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佟远斌当然没有去找保守的父亲，两个人都火爆，闹翻了就意味着改革的失败。他想了又想，让曾健少安毋躁，按既定目标干下去，一切有他。如果被收回经营管理权，他和他一起辞职。

安抚了曾健，佟远斌出了一口长气，出了门来到沙河边上散心。

名义上是副厂长，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佟满堂一人说了算。舞会不准售票当然就没人干了，不售票啥人都可以进来，那准会出乱子的！一个小小的事件引起了一片反对声，曾健差点撂挑子不干了。佟远斌觉着改革真难，有些事情他也把握不准，关键时候孤掌难鸣。他心里一下没了底，坐在河边发呆。

转业已经几年了，原来只知道傻干的佟远斌发现现在也会睡不着觉，脑子里会有这么多事。他想起儿子刚出生的样子，软软的像团肉，现在可以满地跑了。哪天开始会叫爸爸的，他都忘了，现在一见面就让带他来河边，还喜欢看钓鱼。想起儿子，佟远斌又一下高兴起来。

“一个人傻乐什么？”没注意骆一鸣啥时来到了身边。他说，“我还乐，哭都来不及呢。”

是听说了舞会事件，骆一鸣认为这跟改革不相干。他建议佟远斌多参与厂里的经营，上面有他和他姐帮着，放心大胆干。骆一鸣的口气像个领导，佟远斌这才知道他当处长了，问啥时候升的？

“昨天刚任命的！”

好像是自己当了处长似地，佟远斌兴奋地擂了他一拳。虽然还是副厂长，但一下觉着有了信心，他嚯地站起来说，“走！去喝酒庆贺一下。”

骆一鸣说今天就不去了，要去乐山出差呢，说完就走了。

火车站候车时，骆一鸣突然看见陆可维也在，还和一位姑娘有说有笑，在人群中很是显眼。他注意了一下，这女孩大约二十岁模样绝对上乘，小手时不时的碰一下陆可维。骆一鸣心里咯噔一下。怕他们看见，就一直站在人群后面背对，但听见他们是去峨嵋山。

按照议程会开了三天，最后一天去看乐山大佛，看完就回去了。到了大佛脚下，他一眼看见陆可维在给那个姑娘照像。不是去峨嵋吗？咋又在乐山了。他皱了皱眉头，决定去问一下，上前叫了声可维哥！陆可维看见他脸立刻红了。他说在峨嵋开完会，小邹没来过乐山，我就陪她过来了。他叫来助手小邹和骆处长认识一下。

小邹姑娘大大方方的伸过手，问处长好。看她满脸地欢喜，骆一鸣心想小邹姑娘倒也可爱，只是见人太热情。他说，“我是他妹夫。”心里却想“我是他老婆姐夫的战友。”小邹却说我知道你们，说明她两很熟，骆一鸣心里再次咯噔一下。

他问啥时候回去？陆可维犹豫了一下，“这……还得过两天。”

骆一鸣正准备走开，陆可维把他叫住低声地，“一鸣，我到这儿来的事……别让由美知道，怕她多心。”

他一笑说，“哪会多嘴！我懂的。”可他心里不是这样。陆可维讪讪地说，“我跟她……没其它的。”

骆一鸣脸上已经不自然了。回成都的大巴上他在想，曾由美不能生孩子是明摆的，作为一个男人陆可维到底咋想的，从来没有交流过。婚外情想生个孩子就太难了。难道他和曾由美感情破裂了？他觉着不像！陆可维也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可他小心翼翼招呼他别说出去的样子又实在可疑。他是离过婚的，再离婚全家人全厂人不把他打死，唾沫也会把他淹死。望着车外的景色，骆一鸣却一点也没看进去，就这么想着一路回到了成都，下了车也没想好该不该说。如果不说，万一佟远斌知道了一定会骂他不顾战友情谊。

回到家，他对陆怡萍说，“在乐山开会，偏巧遇到你哥。”

陆怡萍知道他哥是去峨嵋了！问咋会在乐山？他不知道咋说，但也不好隐瞒，说，“噢，他说在乐山临时办点事。”

看他躲躲闪闪的样子，陆怡萍感觉他像在掩饰啥？这时，袁丽贞领着孙女走进，骆一鸣抱起女儿躲开了。陆怡萍是个极其敏感的女人，她眉心动了动琢磨上了。等再看见陆可维，她问他前两天去峨嵋了？他说是。

“一个人去的？”

“和我办公室的小邹一块儿去的。”

“小邹？是很漂亮又有魅力的姑娘，你们还去了乐山？”

陆可维紧张起来，他想这一定是妹夫说的，不知道他还说了啥。他说，“你可不要想多了啊，哥是顺便去乐山看大佛。”

一切都对上了，骆一鸣一定看见了什么才故意说了一半。想到这里她说，“曾由美一直没有孩子，这可是个缺憾。”陆怡萍也故意说了一半停住了。

“你别危言耸听，我从来不忌讳这件事，我和你嫂子好着呢！”

虽是这么说，陆可维已经提心吊胆了，他不知道小邹还有啥动作让他看见了，但自己把控得住。陆怡萍提醒他说，“很多事，你以为微不足道就真没危险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岂止是蚁穴，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陆可维觉着她是太杞人忧天！但他不好犟，越说就越说不清。陆怡萍看见他哥不说话了，又撂了一句，“要防微杜渐！”

陆怡萍可不想哥的婚姻出问题，就把两人对话给骆一鸣说了，他问，“你真的觉得这事儿严重？”

陆怡萍想了想说，“这样吧，你跟远斌商量一下，最好让文珏姐提醒由美。”

佟远斌觉着没啥，曾文珏听完觉着就是大事。妹妹不能生孩子，陆可维表面上说不看重，可时间久了出现个第三者，思想难免不波动。

“一鸣亲眼看到他和小助理一起游乐山大佛，要真出了轨，那就晚了！”

佟远斌这么说，曾文珏想妹妹一贯强势，如果哪个姑娘温柔点，陆可维难免经受不住诱惑。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妹妹说。去前还想好了词，心想别把妹妹惹毛了闹出是非。

曾由美听完比她还冷静，说，“咳，我才无所谓呢，他若要有二心我也管不住，也不想管，谁叫我不能为他生儿育女呢！”

“可别这样，夫妻之间多沟通多交流，尤其在孩子问题上，你们更是要交心，解决好这个问题。”

“姐，你别替我担心，要把我曾由美比下去的女人，可能还没生出来呢！”

曾由美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想陆可维再能耐也跳不出我的手心！可她的表现让曾文珏更担心，她说，“由美，你以后对他好点，别冷落他，慢慢就没事了。”

不知道她的话妹妹听进去没有，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事情闹崩。曾文钰自言自语，不会的，不会的，想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