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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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这天晚上,东郊上空迎来了久违的月亮,它害羞似的从一朵云里钻出来,在天空溜达一会儿又钻进另一朵云彩。只有北斗星一成不变的守候着北方,有时它也眨眨眼,嘲笑这个调皮的月亮姑娘。沙河水也清了,在月光下反射出银色的光芒,曾健那越来越熟练的歌声,“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在河面上飘荡。

第二天,当董明俊的车进医院时,看见曾文珏从奥迪车上下来。佟远斌把挎包递给她招了招手,才开走,临走时喊,“六点钟我准时在这地方接你”。

董明俊想上前去,看见她背了一个新包,没再说话走进楼里。两人在楼道里碰上,董明俊说,“晚上一起走好吗?”

“对不起,我老公说了,他来接我。”

董明俊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表情一点点暗淡下来。

蜀都公司的产值又上了一个台阶,同时又开发出了几款新产品。东莞生产显示器的上游厂家,提出共同组建集团公司,借以扩大生产规模,创建品牌。

佟远斌考虑他们是民营企业,害怕对产权重组形成障碍,来问骆一鸣该咋处理。骆一鸣认为现在“国退民进”的已经开始试验,有多种方式进行产权量化出让,他让打个报告来。

走的时候,骆一鸣发现他有些疲惫,问咋回事?他说:“文珏遇到骚扰。”

“需要我出面你就说话”

“嗨,不过是遇到一个追求者,我能对付。”佟远斌说,“我呀,过去对她太粗心了,得改变。”

“你能说出这种话,不容易。”

“咱是侦察兵,这次我准备智取。”佟远斌说完拍拍他的肩说,“放心。”

骆一鸣觉着佟远斌确实变了,曾由美手里有了点钱,急着想干点啥,天天缠着曾健给想办法。这天张力出去考察了一下市埸,回来给曾由美建议,“如果你有兴趣,办一个红木家俱商店。”

“锣锅巷那里卖家俱的太多了。”

“对,如今家俱市埸很红火,因为中国人的收入提高了,很多家庭要置换旧家俱。可是卖红木家俱的少得很。”

张力不但介绍了红木的特点,也分析了未来市场的走势,连云南越南东南亚的进货渠道都摸清了。曾健说听完估算了一下,这个店要搞成中国古典式装修,店面得有三百个平方左右,装修加一年的租金得八十万。他问她手上有多少钱?

“就一百五十万。”

“剩七十万进这种红木家俱可能不够,我给你八十万,算入股。”

他提出这个建议,曾由美说要好好想想。

曾文珏提着包从医院出来,董明俊跟在身后要请她吃饭。佟远斌也看见了,他走下奥迪车迎面走来。她说,“你别说了,我老公在等我,要不我给你介绍认识一下。”

董明俊抬头看了看停下了脚步,曾文珏上前挎着老公的胳膊。佟远斌打开车门把她让上车,回头看了那人一眼,才走向前门左侧。

上了车佟远斌告诉她接了儿子,晚上还有一个隆重的家宴。进了门曾文钰才发现,曾由美一家都已入席,就等他们一家。

一家人都回来了,曾健宣布开席。

“红木家俱商店就要开业啦!”大家都开始鼓掌!娟娟站起来说,“我宣布我妈当老板了。”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佟波说,“我爸爸要当首席执行官了。”

大家不知道这是个啥职务,佟波说就是管老板的,娟娟说,“男人不能管女人,我们家都是女人管男人。”

说的大家又笑了起来。曾健逗娟娟说,“前些时候你妈还想不开,要要要…”他说着对曾由美说,“哎吆,你怎么掐我?”

曾由美却不理他,对着大家说,“人总会遇到沟沟坎坎的,无论多大的坎儿,只要狠心迈过去,就是好日子!”她对着佟远斌说,“姐夫,你说是不是?”

佟远斌笑笑没搭话,陆可维说,“你那天真把我吓了一大跳!”

“那不,可维那天要出了事儿,由美你就完了!”

“他就有个啥,我呀这辈子都照顾他!”

曾健说完,曾由美赶紧说,两人像在表演快板,只怕谁跟慢了。曾文珏插了句,“是,她确实让我意外!”

“你也让我们意外!是不是由美?”

曾健说这句时看着佟远斌,陆可维不解看来看去,不知道他们在说啥?佟远斌却笑嘻嘻地说,“别说了,来,曾健甩他一杯!”

曾健举起酒杯拉着陆可维说,“妹夫一起来,走一个。”

蜀都公司和东莞企业合作改为蜀都集团,蜀都公司的2亿元资产划归工业局管理,要求年资产回报率不得低于10%。佟远斌被聘为蜀都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如果完成任务管理层可以从中获取其中的15%,逐级增加比例。这天,佟思英代表工业局与蜀都集团的管理层签署了五年经营协议,

佟远斌签完协议问,“五年内我干啥你们不管了吧?”

“只要国有资产不流失,一切你说了算。”

“那我保证完成任务。”

佟远斌说完,在埸的干部鼓起掌来,佟思英满意的笑了。

就在董明俊感情失意的时候,事业上也遭遇了重创。医院要从华西医院再引进一名专家,专门做心外科手术。他听到消息上楼去找秦院长。秦院长说了专家的名字,说他不过降为副手,待遇一切不变。

董明俊听完冷静下来,来人是他的师弟,这不是明显在赶他走吗?他站起来说,“对不起,我辞职。”

“明俊,你是我请来的。我在会上也一再强调了你对本院创立的贡献。可是董事会的决定我无法推翻。”

“秦院长,你不必多说,我感谢你对我的重用。我一会儿把辞职报告送来。”

董明俊说完转身走了。他是建院元老,医院业务好起来了,却卸磨杀驴,士可杀不可辱。本来是去问一下一会儿功夫变成了大溃退。交了辞职报告来到曾文珏诊室,他也不再含蓄直愣愣地说,“我要离开天星了。”

曾文珏一怔,站了起来问“为啥?”

也许这就董明俊想要的效果,也许他是让她感到愧疚,他看着她没说话。曾文珏问,“不是因为我吧?”

“也许,有这因素。你对家庭是有责任心的。我看出来,无论我付出啥,都不可能使你超越凡俗。”

“对不起……”

“你不必对一个失败者说对不起,我失败了。”

董明俊苦笑着说,他的表情让曾文珏心里一颤,觉着他脸色变得扭曲,感觉只有临死之人才有这样的颜色。她怕他想不开,就劝他,“你别这样说。到底咋回事嘛?”

他说辞职报告已经交了,一会儿就走了。这会儿他唯一想挽留的是感情,他想如曾文钰说愿意跟他,他会留下,哪怕做个普通医生,但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他说,“文珏,这儿遇到你是我一生的幸运,虽然我们只保持在同事的关系上,但我们在一起时的愉快是无与伦比的。我谢谢你让我享受了这些时光……。”

看着他眼泪快要下来了,曾文珏一时不知说啥好了。

“不说了,越说越觉得……我走了,你多保重!”董明俊说完,转身走出。曾文珏突然喊他,他回过头。

“你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会得到幸福的!”

这是董明俊离开医院前得到的唯一的礼物,只能收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