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相（二）

秦柯说：“你一直谎称的金明雪回老家一事，我很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后来我们说她已经失踪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并不是那么担心，从那时起，我就在关注这一点了。”

“幸运的是，直到几十分钟前，我得到了确切的证据，金明雪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惨，比孙俊文，负龙，蔡丽丽三人都要惨。”

秦柯说完这句话，刘家仁怒目等着他，有些气急败坏。

“怎么？你想自己说？”

“你们找到了什么？”刘家仁冷冷的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在A市的排污公司调取你们单位的污水处理记录，发现上个月都一大段时间，你们单位排出来的污水里，有疑似生肉组织的悬浮物。”

“而我派人打听了，你们单位食堂会将每日残留的生肉尽数打包处理，就算偶尔操作失误，将某些生肉倒进了下水道，可绝不会那么频繁，最重要的是，你一定想不到吧，排污公司还留着当时的污水取样，我把里面的生肉组织和金明雪在医院留有的DNA档案做了对比，结果是完全符合。”

“怎么？还需要我做补充吗？”秦柯眯着眼看向刘家仁，问道。

“这能说明什么？”

“呵，你不用做过多无谓的挣扎了，知道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是什么吗？”秦柯自问自答：“是你的女孩，或者说你弟弟的女人刘婷婷，他告诉我，曾经在家里的冰箱里看见过两大袋碎肉，我想，那就是你还没有处理完的金明雪的尸体吧！”

听到这里，刘家仁嚯的一声站了一来，怒吼道：“她真的该死！”

秦柯眼神一凝：“你指的是金明雪，还是刘婷婷？”

刘家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不过，他接下来的话，让秦柯震惊不已。

他说：“那个女人真是祸害！如果不是他，我父亲不会死，弟弟也不会死！还有现在的我！”

秦柯看着他，说道：“说说吧，就算是你生前的最后一点儿贡献了。”

刘家仁轻呵了一声，有无奈，有失落，有绝望，还有一丝释然。

“十五年前，小亮对父亲下手的时候，我刚好在老家，而且，刚好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刘家仁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此之前，我的确发现了父亲侵犯金明雪，或者说金雪的事实，也曾一度憎恶过那个禽兽父亲，甚至小亮把他杀掉之后，我的心里都没有任何波澜，甚至可以说有意思庆幸。”

刘家仁忽然叹了一声：“年轻时候的思想总是那么纯粹，那么极端，唉，岁月啊。”

“因为这件事，小亮以后的生活全部生活在了黑暗中，我这个哥哥则负担起了照顾他妻女的责任。”

“呵，我那个傻弟弟，”刘家仁的声线忽然有些哽咽：“当年，我们的关系是那么好，我这个做哥哥的，身子瘦弱，从小就受尽欺负，总是他在护着我，即便他杀了父亲，我也没有一点儿憎恨他，甚至没有金雪那件事，我可能还是会替他隐瞒杀人的事实。”

突然，他的眼神冷冽了起来，说：“小亮死后的某一天，那个女人不知道拿来的兴致，和我说起了十五年前，那晚的事。”

“她说，当时父亲并没有真的对她下手，只不过因为父亲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觉得的她和小亮不合适，打算让他们分开，而原因则是父亲说她面相克夫，这个原因我无法判断真伪，后来，她为了自己的利益，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让小亮误以为父亲侵犯了他，这才酿成了那件惨案。”

“她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她已经坏了小亮的孩子，不可能因为父亲的拒绝就离开小亮，我总是在想，如果当时她主动和小亮提起这件事，以小亮的性格，肯定会直接说服父亲，或者直接拒绝父亲，不管怎么样都会和她在一起。”

“可她偏偏选择了最偏激，最不该的那种方法。”

“父亲的死，全是她的错！”刘家仁近乎吼了一声。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如果不是他，小亮也不会杀了父亲，不会活的见不得人，不会被抓，更不会自杀！”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

刘家仁忽然低下了头，道：“可是，他是小亮的爱人啊，即便我再恨她，也不会把她怎么样，更何况，婷婷已经出生了，我不能允许她没有妈妈，她可是小亮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了！”

“可那个女人不仅不知好歹，更不知廉耻，直到我发现了她和她老板的奸情，我终于忍不住了，我杀了她，把她剁碎了，可依旧难解我心头之恨。”刘家仁忽然冷笑了起来，他的眼神变得阴翳。

“我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是因她而死，可她却对此毫不愧疚，竟然和别的男人上床，这是对小亮最大的侮辱，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不过你们倒是厉害，竟然这么快就找出了真相，我承认，我杀金明雪的时候，有些冲动，可事后我就冷静了下来，并且做了自认为天衣无缝的处理，到头来还是被你们发现了端倪，呵呵。”

兴许是刘家仁已经看破了一切，他知道自己退无可退了，索性就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范广德这个人你们应该不陌生，他算是我的朋友，当他把金明雪和他老板孙俊文的偷晴视频发给我之后，我就动了杀心，并且在几天之内就实施了这个计划。”

“4月13号，金明雪下班回家之后，我就动手杀了她，并且用她的手机给孙俊文发了消息，要在当晚约他。”

“谁知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还为他拒绝之后做了第二部计划，谁知根本用不上，后来是范广德告诉我，孙俊文和他老婆的关系很平，基本上不在一起睡觉，所以他才会在收到金明雪的邀请之后，第一时间答应了下来。”

“或许是老天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所以才给了我这样衣服瘦小的身躯，让我可以很轻松的穿上女人的衣服，后来我杀孙俊文的事，你们应该知道了，毕竟你们能说出李明峰视频里的内容，说明你们已经得到了那个证据。”

“我无法狡辩，只是恨，那家伙明明答应我把视频删掉，可惜啊，还是被他给阴了一手！”

“当晚，我离开如归宾馆之后，把留在家里的金明雪的尸体给处理了，至于怎么处理的，就不用我多说了！”

听到这里，秦柯心里暗暗道：“真是个狠人！”

刘家仁继续说：“自那以后，我每天早上都会带一部分她尸体的碎肉，冲进公司的下水道，双休日的时候，还用她的肉拌着鱼料充当鱼饵。”他笑了笑，补充道：“呵呵，效果很不错呢，我还给其他钓友分了些，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察觉到，那其实是人肉。”

单向透视的玻璃后面，姜雨咽了口唾沫，脊背有些发凉，她入行时间不长，所以还未遇见过如此残忍可怕的凶手。

她在想：那瘦小的身躯下，到底隐藏着一颗怎样凶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