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禁足
“本王的王妃,便不必皇兄费心了,本王自会照顾好她。”君祈夜抱着怀里的慕染云,嘴角扯出淡淡的嘲弄。
他方才见到太子对慕染云的暧昧语气,令他不由怒火中烧,还未反应过来就将慕染云扯进了自己怀里。
说完后才觉自己反应过度,抱着慕染云的手用力收紧,似在宣泄着自己的怒意。
太子见状只得作罢,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扬长而去。
慕染云被君祈夜半抱半拖的弄上了马车,这种马车只能坐下两人,当玉璃再要跨步上车时,君祈夜皱眉道,“你去坐后面那辆!”
玉璃本就因慕染云无罪释放感到不满,又怕因此失去君祈夜的心,咬着下唇柔声道,“王爷,臣妾想跟您坐一辆马车。”
君祈夜却显然还在气头上,对她这般故作姿态只有厌恶,冷声呵斥,“你若是不想坐马车,就走着回王府去吧!”
说罢,竟真的让马夫前行,将她一个人晾在大理寺门槛前。
慕染云从车窗的缝隙中看到她满含恨意的目光,心底竟涌起一股爽意。
她现在身体虚弱,懒得跟君祈夜撕扯,揉了揉自己被他捏痛的肩头,索性靠在车窗处阖眸浅眠。
一路上两人相安无事,刚到王府,君祈夜便大力扯着她的胳膊,拽着她走向她所住的沁雨居,狠狠将她甩到地上。
慕染云被撞的不轻,捂着额头怒喝道,“君祈夜,你到底要做什么?”
君祈夜看着她那张冷艳如霜的脸,脑海中回想起刚才在堂上的一幕,无名怒火从胸腔汹涌而至,冷笑道,“慕染云,我竟不知你何时与本王的兄长勾搭在一起了?他竟为了救你,一大早便来到大理寺提审,你好大的本事!”
“君祈夜,你讲讲道理,明明你与玉璃沆瀣一气,非要把杀害姊雯的罪名强加在我头上,狱卒是怕我死在狱中才去找来了太子,否则我早就被你折磨死了!”她一时没忍住,话语里带有几分上一世的娇纵,清如翦水的眸子里浮现一抹恨意。
“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没想到进了一次诏狱,反倒让你底气硬了不少,你以为有太子给你撑腰,就可以指责本王的不是了吗?”
君祈夜似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嗓音略带沙哑,“慕染云,这里是本王的王府,由不得你撒野!”
她唇角微掀,不由讥诮道,“王爷见诏狱没能害死我,便反过来威胁吗?我知王爷厌我如厌猪狗,我在狱中时便为王爷指了条明路,与我和离之后,您大可娶什么霏雪、霏霜的……岂不甚好?”
听闻她如此轻描淡写的话,君祈夜愠怒更盛,捏住她的手腕骨,似要将其生生折断般,狠戾道,“你是想与本宫和离后嫁给皇兄吗,你休想!本王再说最后一次,本王不会与你和离,你趁早放弃这一念头吧!”
君祈夜找来寝居侍卫,冷声道,“从今日起扣除王妃一应俸禄,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许给王妃送热食热汤,更不许踏出沁雨居一步!“
转身,大步离开寝居。
慕染云闭上眼眸淡淡一笑,这发展倒是与她前世相同,这一关,便被关了整整一年。
“公主!”一声含着哽咽的娇喝令她转过视线。
她从南疆带来的陪嫁丫鬟阿箬扑倒她的面前,阿箬瞧见了她紫青色的手指,又惊又难过,掩住哭声道,“公主,王爷他怎能……怎能这样对你!我们回南疆吧,这王府我们不待了!”
她对这个上辈子忠心耿耿陪伴自己一世的丫鬟仍是忍不住宽慰道,“阿箬,我没事,你快别哭了,叫门外那些侍卫看了笑话。”
阿箬很快也恢复了理智,擦掉脸上未干的泪水,将慕染云扶到床上躺好,细心的为了加了两床被子。
如今正是隆冬,因慕染云一向不受宠,王府里的小厮在吃穿用度上对她也稍加苛刻,分给她的炭火都是陈年受了潮的,很难点燃。
南疆女子并不向中原女子那样文弱,她见阿箬与府内管事征讨几次无用后,便拿着弯刀去后院砍伐一些杂树,用做引燃,多余的还可给小厨房生火,也并未与君祈夜诉过苦。
阿箬今日见慕染云高烧不止,盖了两床被子还蜷缩发抖,便想与门外看守的侍卫多要一笼炭火。谁知侍卫王禄先是听了王爷的话后,知道慕染云与王爷撕破了脸,马上便投奔了宠妾玉璃。
“王爷吩咐过,从今日起不能给王妃一应吃穿俸禄,这炭火也属俸禄中一份,别说再给一笼,以后就算半笼也不会再送与沁雨居了!”王禄从不用正眼看阿箬,就连眼角都是嘲讽。
“王妃尚在病中,断了炭火怎能活命,难道要我们烧房梁取暖不成!”阿箬性子直,见那侍卫不拿好脸色看人,便怼了回去。
王禄听罢讽刺一笑,声音尖锐刺耳,似是故意要让屋里的慕染云听见,“王妃做错了事惹恼了王爷,就算真烧了房梁,王爷也不会再来见王妃的!”
“你……”
慕染云隔着轩窗把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咳嗽了几声,喝道,“阿箬,回来!”
阿箬一脸委屈从院外回来,拿手中的竹笼撒着气,埋怨道,“公主在南疆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样的苦,要是让怀远将军知道了,肯定要心疼死了!”
慕染云只得用手掌轻抚了阿箬的头顶,正色道,“阿箬,我是因南疆战败才被送来联姻的牺牲品,我们在这里举止不当只会引起两国事端,你若心里真念着故国,便不要再提南疆二字了!”
阿箬似懂非懂的看着自家公主,感觉她好像一夜之间成熟稳重了不少,可阿箬说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女,肚子里仍有一团怨火,忿然道,“可那王碌也太欺负人,公主好歹也是王爷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怎能由一个下人这般欺负。”
慕染云经过这番折腾也是累到极致,半垂着长睫靠在枕榻上,不经意地说道,“何必跟一个不中用的下人置气,王碌今日所作所为,他日定会遭到十倍百倍的偿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