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玛修Alter
医疗室里，达·芬奇，立香和刑部姬看到的是几个医务人员，围着玛修。
她光脚站在地上，举着拳头，满是敌意的眼神警戒着看到的一切。
事实上她已经揍了几个人了。
“玛修！”
立香的第一个反应是玛修好精神啊，比什么都强，正要过去。
被达·芬奇一把拽住。
“等一下藤丸君。你不觉得玛修的样子有些奇怪吗？”
立香这才重新打量玛修，确实有点怪。那个谨慎甚至可以说紧张的样子，不像是对同事的表情。
要知道玛修在迦勒底可是最懂礼貌的，跟任何人都能友好相处。估计是伤得太重，加上重伤时进行灵子转移，从而导致一时神志不清了吧？
玛修毕竟是为了成为亚从者而降生的试管婴儿，说不定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些经历。
要是“医生”在就好了。
“不管怎样，我得去跟玛修说说话。”
重新迈出脚步的立香，这次却被刑部姬死死拉住。
“冷静点啊御亲。”
“刑部姬？又怎么了？”
“你可不要以为这是记忆混乱之类的问题。看那里。”
立香疑惑地望过去，是芙芙，在离玛修有点远的地方。
这不对啊。平时玛修要是受伤了，有事了，芙芙肯定是24小时全天待在她身边。哪怕玛修在战斗中，芙芙都会跑出来。
但看芙芙现在的样子，四条腿支开，竖着尾巴，发出低鸣。简直是在警惕一个陌生人。
这让立香也打消了靠近玛修的念头。
“怎么回事？”
“公主猜那个人不是玛修亲。”刑部姬抱着胳膊。
“啊？别开玩笑。”
“真的。你看她的头发和眼睛，仔细看。”
立香认真观察一番。
“头发……好像颜色变深了？”
“不只如此。”刑部姬认真地说，“玛修亲平时的头发是遮住右眼的，但现在遮住了左眼。这说不定……说不定是玛修Alter亲啊！”
“什么鬼？去了趟二次元就变Alter了？而且头发遮哪只眼睛能说明什么啊？”
立香一口气吐了个大槽。就算他接受能力再怎么好，也没法接受玛修突然变Alter的事。何况即使变成Alter，也应该能保持记忆才对。
还是达·芬奇冷静。见玛修的样子没有缓和，医务人员都不知所措，她下了命令。
“直接问吧。藤丸君跟我留下，其他人都出去，人太多会刺激到玛修。刑部姬，你把芙芙也抱出去。”
“知道了。”
所有人陆陆续续出去，在外面的操作台集合。达·芬奇让机械手上的通讯器和外面的人保持联系，她需要随时知道面前这个人的数据。
先试着打个招呼。
“玛修，是你吗？”
玛修好像不如刚才那么紧张了，也放下了拳头。只是没有松开。
看她的眼神，仍然没有一丝信任的意思。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我换个问法。你认识我们吗？我是莱昂纳多·达·芬奇，旁边这位是藤丸立香。”
“不认识。而且，这是什么地方？”
回答得也太干脆了吧？立香最初听到玛修苏醒时的好心情全没影了。难道真如刑部姬所说，不是简简单单的失忆？
达·芬奇举了举机械手。
“怎么样？”
“各方面数据都正常。”外面的医务人员说，“她说话不带任何情绪变化和波动，应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看来不是撒谎啊。那灵基反应呢？”
“仍然可以检测到玛修·基列莱特作为亚从者的灵基，但无法确定是不是完全相同。想要确认的话……”
“就得让她像玛修那样武装起来才行吧？拜托，我可不想再跟可怕的家伙打架了。”
放下机械手的达·芬奇一脸苦相。刚才的对话立香也听得清楚。
他比达·芬奇还着急。
“这意思是，至少她的身体还是玛修的？”
“差不多吧。身体没变，但是里面，或者说灵魂整个都变样了。说不定是受了灵魂石的影……”
“等等！你说灵魂石！？”
没等达·芬奇说完，玛修突然叫出声来。
她大步走向达·芬奇。立香本能地挡在了达·芬奇身前。
“冷静点，玛修！”
“石头！灵魂石！在哪！？”
玛修的目光越过立香，直逼达·芬奇的双眼。达·芬奇淡定地指了指玛修身后。
“床旁边那台大机器，就在里面。”
玛修转头跑到机器旁边。机器最上方有个透明的容器，灵魂石就在里面。
“快打开！”她吼起来，边吼边敲。
“听到了吗？”达·芬奇对外面的人命令道，“快打开。”
“可是代理所长，她这个状况是不是太危险了？”
“没关系，出事我兜着。要我说不打开才危险呢。”
“知道了。”
容器的透明外壳左右分开，逐渐下沉。还没完全沉下去，玛修就迫不及待地把灵魂石抠出来。
抓在手里。
“啊！啊——！”
紫色的强光瞬间从灵魂石里迸发。玛修痛苦地跪下去。
“玛修！”
立香要去扶，被达·芬奇挡住了。
“藤丸君退后！外面，有什么变化吗？”
“是！能观测到灵魂石的魔力和玛修的魔力共鸣了！”
“果然是这样。”
达·芬奇自言自语。这回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了。
玛修身体里的灵魂不是玛修。
“呃！唔！”
灵魂石的光芒慢慢平息，玛修的折磨也结束了。
手一松，灵魂石掉在地上。当她也要倒下去的时候，立香扶住了她。
“玛修，你还好吧？”
“唔……”
玛修全身发烫，不是高烧那么简单，是发烫。扶着她的立香感觉像抱着开水壶一样。
“我，我……”
扶着立香的胳膊，玛修好不容易能站住了。
连呼吸都没平稳，就紧盯着立香。
“你，你……是御主？”
“先不说这些，玛修，你需要休息……”
“那，这里是……呃，迦勒底？”
达·芬奇皱了下眉头，问外面的人有没有告诉过玛修迦勒底这个词。得到的全是否定回答。
所以这个占着玛修身体的家伙是怎么知道迦勒底的？
“没错，是迦勒底。”立香答道。
“迦勒底，御主……呃……头疼……”
“玛修！”
立香感到玛修的身体又开始颤抖，呼吸也是越发紊乱。
“我……你，对，就是你！”
然后忽然推开立香，指着他。
“你，和我，缔结契约！”
“什么？”
“只有，迦勒底，才能……解决一切……所以，我，必须……”
噗通——
话没说完，玛修又一次倒下去。
达·芬奇叫来所有人。这下得让玛修好好休息，再顺一顺她说的话了。
*****
经过和医务人员的讨论，又跟立香和刑部姬聊了聊，达·芬奇推断，现在占用玛修身体的灵魂来自灵魂石。
通过对灵魂石的最新一次解析，这一点已经基本得到了佐证。至于这个灵魂原本是什么样，那就无从得知了。
考虑到她的性格，还有不知为什么会变化的外表，方方面面都跟玛修正好相反，有人提议叫她“玛修Alter”。但达·芬奇觉得这个名字有些麻烦。而且严格来说，这人跟玛修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么就叫她【修玛】好了。
话说回来，当初瑟拉娜说灵魂石能救玛修，所谓的“救”是不是现在这种状况呢？还是说这状况也超乎瑟拉娜的意料？
由于灵魂石仍有许多未解明的部分，这些事达·芬奇也得不到答案。但可以确定，瑟拉娜将修玛当成了解决这次灾难的关键。修玛昏迷前的只言片语能证明这一点。
哎等等，我怎么开始跟福尔摩斯一样了？
叹了口气，达·芬奇走进玛修的房间。
“好些了吗？”
刚醒没多久的修玛目光有点呆滞地坐在床上。旁边是立香，几乎寸步不离地照看。
“能说话了。”他说。
“那就好。”
达·芬奇拉过椅子，跟修玛面对面坐着。
修玛的眼神很平静。这么细瞧，她还真是跟玛修完全相反，简直是照镜子一样的对称。
达·芬奇按捺住想进一步探究修玛秘密的好奇心。
“咳咳，那么修玛，呃，这么叫你没关系吧？”
“随便，反正我原本也没有名字。”
修玛冷冷地说，听不出有信任的意思，更像是破罐子破摔。要让她融入这个环境还需要时间。
“那就好。我想问几个问题可以吗？”
“尽管问。”
达·芬奇想了想。
“首先，你能说一下为什么要和藤丸君缔结契约吗？”
“因为只有迦勒底能解决这场灾难。”
“这是谁告诉你的？依我看，你的精神状态应该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但你显然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知识。你在变成灵魂状态前是什么样的人？”
修玛沉默片刻。
“我不知道，想不起来。我能记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触摸灵魂石。我必须这么做。”
“之后呢？”
“之后我就会知道更多，原本是这样。但我好像没有完全回忆起来。”
“原来如此，我大致明白了。”
达·芬奇的头脑飞快转起来，结合立香在奈恩星的遭遇，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立香还是有些不解。
“明白什么？”
“奈恩星有人，或者直接说是瑟拉娜的丈夫，认为修玛能够协助迦勒底，所以把她通过灵魂石送到了这里。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了解迦勒底的，但想必灵魂石里还会有更多能帮助到我们的东西。”
达·芬奇不由得搓了搓手，露出喜悦的神色。
“哎呀，真让人期待。”
“所以，你相信我说的话了？”
修玛注视着达·芬奇。达·芬奇马上收起夸张的笑。
“当然。你背后的人想和迦勒底联手，而我们也渴望找到突破口。这是双赢的买卖，我怎么会反对呢？”
“那么……”
“嗯，我同意你和藤丸君缔结契约。”
“太好了！玛，呃，修玛！”
立香友好地伸出手。修玛瞟了一眼，不情愿地握了一下，就马上抽出手来。
“好了，什么时候行动？”
“别着急嘛。”达·芬奇笑着说，“准备工作还需要时间。修玛，你能详细说一下你被赋予的知识和目的吗？”
修玛又琢磨了一会儿。
“我只知道，我要协助你们打倒蛇影。”
“敌人是蛇影，这我们已经确认了。他们的总部应该就在奈恩星，你知道如何前往那里吗？”
“这……我不知道。”
看来修玛得到的知识还挺残缺，也不知道是正常现象还是搞砸了。毕竟迦勒底这边的魔术基盘和技术体系，跟奈恩星有着巨大差别。能否完全解析灵魂石也是个未知数。
这大概相当于你用一种解压软件做了个压缩包，然后用另一种解压软件解压，得到了不完整的文件。
行吧，眼下知道这些也算是收获了。
“OK，先这样。”
“现在可以缔结契约了？”修玛问。
“可以，但还有一个要求。从者必须保护御主的安全，所以战斗力是个硬指标。”
修玛眯了眯眼，不满的眼神在达·芬奇身上扫来扫去。
达·芬奇只当没看见。
“就让我们看看你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