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章 蛇之影
某个地方的某座城堡。
“真冷。”
走廊里，西装革履的男人边嘀咕着冷，边走向前面的大门。在推门前，他还给手上哈了哈气。
“早上好，诸位。”
门分左右，后面是类似会议室的宽敞空间，但是没有多少东西。除了一些奇形怪状的雕像，值得一看的也就是正中间那张大圆桌了。
圆桌围了十张椅子，有三张已经坐了人。还有一人靠在柱子上，没有坐。
“你迟到了。”他对进来的男人说。
“来得早啊Saber（剑士），我还不太习惯这副身体。”
西装男笑着说。被他叫做Saber的男人一身蓝长衣，抱着胳膊，手握类似日本刀的武器。银白的头发向后脑竖起，颇有特色。
他犀利的眼神盯着西装男看了一会儿，就移开了。
“哈哈哈，无妨。其实，余今天也差点睡过头呢。”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坐着的人。日本战国时代的盔甲，紫色的披风。手里拿着的东西让人搞不懂。
那像是两个扇骨拼接成的棍子，侧面有一圈开口。既没有锋利的刀刃，也没有能砸死人的部分。
据说叫“笏”。
“又在说笑了，将军。”
西装男走到正对着门的空位坐下。将军摇摇头。
“唉，这个时候要称呼余为Lancer（枪兵）嘛，吾友啊。”
“因为我不太理解，以你的实力明明有许多职阶可以选择。”
Lancer仰头大笑，手里的笏一下下拍打着肩膀。
“余曾经被挚友称为‘拥有一切之人’，甚是无聊。余听说，Lancer这个职阶运气普遍不行，所以就选了这个。想试试这样的话，能否有人胜过余。”
“你还真是喜欢挑战自己。”
“难得现界一次，当然要开心些啊。”
“哼，家长里短还是少说吧。你知道我讨厌白天出来。”
西装男的左边，坐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按了按头上的白色圆边帽，冷冷地说。
这人的相貌十分中性。若是不开口，连性别也难以分辨。
“既然召集全员，说明你那个无聊的计划要开始了是吧？”
然后这个冰冷男人旁边坐着的，是个全身被暗银铠甲包裹的骑士。铠甲的腰、肩、肘和许多地方都刻着瘆人的骷髅。
头盔遮住了脸。中间打开一部分，但只能看到漆黑，以及漆黑中迸射出的冰冷目光。
这两个家伙就是房间变冷的罪魁祸首。他们身上完全没有温度可言，甚至无法称作是人。更像是别的什么生物。
西装男微微点头。
“耐心点，Assassin（暗匿者），Rider（骑兵）。其他人也快到了。”
正说着，某个空着的座位上，魔力眨眼间聚集，一闪而过，留下一个人。
“哦，我来晚了吗？”
他的服饰比在场任何人都要华丽。纯白的高领法袍上满是复杂细腻的花纹，搭配一身同色的披风。俊朗的脸以及从容的态度，感觉不是个皇帝也是个王子。
他一现身就保持着翘腿的坐姿，友好地和众人打招呼。西装男也以笑容回敬。
“欢迎回来Caster（魔术师）。事情办得怎么样？”
“轻松搞定。都是些杂碎，真无聊。”
Caster百无聊赖地挥挥手，一个小火球从手中升起。他吹口气将它熄灭。
“我正期待着更有趣的事情，御主。希望这就是今天召集全员的目的。”
“当然。等人齐了就说。”
像是回应西装男这句话，他右边的空位照下一道白光。光芒散去时，有人便坐在那里。
蓬乱的银发，白色而破旧的长衣，血红的双眼，不耐烦地盯着西装男。
“什么事非得大白天公布？如果说不出个合适的理由，那就等着被我吸干吧。”
“别那么暴躁，Avenger（复仇者）。”西装男面无表情地摆手，“我理解你被吵醒了感到很气，但最好还是注意一下措辞。”
“什么！？”
咚咚咚——
外面有脚步声靠近，非常响亮，及时止住了即将发生的争吵。
当脚步声消失的时候。
砰——
大门被猛地推开，进来了三个人。
“呀嚯！大家好啊！抱歉来得有些晚了！”
说话的是个女孩，不到20岁。前卫而时尚的打扮，紧致的大腿和饱满的胸部恰到好处地露出。如同是故意勾起欲火一样的模特身材。只是那两束乱发有点小孩子气了。
西装男叹了口气。
“Ruler（裁定者），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样大惊小怪地开门。”
“不好意思啦，御主。”女孩吐了个舌头，“一想到绝望的大戏即将上演，我实在是……啊！坐立不安！好想大叫！呀——！！”
“行了行了别叫了。”
西装男掏了掏耳朵。他轻咳一声，望向女孩身后那个……人。
只能说这是个人形。深红的头盔，深红的装甲。特别是腿和脚，说那是靴子也未免过于厚重。他没有人的气息，全身都是金属质感。
“Berserker（狂战士），看来你们成功了？”
西装男对他说。他冷笑两声，把身边那个矮小的女孩推到前面。
“是啊御主。托你的福，我打得可过瘾了。陪这么个人类切磋，让她稳定下来。说实话，我好几次都以为要被打爆灵基了。”
众人望向那矮小的女孩。她一言不发，粉色的头发全是灰尘，用两只红色缎带系成了短羊角辫。眼睛被黑布条蒙住。
“这家伙……这是什么力量？”
Saber不由得将刀弹出一些。他感觉到了未知的力量，无与伦比。这让他非常兴奋。
Assassin满脸警戒，手也一张一合。如果那女孩敢有什么动作，他会先下手为强。
Rider注视着女孩的脸。
“这就是你说过的，等待驯服的Archer（弓兵）吗？”
“对。”西装男自豪地说，“很不错吧？”
“真厉害，”Caster轻轻鼓掌，“感觉能和我一较高下了。”
“但这股违和感是怎么回事？”Avenger皱着眉，不停地打量Archer。“这女孩说是从者，似乎不够准确，好像还掺着其他成分。”
“最好不要那么想，Avenger。”西装男说，“某种意义上，她已经是神了。”
“什么？”
“好啦，不说这个。”
西装男招招手，示意后来的三人就坐。
Ruler抱起Archer，两人坐在一起。Berserker坐在旁边的位置，瞟了两人一眼。
他在想这两个女孩是不是因为都是粉头发所以很亲密，或者说单方面亲密。
“既然人齐了……”
西装男看着这九个人，清清嗓子，抬高声音。
“……那就开始吧。今天集合不为别的，计划最关键的阶段要开始了。”
“好耶！”
他刚说完Ruler就拍手喊好。Assassin厌恶地瞪着她。
“好耶！”
没想到Caster突然也来了这么一下，还和Ruler相视一笑。顿时给许多人整不会了。
“接着说。”
还是Saber把话题拉了回来。西装男有点感激地冲他点头。
“我们已经制造了足够的圣杯，也锁定了适合安放圣杯的世界。下一步就是将圣杯送过去，寻找合适的人加以笼络，让圣杯在那里生根发芽，成为我们需要的‘幻想地’。”
西装男的目光不情愿地落在Ruler身上。她正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像抚摸爱猫一样抚摸着一动不动的Archer。
“鉴于目前仍有其他工作要做，这活我打算只交给一个人。Ruler，你来吧。”
“好嘞！交给咱家吧！”
Ruler扯开嗓子，吐着舌头，活脱一个不良少女，大声回答。
连第一人称都变了。
西装男挺头疼。但脱线归脱线，Ruler是这些人当中最擅长煽动的，肯定没问题。
他继续说道。
“Ruler成功以后，幻想地的数据会集中到这里，圣杯的反应会越来越强。这早晚会被三次元那边察觉。不过三次元虽然有干涉我们，甚至传送到二次元的手段。但目前只有一个组织能做到。”
西装男顿了一下。
“那就是‘菲尼斯·迦勒底’，号称人理存续保障机构。他们的灵子转移技术或许会妨碍我们。”
“所以要先抹掉是吧？”
Rider短短一句话就放出了刺骨的寒气。西装男不由得搓了搓胳膊。
“没错，我们要在迦勒底动手前先摧毁他们。计划我已经想好了。”
他手扶桌子，魔法阵在手的周围浮现，随之从里面跳出一卷颜色发暗的卷轴。
西装男把它拿在手里。
“这是受造物主祝福的上古卷轴。虽然造物主之门才打开不到四分之一，但有了它，我们就能临时开辟一条通道，把两个从者强行传送到迦勒底。只是时间比较短。”
“也就是斩首行动咯，我喜欢！”Berserker狞笑着说，“让我去吧，我会轻松杀光他们！”
“可不要小看迦勒底，Berserker。”西装男正色道，“他们解决过许多特异点，避免了人理烧却。他们能召唤三次元英灵成为从者，那些家伙可不是好惹的。不过嘛……”
他冷笑一声。
“他们最近似乎因为一些事情，正在不断解除契约。现在他们的从者数量不多，正是我们发动奇袭的好机会。”
“奇袭……”
Lancer摸了摸他的小胡子，认真思考，说道。
“吾友啊，这卷轴一旦将通道打开，会不会也给迦勒底提供反过来入侵吾等的途径呢？奇袭敌人之前，应该先考虑好后手才是啊。”
“呵呵呵，不愧是将军，很有眼光。但请放心，我就是要把迦勒底引到这里来。”
西装男得意地把卷轴转了两圈。
“只要发现所谓的特异点，他们就会派御主和几位从者来此，与基地保持联系，进行攻略。而我会趁机派人到迦勒底，直接打击他们的指挥系统。这样转移过来的迦勒底御主和从者就会陷入混乱，我们再趁机将他们歼灭。”
他的两只手时而合起，时而分开。
“也就是分割敌人，各个击破。迦勒底一完蛋，便没有人能阻止我们。”
“哈哈哈哈！此计甚妙，吾友啊！”
Lancer抚掌大笑。其他人也都露出赞同的神色，只是幅度差别有点大。
“我都听明白了！”Berserker拍案而起，“所以交给我吧！”
“不，清理那些人类的工作必须交给我！”Avenger也飘了起来。
西装男用力按着手。
“都安静，入侵迦勒底的人选我已经定好了。”
他将卷轴扔向Caster。Caster看了一眼，卷轴立刻减速，慢慢飘到面前。
“Caster，Saber，交给你们了。”西装男说。
“没问题。”Caster拿过卷轴晃了晃。
“杀光他们就可以了吧？”Saber的后背离开柱子，手中的刀置于腰间。
“通道持续的时间不长，所以你要优先消灭三个目标。”
随着西装男这句话，Saber面前出现了三个魔法图像。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还有一台不明所以的机器。
西装男指着这些挨个说道。
“男的叫【福尔摩斯】，迦勒底的智力担当。女的叫【达·芬奇】，迦勒底的技术专员。那台机器是灵子演算装置，灵子转移的关键。等迦勒底行动时，这三个目标必定会在同一个地方，很容易一网打尽。”
“知道了。”
唰——
Saber说话的同时，面前一道刀光闪过，三个图像云消雾散。
然而众人根本没看到Saber的手动过，好像连刀都没有出鞘。
西装男满意地点头。
“剩下的人留在这里，跟我一起准备迎击迦勒底。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最后环视四周，无人说话。
“很好。那么从今天起，我们‘蛇影’将正式对三次元宣战。”
西装男站了起来。
“一切都是为了造物主渴望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