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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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曾由美说完当天就找陆怡萍了,把该说的都说了,从感情到忠贞,从经济到能力,后来还说咱们是亲上加亲。陆怡萍觉着他说的都有道理,可就是不点头。

“未必你还在等着骆一鸣?”

“是。”

“我哥一直这么爱你,到现在还未婚,这都不能打动你?”

“我是很感谢他,可是,我没能爱上他就无法逾越。我对感情的唯一要求就是爱,必须是爱。”

“你还记得当初开火锅的钱吗?是我哥去深圳前专门给你留的,他走前说了,只要你有困难就可以动用。”

不知道曾由美咋打听到的这个,关键时候使出杀手锏。陆怡萍听完哭了,她自言自语地说,“我欠他的一定还,可一鸣晶华,我不能丢弃他们啊。”

在陆怡萍那里没有得到回复,曾健却在别处找到了感觉。这是和土地管理局签完土地转让协议的晚上,楼盘就要开工了,他带着张力朱东一帮弟兄来喝酒。酒甘人醉的时候,夜总会推出一位新人,即将毕业的川音新秀白灵小姐,她上台唱起了那英的流行曲:山不转来水在转,水不转来云在转,云不转啦风转……

她边走边唱,唱到“风不转那人也转”时恰好走到曾健所在的桌前,对着他,好像专门为他献歌。看她有点眼热,曾健心里躁动起来,放下酒杯盯着她看。等她走了,朱东说,“白灵小姐唱得真好!”

“送个花篮上去!‘

曾健借着酒劲豪爽地说,朱东心领神会,掏出一千块钱递给服务生,片刻一个花篮到了台上。

主持人走上来宣布:各位,白灵小姐的歌声打动了三号座的客人,现在他们送上一只花篮,这是今晚最高的奖赏!谢谢!

主持人和白灵小姐向曾健这边鞠躬致礼。歇场时,白灵在服务生的陪伴下来到三号桌,朱东向她介绍说,“这是我们老板健哥。”

“我也可以叫你健哥吗?”

白灵乖巧的问,曾健说可以。白灵挨着他坐下陪着喝酒,她为了保护嗓子,只是用嘴唇碰了一下酒杯以示谢枕,坐了一会儿就回台上去了,临走说,“我周三周五晚上来这里演出,欢迎健哥常来捧埸!”

看她转身离去,走路说话的神态,感觉在哪里见过。待她回到台上,曾健伸着脖子不停地打量,就差站到台上去观察。在聚光灯的照射下,白灵小姐分明就是年轻时的陆怡萍。曾健心里一阵阵的悸动,这种感觉是二十年前才有的。

晚上回到家里,曾健破天荒地失眠了,难道这是一见钟情吗?想想为陆怡萍一等二十年,现在她离婚了依然心里没他,曾健觉着太可悲了。曾健突然想证明给他们看,不仅仅是会做买卖,自己感情世界依然丰富。也许白灵就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呢!他看了看时间,原来今天就是周三。

等到周五,他让手下早早的来到夜总会把三号桌位定下,只等白灵登台,到了十点他就固定的送一个花篮,连续坚持了一个月。

白灵生在大东郊,有了工人钢铁般的勇气,又有沙河水的柔情。从小在父亲的掌心里长大,加上奶奶的疼爱,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家庭突遭变故,生活从天上掉到地下。看着母亲起早贪黑守着彩印部,她觉着一夜之间长大了。她开始用工,不但考上了音乐学院,还成了声乐系的尖子。从一年级开始就在小酒吧演出,她决心通过自己的努力,为家庭为母亲挣得荣誉,让他们在大东郊,在亲戚朋友面前抬起头来。几年来专心学习,一心在歌坛创出一片天地。来夜总会试唱前,骆晶华起了个艺名白灵,希望像白灵鸟一样。

也许是上帝的安排,第一次登台就遇到了健哥。每次都坐在固定的位置上,到点就送一个花篮,喜欢她是明摆的。初出道的白灵被打动了,每天上台前都要往三号桌看,看见他心里就充满激情,上台就有了力量。她最初想,如果连续三次送花篮就和他出去吃饭,到了第三次她却犹豫了,觉着这事一个姑娘哪能主动,心里告诉自己再三次吧。等到第六次,她看他除了送花篮就只是点点头,就想再等等吧。别把我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拿个花篮就想泡我,哼。

一连来了一个月,总共八次不管有多重要的活动,曾健都会在白灵上场前赶到三号桌,坐到这里他感到充满活力,才觉着挣钱有意义。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激情去爱,还有没有耐心和另外一个人走在一起。每次坐在三号桌,心里想的却是陆怡萍,脑海里排也排不出去,他觉着不该这样,也许这是病态。不知道该不该再进一步,请她吃饭送点礼物,可就是下不了决心,再说了,白灵小他二十多岁。

就在这样的兴奋,犹豫又不能自拔的矛盾中坚持了一个月。心里的激情在凝聚,恐慌逐渐退去,来三号桌成了一种习惯。好像和白灵达成了一种默契,每次上台都看他一眼,举起话筒开始表演前都向他微微的点头,好像在问他,“我可以开始吗?”曾健都还以点头,以示赞许。一连坚持来了八次,曾健觉着就这样吧,就这样看着她也挺好了,走近了也许彼此会伤害。

第九次那天,曾健和麻石桥所在区的规划人员发生了争执,因公寓外观一直讨论到晚上,等结束时已经十点了,去见白灵肯定来不及了。他想也许白灵今天也因事不能来呢!但觉着不对,如果来了看见三号桌空无一人,她演出会不会受影响,如果被台下人谩骂?想到这里他驾车飞奔而去,一个个红灯影响了时间,到了夜总会已经快十一点了。她的演出已经结束了,也许赶得上请她吃宵夜,这样想着下了车走向后门。后门是关着的,他回过头往前门去,一眼看见白灵正在上出租车,他跑过去喊了一声。也许是没听见,也许是不想理他,出租车门关上就开走了。

曾健想去追,可出租车开向哪里也不知道,连个电话号码都没有。第二天又和规划部门争论了半天,看成都的市政认识太落后,干脆让张力陪他们到上海深圳去考察,看看自己建过的国家级示范小区。到了第三天,张力来电话说,区里的领导也要来深圳,让他别怠慢,最好陪同前来。曾健匆匆到深圳迎候去了,深圳的公司事又多,这一走就是半个月。

看他坚持了一个月,白灵心想只要下一次还来就请他吃饭,以感谢他的厚爱,就在她下定决心,准备主动走出这一步的第九个晚上,却失望了。当时只是觉得也许来晚了,也许是临时有事。白灵对着空桌唱了一晚上,几天后她再次登场还是没来。白灵一时心里失落,后悔没有主动招呼他,哪怕留个电话号码也好。有时她在想,也许人家有家有老婆孩子,也许回深圳了或者就没喜欢过她!种种设想在她脑子里打转,她甚至想:他会不会病了,万一出了交通事故呢?她又觉着自己像个花痴。这是夜总会,也许他已经泡上了别人。

在这样的不安与纠结中过了一个礼拜,已经有三次没见人了。这天晚上登场前,她习惯的往三号桌一瞄,那里赫然坐着一个人,显然不是他,她有些失望。等边唱边转过来时,看见是常陪他来的人,她心里一喜。中场休息也来不及换衣服,白灵匆匆来到三号桌。

看她主动过来,朱东知道有戏,对她说,“白灵小姐,健哥有事回深圳去了。”

“啊,他啥时走的,还回来吗?”

“回来,那天他来和你告别,来晚了,看见你上了出租他没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