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之天道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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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喜欢你

今年的雪倒是来的比往年更早些,司山这里的山上已经被雪覆盖,好似山也怕冷,像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似得。山上的松柏也吊着冰条子,有时候也会从树上掉下来几根。司山的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好似银装素裹,司山院的院子里,屋顶上,还来不及化就又被覆盖了,尤其在月色的笼罩下,实在美不胜收。

这些日子,虽然天气较为寒冷,弟子们却还是不敢有丝毫懈怠。而专门负责送镖的队伍也相继回来,由于司山院周围地势有些陡峭,在大师兄穆阳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马蹄打了滑,马车也翻了。不过还好,都是习武之人,便都受了些皮外伤。

傍晚时分,弟子们都回去休息了,院子里还陆续下着雪,怡儿在师娘自己专用的小厨房里炖了鸡汤,披了件淡黄色厚厚的脖子还带着些毛的披风便匆匆出门了,随后就来到大师兄门口。

由于大师兄他们住的卧房离她那里相对较远,到的时候,怡儿的手已经冻得通红,她站在大师兄门口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还有一丝紧张,她吸了口气然后用手敲了敲大师兄的门。

只听到一声低沉的声音,“进来”。怡儿便推门而入。

大师兄正躺在床上看书。

大师兄的卧房和其他弟子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不过里面多了一个红木书桌而已,书桌上整齐的放着一些书籍和毛笔等。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的一个掉了些漆的柜子上放着些花,似乎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屋子里倒是很暖和,也许,此时此刻确实适合看书。他看到进来的是怡儿,显然有些惊讶,便赶忙下了床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

怡儿放下手中的东西在桌子上。搓了搓手,“这是我亲手炖的汤,你快尝一尝”。

大师兄看着眼前的怡儿似乎长高了不少,头发上衣服上都还有没来得及化的雪花,小脸也冻得通红。便赶紧坐了了下来。

“好,我尝一尝”,大师兄刚尝了一口,便夸道,“还挺好喝”。

本来大师兄也没报什么希望,想来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能做饭?即使这样,他本也不想伤了怡儿的一番好意,但是没想到,味道还不错。想不到那个每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丫头都会做饭了。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怡儿听到大师兄的夸赞,开心极了,这可是她第一次下厨,不过她倒是专门做了功课的。换做以前,她可能就去缠着师娘教她怎么做,但是她这次没有,因为她的心里也想有那么一点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这个结果也是“蓄谋已久”。

怡儿心里嘀咕道,“还好,看来本姑娘除了在练武还在做饭这方面也是颇有天赋”。

她看师兄已经喝完了汤。这才坐下,“师兄,你的伤好点了吗”。

师兄放下手中的碗,拍了拍胳膊,笑嘻嘻的说,“没事,一点皮外伤,无大碍”。

说罢便把碗收拾好放在盘子里。

怡儿看着眼前的大师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她今日来可不是单纯的送温暖的事,这些日子以来,也许这是她藏的最深的秘密,师娘说,“你的情绪都在脸上,我都不用问,都知道你心情怎么样,在想什么”。可是她确实把这个秘密藏了很久很久……。

她推了推眼前的方盘,小心翼翼的又整理了一下碗。鼓起勇气。

“师……,师兄,我……,其实今天来是我想跟你,说件事”。她的声音有些结巴。

说完便顿时觉得耳朵和脸上都烧的火辣辣的,顺便摸了摸自己耳边的小辫子。

大师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怡儿继续快速的说道,“大师兄我喜欢你”。

说完便觉得心脏跳的好快,“穆静怡,你可真行,哪里有个洞,我现在就想钻进去”。

大师兄听完怡儿的表白,脸上先是慢慢消失了笑意,随后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停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怡儿,其实,这些年来我们一起长大,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妹妹一样看待,况且,当年我是师父救回来的,我从来都不敢对你有其他任何越界的想法,我希望你一直都可以是我的妹妹,还有就是,其实我已经……”。

怡儿突然站了起来,她眼睛里的眼泪不自觉的在打转,眼眶也红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别说了,我不想听”。

说完便转身离开。其实她之前也无数次的想过可能会被大师兄拒绝,她也想过可能很难过,却没想到,真的来了,却觉得有些承受不了。就像自己平时满腔热血的在做一件事,被爹娘冷不丁泼些冷水一样。那种失落感和挫败感尤为难受。

大师兄在门口看着怡儿的背影,也很无奈,毕竟他也不想伤害她的,她可是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他多想这个妹妹今日来访是告诉他,她喜欢上了谁,而不是自己,那样可能俩人还会想以前一样开怀大笑。结果却是那个人是自己,虽然内心充满了内疚,但是还是觉得松了一口气。毕竟迟早有一天会有今日,早点告诉她,也许她会早点从中走出来。他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怡儿,他确实有心上人了。

怡儿从卧房里拿着佩剑,向鹤灵园走去,哪里现在没有人,是可以发泄情绪的地方,她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拒绝了,不想让这个藏了很久的小秘密就这样成为弟子们饭后的谈资。

在路上,怡儿一遍遍的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想着大师兄给自己的回复,那句,妹妹到还好,但是他说他已经……,虽然被怡儿负气堵了回去,但是她还是无法接受,大师兄已经有心上人了,是谁,在哪里,长相如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怡儿越想越气,内心充斥着,疑惑,羞愧,以及失落和难过,她一想到以后该怎么面对大师兄,心里不禁问道是不是兄妹都没得做了,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很快她到训练场,发现天已经黑了,冬日的白天还真是短啊,一眨眼天都黑了,雪花像是也懂她的心事一样,越下越大,毛绒绒的雪花如被仙女撒的棉花一样,飘下来,落到她的头上,她的睫毛上,她的肩膀上以及她的脚上,她闭了闭眼,咽了一口口水。只见她拔开剑️套,纵身一跃,剑从空中划过,所谓剑气逼人应当就是如此了,剑到之处,雪花四浆。就连被雪覆盖着的地上都被她的剑划过而浆出火星子。就连旁边树上的雪也被震了下来,像松软的泥土滑倒地上。也许是怡儿运功太急,整个人有些气喘吁吁,随后她翻身一跃,舒展的躺在了雪地里,雪地里寂静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扑面而来的是雪花,慢慢的落到了她的眼睫毛上,脸上,嘴唇上,最后化成一滴水,流了下来。只是这个时候的雪下的更急了,透过光好似被剪短的线条一般。怡儿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却不觉得寒冷,眼角划过一丝泪水也迅速的融入到雪地里。

这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怎么,不开心啊”。

怡儿心里一震,抬起头一看,原来是郑瀛,被挽起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好似已经哭肿了,本来就好看的眉眼越发让人怜爱了,只是手里却提着一壶酒。怡儿想到郑瀛刚才一直在旁边看自己在这里发疯,还没出声,就越发来气了。

“郑公子,怎么在这里偷看别人练功,气都不喘,怎么是想让我看看我的好徒儿偷学了多少吗”。怡儿有些生气的说。

郑瀛摇摇头,“凑巧而已”。

“是吗,那你敢不敢和我比试一下。毕竟你都来了大半年有余了,我就算替我爹爹看看,他挑的人有多优秀”。

郑瀛笑道,“改日吧,今日喝酒了……”。

怡儿没等郑瀛把话说完,就把剑向郑瀛腰间刺去,恶狠狠的盯着郑瀛,只见郑瀛慌乱的向右侧退了几步,巧妙的躲开了怡儿的剑,随后把酒壶轻轻一扔,又轻盈的踩过剑头,顺手拿起训练场边上的剑,只是一看怡儿的剑快得像一条龙一样,就这样穿梭在他的腿部,肩部,有时候会碰到发丝,郑瀛都灵活的避开,就这样来来回回,十几个回合下来,虽然郑瀛一直在躲,但是偶尔也会压怡儿几招,这使得怡儿怒气冲天,一个来只不过半年多的人,进步竟如此之大,剑术竟如此精湛,轻功也异于常人。想必肯定费了不少心呢。不愧是爹爹选的人呢,虽然自己也曾教过他几次,只是觉得悟性高,却不知道都这样厉害了。心想着,再怎么说,我都是这里的师姐,师父穆怀中的女儿,怎么也不能这样丢脸,立刻,她使出近日爹爹亲自授予的司山最厉害的本门花开摘星月和飞雁碧落剑,这可是司山院的独门剑术。郑瀛只见怡儿手中的剑迅速的舞出剑花,随后便觉得快得已经看不清剑的位置了,便挣扎着接了几招,随后又利用自己轻盈而高超的轻功躲过几招,但是还是看不太清楚剑的位置,然后只是觉得,脸上被剑轻轻划过,有一丝疼,身体也被震得向后一倒,直接扑倒在雪地里,他捂着脸,拿起手挡着。

“啊……等等”。

怡儿这才发现,自己划伤了郑瀛的脸,便懊悔的丢下剑,快速的拿出腰上挂着的止血药和一方随身带的丝巾。跪在地上替郑瀛上药,看着那条不深的口子,里面还在流血,怡儿愧疚的要死。

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郑瀛倒是淡然一笑,“没事儿,小伤”。

怡儿顿时眼泪在脸上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有小情绪可以自己消化的,怎么可以把气撒在别人的身上。还害得别人破了相,实在是懊悔不已。

便可怜巴巴的抽泣道,“对不起,我害得你的美人面不美了,估计是要留一条疤了”。

郑瀛倒是豁达一笑,“我到觉得留条疤痕会显得我英气不少呢,我可不想别人说我一男子像女子,这样挺好”。

怡儿也被逗笑了,以前只知道这个人生的好看,话少,温柔,却不知还如此贴心和幽默呢。怡儿扶着郑瀛回到了不远的亭子里坐下,她这才发现,郑瀛好似哭过。

便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郑公子今日也心情不好”。

郑瀛低头不语,沉思了稍微一会儿,吸了一下鼻子,“今日我娘忌日”。

说罢便提起酒喝了起来,怡儿看他眼里禽满了泪水,鼻头有些发红,便更加愧疚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郑瀛摇摇头压低声音,“没事,都过去了,不过你今日倒是一直在给我道歉,与其道歉不如陪我喝会儿酒,一个人喝酒倒是好不痛快”。

怡儿倒是没有推辞爽快答应,并拿起了一边的酒壶。

郑瀛轻声念道,“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

说罢二人笑着碰了碰酒壶便喝了起来。

若是平日弟子肯定不敢这样喝酒的,哪怕是偷偷的呢,但是这几日师父和师伯都下山去了,弟子们就会偷偷躲在没人的地方喝点酒。郑瀛也不例外。他看怡儿今日心情不好,倒也没问,想想都知道,能让这位大小姐不开心的可能也就是那件事吧,何必要问,在这种时候,不提比起安慰和感同身受要好太多,因为她毕竟要自己消化这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俩人坐了多久,只见天已经不下雪了,天上还会冒出几颗星星,怡儿突然兴奋起来,指着天上的星星,酒里酒气的说,“你看,星星,我娘曾经说过,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他们会看着地上他们爱着的人,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一定是你娘,她正在看着你,希望你过得开心呢”。

郑瀛又是鼻头一酸,倒是并未流泪,大喊道,“娘,我一定会让我过得很好”。

说罢眼泪向泄洪一样泛滥。怡儿一把捂住郑瀛的嘴,却发现他的泪水已经流到了她的手心,又哭了,她没有见过那个男子哭的如此梨花带雨的,她想,他一定是很想他娘了,便抱了抱他的肩膀。虽然郑瀛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但还是能听到他低微的哭泣声音,怡儿也没再说话,她想有时候也许大哭一场才会舒服些吧。

就这样二人无言的坐着,喝着酒,看着天上慢慢冒出来的星星。过了一会儿,估计已经三更了,怡儿哭的头晕晕的,便靠到郑瀛的肩膀上,郑瀛看到怡儿猫在自己的肩膀那里睡着了,突然觉得一股暖流涌入心头,他想,天如此冷,女子是不可以受寒的。而且这个时候应该大家都睡熟了,也没有人会看见他们,便抱起怡儿,大大方方的走向怡儿的卧房。

怡儿的卧房比其他弟子的精致了不少,四周都是用新淡黄色的新漆涂过的,看上去温馨不少。进去后就看到一张大床上挂着淡青色的帐子被两条白色的绳子绑起来,而绳子还挂着些小铃铛,屋子里倒是不大,不过五脏俱全,在床边放着一面圆镜子,周围放这些女儿家用的胭脂和一些装饰品。旁边是摆放着灰色花瓶的棕色小桌子,床的另一边挂着些佩剑,在她门跟前的桌子上杂乱的放着些书籍,郑瀛将她放在床上,脱了鞋子,盖好被子便摇摇晃晃的出来了。

一大清早,郑瀛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了,他感觉头有些疼,浑身有些酸疼,胃里也空空的有些不舒服,但是看看透过窗户的阳光,估计不早了,便急急忙忙的下了床穿好衣服,洗脸的时候碰到了昨夜被怡儿剑拉伤的地方,还有些疼,他抬起头,在镜子前照了照脸,还好已经结疤了,便擦了擦脸出门了。

刚出门就被房檐上滴下来的雪水滴到了脸上。他见弟子门都往训鹤灵园去,便急急忙忙地也跟着去了。“看来是来不及吃早饭了,算了,饿一会儿也不会死人”。

正想着,一个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他回头一看是怡儿,看起来也是没睡好,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头发也没平时那么整洁,稍微有些凌乱,不过看起来心情还可以。

怡儿笑了笑,“我以为我够迟了,没想到你还比我迟,我在哪里等你老半天了”。

郑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等我”。

怡儿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昨晚划伤你的脸,想看看怎么样了,真怕给你破了相了”。

郑瀛摸了摸脸,“看到了,没事吧,破了相也依然好看”。

怡儿没好气的说,“这都跟谁学的,油腔滑调的……”,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走着,一直到了鹤灵园,怡儿一眼就看到了穆阳,一边正在和孟师兄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本来以为一夜过去了,可能会好点,没想到看到人便更加失落了,心里不知道如何是好。郑瀛让他去拿剑,她也不想去,告诉郑瀛她不舒服想歇一会儿再去,随后就到亭子里坐了下来发着呆,感觉什么都不想做。

这时少城看到怡儿了,他想去问问今日为何来的这样迟,刚走几步就听到一旁的几个弟子正在议论怡儿和郑瀛,便停了下来。

一个弟子说道,“我都看不明白了,听路师弟说,昨个夜里,俩人在一起喝酒耍剑,好不开心,最后还是郑师弟抱回去的”。

另一个切了一声,“这有啥不明白的,不就是打着收弟子的幌子在招贤呢婿,刚好俩人看对眼了”。

那个弟子由衷的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不过傅师兄呢,原来不是走的很近嘛”。

另一个突然笑道,“傅师兄,以前还可以说的过去,说是有原来的师兄情,可现在呢,他有啥,啥都没有,怎么做贤婿啊”。

那个人话音刚落,少城便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大早上的没事干吗,在背后嚼舌根”。

那两个弟子吓的赶紧闭了嘴,少城说完气冲冲的便走了。

四儿拉住他,“唉呀,你这时候去哪里,待会儿大师兄问起怎么办”。

少城停下脚步“你就说我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