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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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疫病’由来

众所周知,树皮干草这些入了肚子可没那么容易能消化,若是吃了土的就更是堆积在肚子里完全排不出来。

灾民一路逃难的路中扒拉了一肚子乱七八糟的,好在到了景州外有了布粥多少将腹中一些不该有的给排了出去,可后来布粥成了一天布一次,还越来越能照见人影后,不说是饱,还能喘气儿都是老天爷在可怜他们。

于是,饿极了的灾民们又开始扒拉周围能往肚子里塞的东西。

没受过饿的人不知道那感觉,当人饿到极致时,那真是但凡能入到眼中的东西都能往嘴里塞,不为其它,只为腹中不再空到绞痛难当。

四五十里之外的戈代河灾民自然都知道,河水虽枯得只剩下了条宽不到两米的小溪流,可有水就会有绿色。

距离不算太远,走个一天多两天就能到达,于是那儿便成了灾民的食物第二主要来源。

灾民们一伙人一伙人的组织着,一天领来的粥全留给壮劳力们吃,让壮劳力吃饱着走个一天两天去戈代河采回野草野菜。

并不是所有的灾民都能养得起牛羊,就造成了有许多人并不认识吉吉草,采回来带着吉吉草的绿植剁吧剁吧便入了口。

大部分的灾民腹中都有积着难以消化的树皮干草还有土这些东西,再吃下一个过量能让牛羊吃了都会腹泄不止的吉吉草,就造成了很多灾民腹内已经泥泞一片,可排不出来。能排出来之时,已是身体已承受不住的喷涌而出。

沼气能做成燃料,试想下人在自己的肚子里制造沼气。

于是,一旦出现了腹泄症状便会止不住,不是景州的大夫们没想办法,而是那些人的身体已经失了这个能力。

而长时间本该排出去的东西积在体内,又让这些人的身体由内而外的开始腐败,因此‘染了疫病’的人后期身子就会呈现出溃烂症状,死亡时整个人才会臭到像是已经死亡了半个月到一个月的尸体般。

君槿澜翻着诊册脸色越来越难看,在方将军觉得他要动怒时,君槿澜又翻了一页,然后目光顿住了。

“若不会传染,那些牺牲的衙役们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让方将军心里忒不是滋味,“衙役们出了城后,没有搞特殊,他们的吃住都和灾民一样。”

为防灾民暴动冲入城中,景州占着地形的优势,开始布粥起都是在城外的河岸这头熬粥,装好桶再运过河由守在河对面的衙役们施粥。

灾民中也组织着不少的壮劳力帮着维持治安,帮维持治安的人一天可以多领两碗粥。

当岸对面出现‘疫病’后,为防疫病传进城中,熬粥改为了在城内熬,景州的衙役几乎全出了城,粥只送到城门口,由后来出城守在城门外的衙役运到河对岸,再由对岸的衙役取走分配。

这一来二去的,布粥就变成了件很繁琐特费时间的事儿,经常布一次粥就是一整天的时间。

衙役们做的都是劳力活,一天只清汤寡水的一顿,又哪能吃得消。

按理衙役们可以自个先吃,吃足吃饱别人也不能说什么,他们家都在景州城内,家中也不是没粮。但景州的衙役们没有,而是每天都和灾民一样的只取一次粥。

一是为防灾民中有人红眼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是他们也担心不管是家人送粮还是让人代送,都会和他们这些与染病的人亲密接触过的人接触,若是染上病了他们可就是大罪人了。

索性着就和灾民一样,就是苦些,不至于活不下去。

灾民们只是活不下去才逃到这儿来受着景州接济,并不是都心安理得接受救济的没良心之人,衙役们的所做所为他们全看在眼里,感激在心。

于是就有着不少灾民舍出自己的吃食来投喂衙役们。

可那些吃食哪来的?戈代河采的!

所以君槿澜所看到的这页上所写,牺牲的衙役们都是腹泄不止后的脱力脱水而亡,并没有像灾民们那般的未死先腐。

方将军看君槿澜至少现在理智还在,于是想了下后还是壮着胆子问道:“王爷,叶城那边,您是否要管?”

据他所知,可以说,景州一众衙役的死亡,与叶城知府的不仁义有着莫大关系。

灾民出现腹泄症状疑似疫病后,景州城内的大夫有一个算一个全出了城,当天就向城内确定下来了急需的药材。

城内的百姓大部分还是善的,得知病人都急需止泄,可此泄的药却短缺时,景州城南外但凡有绿植的地方几乎全是人。

但北地严寒,景州虽好些,可也是入了秋便开始飘雪,而止泄的草药却是生在春暖花开时,天气一冷便会枯竭。

不只是止泄的草药,许多草药在寒冷的气候下都无法存活,因此北地行医需要草药许多都是由南方买进。

采是采不来多少了。

这时姬展棋打听到叶城的一个药商在前阵子进了不少的止泄草药,那个药商算是整个北地数一数二的大药商,常年走南闯北的从南方采买草药售卖到北方的各个医馆。

他手里的药材,数量都是相当的可观。

人也仁义,知道景州缺药材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姬展棋,他手里的草药全都给景州,并且还不要银子,捐了。

捐的还不单单是一种止泄药材,而是他手里所有的药材。

大善!

谁知在双方约好取草药的时候,景州去叶城取草药的人却被叶城给拦在了叶城外不让进,葛知府下了严令,景州有疫,但凡景州之人不得入叶城半步。

药商想偷偷将草药送出城给景州,却是被葛知府提前得知给拦下。

方将军觉得,如果是药商不愿将草药捐给景州,咱也不能怪他什么,不说商人重利这话,人草药也是自个儿费了银子又费人力的采买来的,都要恰饭的嘛是不。

可人药商自个儿都心善的捐了,你一知府竟然在那拦,是和景州和灾民们有多大仇多大的恨?

君槿澜没有接方将军的话,而是问道:

“霍将军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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