死了也是府里的鬼，活契就是能赎回去的。
有些贫苦人家缺钱，把儿女卖进来做奴才，有钱了再赎回去，这也是常有的事。
但赎身的钱往往是卖进来所得的三倍甚至更多，被赎回去的都是极少的。
这个丫鬟还是负责给手炉上漆的，嫌疑就极大了。
“当时是哪个管事放她走的，人去了哪里，可都知道？”姜蕊问。
丹偌回答，“人是由廖管事放出去的，得的银子也都悉数入账了，不过那廖管事已经被叫去前院回话去了，想是陈公公也查到了。”
“这一算起来，人也走了月余了，也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姜蕊蹙眉。
若是找不到人，线索岂不是就断了。
姜蕊想了想，而后便道，“你接着去查一查平素谁和那个叫春雨的丫鬟要好，问问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比如与后院哪个人接触过密，或是往家里送了东西之类的。”
“皇妃放心，小金子已经去查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丹偌道。
而这一查，倒是真的引出一个人来。
那个叫春雨的丫鬟和曲氏的贴身丫鬟芳梅关系十分要好。
当初府里进人，芳梅花了银子调到了曲氏身边伺候，春雨因为没钱，继续留在杂役处当差。
虽然分开了，但两人一直都有联系，因为这个关系在，曲氏虽然不得宠，偶尔想要个什么小东西，倒还都能得来。
既然和曲氏扯上了关系，那就由不得姜蕊不怀疑于氏和这件事有牵连了。
毕竟曲氏和赵氏撕破了脸，明晃晃的是上了于氏的船了。
姜蕊听过这消息，便命人暗中想法子递到了前院。
陈奉到底对后院的形式并不很了解，也是因为于氏如今的宠爱根本不足以和姜蕊抗衡，所以没想过还有这派系站队。
曲氏和那个丫鬟的关系倒是能查到，却不知道曲氏和于侧妃的联系，故而得了这消息，也是深思了一下。
而后便如实报给了周蕴。
“那就让季焓去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周蕴直接道。
陈奉应声而退。
但也是没想到会动用暗卫去查。
不过暗卫的动作的确是快很多，不消三日，那个嫁出去的叫春雨的丫鬟就被找到了。
因为大雪不好赶路，这家人本来预备过完年就离开京都去外地生活，没想到还没走就被找上了门。
季焓是个手辣的人，直接把春雨和她的新婚丈夫绑了，一起带到了皇子府，丢在了周蕴跟前。
看着那两人身上有伤，显然是已经吃了点苦头了。
果然，季焓就回话，“属下已经审过了，这个丫鬟说，她是拿了曲姑娘的银子，按吩咐办事，并不知道给手炉里刷的那层东西含有麝香。”
“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奴婢已经怀有身孕，要是知道那里头有麝香，断然是不敢碰的！”春雨慌忙的爬到周蕴跟前辩解。
原来她是和相好的情郎偷食禁果，怀上了孩子，眼瞧着身孕已有三月，再拖下去就会被发现了，届时身败名裂不说，还可能被强行落胎，这才刚好被旁人抓住机会，行了贿赂。
她替曲氏办事，拿了银子给自己赎身，又回去和相好成婚，多好的事。
唯一的不好就是她必须离开京都去外地生活，但因为过年，又要办婚事，还要确定去向，还天气不好，这才耽误了，没想到就东窗事发，被抓住了。
那男子倒也有情谊，虽然一言不发，但也忙爬去把春雨护着了。
周蕴的眼神在女子身上扫过，看见她的腰身的确略粗壮些，便知道她并未说谎。
收回目光便对陈奉道，“去把曲氏叫来，也请皇妃一道，不要惊动旁人。”
“是，奴才这就去。”陈奉拱手。
修养了这些天，姜蕊也是才好，前院的人来传话时她正看府里记录奴才们身份信息的簿子。
“殿下召了曲姑娘去前院伺候，请皇妃也一道。”
“可还叫了旁人？”姜蕊问。
“未曾。”来者答话。
这一来姜蕊就明白了，估么是已经查到证据，要当面对峙了。
意识到这一点，把人打发走了，姜蕊换了身颜色显得更有威势的衣裳便去了前院。
此刻曲氏还不明所以，加之陈奉是笑眯眯的去传的话，她只当五皇子是终于又想起她这号人了，颇有些高兴。
要不是太后孝期，不能穿红戴绿也不能笑的太明显，她真是想敲锣打鼓的庆贺一番。
只是人到前院，见着了主位上坐着的不止周蕴，而是还有姜蕊在侧，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有点不对劲。
“婢妾给殿下，给皇妃，请安。”曲氏小心翼翼的行了个礼。
周蕴也不叫起，而是看向她身后跟着的丫鬟。
“你叫芳梅？”
“回殿下，正是奴婢。”丫鬟也是紧张的低着头。
周蕴收回目光，看向一侧，“那就把人带上来吧，看看她们还认不认的彼此。”
话音落了，就见春雨被两个小太监架着走了出来。
曲氏和芳梅回头，看见是春雨，主仆两个一时间都白了脸。
“这才月余未见，不会就不认得了吧。”陈奉上前。
眼神里像带着刀子一般，在几人之间游走了一遍。
他这样一说，芳梅就不敢不认了。
僵硬的点了点头，声音带着颤抖开口，“奴婢认得她，她是杂役处的人。”
“既然认得，那你可还记得你给了什么东西给她，又叫她替你做了什么？！”
陈奉猛然拔高声调，恶狠狠的盯了过去。
芳梅被吓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公公说的什么话，奴婢一点儿也听不明白，不知是否其中有什么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