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原学术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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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

[纪事]这年是我攻读博士学位的第三年,已经开始进入“学术论文”的高产期。

我的业师席泽宗院士对我非常宽容,那时我写了文章,往往并不告诉席先生,“自说自话”就拿去发表了。据我所知,有很多老师不喜欢这样,他们要求学生写文章必须让自己看过,自己同意了才能发表。但席先生不是这样。有时他自己在刊物上见到了我的文章,还会打电话给我,鼓励一番。

那时,我写了一篇与何兆武先生商榷的文章,文章我拿给席先生看了,问他意见如何,他说你这篇文章还是不要发表了,里面有几处不妥。其中有一处,我觉得没有错误,心里不服。回去以后我钻研了一番,专门就这个问题又写了一篇文章,就是这篇《天文学史上的水晶球体系》。我把这篇文章又呈给席先生。

不料过了几天,席先生给我打电话,他说你那个文章,我已经推荐到《天文学报》去了。我听了颇感意外,因为我写这篇文章只是为了给自己辩护,根本没打算把这篇文章投稿。但是席先生说,你这第二篇文章不错。于是这篇文章成为我在《天文学报》发表的第一篇论文。

事后我特别感动。我觉得席先生不仅允许我和他争论,而且在争论中,他发现我有片善可取就加以鼓励,这种宽广的胸怀,我一直觉得我终身都要学习。我后来自己带研究生,也努力照着席先生的方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