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寒假2
除夕晚上周玉林做了许多菜，他从中午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
周卿想要去帮忙，他说不用，好多年不做年夜饭了，看看自己手生了没。
各种各样的菜他从前几天准备年货时就已经买好，现在又是炸，又是蒸，忙碌的不得了……
于是把周卿推出了厨房。
周卿上小学时他们家还是很幸福的，虽然日子稍微拮据，但是也没有很贫穷。逢年过节她爸妈会带着她一起到宜市来跟周玉林过。那时候一家四口，也算是温馨和谐。
自从周卿的父母离婚后，周玉林也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
周卿觉得自己孤独，可现在想来，周玉林比自己还要孤独。
人到晚年，不仅不能享受天伦，反而要孤苦无依的过着……
周卿忽然觉得那三年的自己太过矫情，让这个花甲之年的老人独自一人在这里，她确实幼稚。
周玉林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两个人围在桌边，显得有些伶仃，周卿拿着筷子的手指微微的有点抖，她忽然就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爷爷，以后我都陪你过年。以后的每一年。”周卿的声音有点哽咽，但是话里的语气十分坚定。
“好好好，以后我们都一起过，吃饭吧”周玉林眼底含着泪，到底是老了，孤独久了。
“爷爷，我爸……我爸他不给你打电话吗？”周卿不想问，可是她不能接受她周文这样对自己的父亲！
她可以忍受自己被抛弃，但是生他养他的父亲，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有有有，有打，他昨天就给我打了，还问了你怎么样，我让他不用操心，他说等他那边处理好了工作就回来了……”
周玉林没有想到程昕会问他爸爸，因为这半年以来程昕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
他知道她内心一定恨极了她爸爸，周玉林说得急切，生怕她误会了什么。
周玉林只希望他日周文回来时，周卿可以原谅他，接纳他……
“嗯……”打了就好，不然爷爷得多难受，周卿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已经不会再为自己难过了，就连周文没有给她打电话，她都不会下意识的去想了。
她从亲情寡淡，变得开始心疼周玉林……
两个人的战斗力到底是差了点，吃了不到十分之一。
“没事没事，我做的菜都能放冰箱里，咱们这两天都可以继续吃。”周玉林说。
吃完饭周玉林和周卿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就是那一晚，王菲的《传奇》唱红了大街小巷。
看到将近十点，周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周卿的手机铃声是最原始的那种，林雨珊说过她“你的手机一响我就心里一震，我以为我奶来了。”
“出来一下，我在你家楼下。”是程昕，还是那个不容拒绝的语气。
“爷爷，我下楼一下，我同学来找我了”周卿没说是程昕来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的不敢说。
“去吧去吧，今晚是要守岁的。玩得晚点没关系。”周玉林说着。
“嗯……那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哦～”今晚是团圆之夜，让这个老人自己在家她现在到底于心不忍。
“我准备睡觉了，老了熬不住了，你们年轻人玩吧，注意安全就行。”周玉林站起来准备去吃药。
“那爷爷我早点回来，晚安”
周卿一下楼就看到了程昕，他站在冷风中没有丝毫狼狈。黑色的羽绒服和蓝色的牛仔裤，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是“衣靠人装”。
“想着你可能会无聊，带你出去转转。”周卿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程昕这个人对谁都孤傲得不行，怎么会专门跑过来带她去玩？
“走吧”周卿没有问他去哪儿，只是跟着他走，然后上了车。
周卿在想，为什么每次遇上程昕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任由他指东往西……
车子东拐西拐的把他们带到了一栋大楼下。程昕拉着她坐电梯上了顶楼，然后又出了电梯走步梯，接着程昕推开了一个铁门。
风直面吹来。周卿冷的打了个哆嗦。跨过门槛是一片空地。光很暗，大概能看清楚上面的设施。有两个花圃，有一个茶几，看样子像是私人的楼顶花园。
“你怎么知道这里？”周卿问。
“这是我爸公司的顶楼花园”好吧，当她没问，资本家都是神通广大的。
周卿把着刚好齐她胸口的围栏向下看，宜市的万家灯火尽在眼底，路上的车小得像一只只蚂蚁。
灯光闪闪依旧车水马龙，团圆之夜也有这么多人不在家陪家人，依旧在外面奔波，这个除夕夜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不用陪程爷爷吗？”
出门时周卿不知道要出来，她没戴围巾。整个脖子光在风里，她的头发被吹得很乱。程昕看着她，一时看愣了神，没有回她的话。
周卿不禁看着他，眼里疑问。
“不用，他要睡觉了”程昕转过脸答到。想到家里那个人，他就不想回去。
他们刚吃完饭他爸爸就风尘仆仆的回来，一看见他程昕就越过了他出门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来找周卿了，大概是因为觉得周卿也一样孤独吧。
老人都睡得早。而她，跟他差不多，程东海早就告诉过他周卿的父母离婚了，留下她一个人。同病相怜，总要心心相惜！
程昕看着她的侧脸，风吹过几缕头发贴在脸颊上，素净的脸在昏暗灯光下，显得几分凄凉，却也分外好看。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一下子把程昕拉了回来，他急忙转过头，假装在看风景。
是陆叙，问她在哪里，他和林雨珊，陈志虎要来找她玩。
前几天陆叙知道了她的家庭情况后便暗下心思，不能再让周卿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
大晚上他不好单独约周卿出来，只好让林雨珊来，林雨珊一想，那干脆四个一起出来玩，便叫上了陈志虎！
“是珊珊他们，想过来找我，你这里方便吗？”周卿捂着手机小声的问程昕。程昕点点头，告诉她这里的位置。
挂了电话程昕问了她一句“冷不冷？”周卿说“不冷”，其实相对比冷，她内心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