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样欺负自己的上司？
在水晶软件公司的一间会议室里，一群人看着投影出来的这封邮件，气氛十分尴尬。
“这什么鬼？”一个程序员指着屏幕说，“602条？过去我们找的外包，最多才找出了62条！”
“602个问题，改到明年也改不完！”
“根据程序员定律，每修复一个bug，就会产生3个新bug，所以如果我们改完这602个问题，就会产生1806个新问题……”
“这个软件的交付日期是什么时候？”
“下周。”
“可以延长交付期限吗？”
“延长到下个世纪吧。”
……
突然一个程序员怒吼了起来：“这份清单是假的！我们不可能有这么多问题！”
另一个程序员吼起来：“去他娘的602条，没有人比我们更懂自己的软件！”
“不要跟我说又要加班，老子已经加班3个月了！”
……
会议室里气氛一时混乱，
“项目总监，你怎么看！”一位程序员气势汹汹的说。
“就是！总监出来说句话，”另一个程序员吼道：“你是相信我们，还是相信这个外包小子？”
总结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我请示一下……”
总监一溜小跑的朝总经理办公室跑去。
“什么事？”总经理坐在他的大办公椅上，不怒自威。
“我，我，我，有事情要请，请，请示……”
“说！”
“软件可能无，无，无，法按时交，交，交付……”
“放屁！”总经理砰的拍了一下桌子，“必须给我按时交付！没有别的选项，听到没有？”
“代码问题太，太，太多了，程序员威，威，威胁要辞，辞，辞职……”
“谁TMD要辞职！”总经理砰的又拍了一下桌子：“让他滚！”
“全，全，全部都要辞职……”
“全部？”总经理菊花一紧，“项目组的全部程序员？”
“是，是，是的，因为问题有602条，修改起来比重做一个还难，难，难……”
“卧槽，”总经理说，“那一定是外包审核有问题，把外包开了，另外找一个，审核出的问题不能超过62条，必须要让我们在下周能交付。”
“那，那，那，外包的报酬还付吗？”
总经理瞪圆了眼睛，“你说呢？都开除了还付个鬼啊？”
“收，收，收到！”
项目总监一路小跑回到会议室。
“他来了，他来了！”一群乱哄哄的程序员围了过来，“快说，总经理说啥了？”
“重，重，重新找个外包。”
程序员们纷纷互相击掌，“这就对了吗，总经理水平就是高，”程序员满意的说，“哪像你这个废物总监，一点主见都没有。”
“快来快来，我们给那个傻叉外包打电话。”一个程序员说。
“你们别，别，别这个样子……”总监说，可是根本没人理他。
嘟嘟嘟几声响之后，视频接通了，画面投影到了大屏幕上。
“……你就是我们的外包审核？”一群程序员看着画面，都呆了。
“是啊，清单有什么看不懂的吗？我可以解答。”
“你几岁了？”
“十岁。”
“十岁？十岁！十岁！”
突然之间，所有的程序员哄堂大笑起来。
“你这个傻逼总监，你找的什么外部审核，你这个猪脑子！”
“可是他的技术很，很，很好啊……”
“十岁能有什么技术？你这个傻逼总监！”“怪不得这么不靠谱，这种总监是怎么当上总监的！”
所有的程序员开始朝总监扔纸团。
“别这样！”谭天大叫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自己的上司？”
这群流氓程序员大笑，“你这个小屁孩，还想帮别人说话……”“你被开除了！你不再是我们的外包了，滚蛋吧！”
谭天叫道：“那我的报酬呢？”
“你想屁吃呢，开除了还有报酬？”
“你妈妈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要告诉你妈妈。”一个程序员恐吓谭天说。
谭天这时候毕竟只有10岁，他明显的退缩了一下，“不要告诉我妈妈……”
流氓程序员们大笑着挂掉了电话，继续朝总监扔纸团。
一周后，水晶软件按时向客户交付了软件。
通过视频通话，水晶软件的总经理得意的向客户演示：“我们这款软件包含了最新的功能，有最好的可靠性，这是我们公司顶尖技术水平的体现……”
“让我来操作一下。”客户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
在屏幕上，客户那一头并没有显示出真人的头像，而是一个类似于皇冠的标志。看来这个客户不想展现出自己的真实样貌。
在电脑显示器上，鼠标自己动了起来，在软件搜索栏里输入了几个字符。
啪嗒，蓝屏了。
“这是什么情况。”客户的声音毫无起伏，没有感情的说道。
总经理神情十分尴尬，“小问题，小问题，重启一下电脑就行。”
旁边坐着的总监连忙扑过去，重启电脑。
“你们的外部审核，找出了代码存在的现有问题及潜在风险，共602处，你们修复了多少个？”客户的声音仍然是不带起伏，就像个机器一样。
“哪里有这样的事，”总经理哈哈的笑道：“602？怎么可能，我们的软件绝对不可能有602个问题……”
大屏幕上啪嗒一闪，展示出了一张密密麻麻的清单。
总经理现在已经有点笑不出来了。
“刚才的蓝屏，就是清单上的第17条，清晰的写着该问题可能导致电脑崩溃，这一条你们没有看到吗？为什么没有修复？”
“这……”总经理抹了一把汗，“这可能……这可能是唯一的一个小问题，其它的问题都不会有的，我们的软件是很可靠的……”
“你是说，如果我现在测试其它的601条，软件都不会有问题，是吗？”
总经理看了一眼总监，总监摇了摇头。
总经理脸色发白，“应该，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现在测试问题清单第21条。”
电脑已经重启完毕了，鼠标在屏幕上又移动起来，经过几次操作后，啪，整个屏幕花了。
“还说没有问题？”
“这……这……”总经理强行撑着自己的尊严，“我们可以修复，……”
“602条问题，究竟改了多少？”客户的声音冷冰冰的。
“这个……这个……”
“你们把这样完全不合格的残次品，交付给客户吗？”
总经理回答不上来，只能尴尬的抓着头皮。
“回答我，”扬声器里的声音说，“这就是你声称的高品质软件，最可靠的产品吗？”
“够了！”总经理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软件有问题怎么了？所有的软件都有问题！你是客户，但也没必要这么装逼！客户就了不起啊？合同说这周交付，我们按时交付了！你有什么不满意，那是你的问题！”
“很高兴你提起了合同。”客户的声音仍然是平平淡淡的，丝毫没有动怒。同时，一份合同的文档出现在了屏幕上。
“按照合同约定，我以1500万元将这个软件委托你方完成，按照合同约定，交付时所有已发现的漏洞与问题都必须完成修复，违约将承担全部责任。合同第31条约定，水晶软件应保证对客户不存在欺骗、事实的隐瞒，违约将承担三倍赔偿。”
“这……这……”总经理大吼起来：“这TMD是谁签的合同？”
总监弱弱的说：“是，是，是您自己签的，我当时提醒过您，您还说，就，就，就算我们欺骗客户，他们也不知道的……”
“放屁！！”总经理大吼道。
“我们法庭上见。”扬声器里传来最后一句话，然后屏幕就熄灭了。
总经理一脚踢翻了那台花屏的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