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心小萌仙:重生养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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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蚺帝墓(5)

因为,毕竟,她自己的体味儿,九小寒是压根儿就闻不到的。

所以,对她来说,这奇香,便是最无色无味的“毒”了。

而,这“毒”,会让体内混杂着离勿仙魂、容啸妖魂的皇甫翊,越来越上瘾!!!

▽▽▽▽

就在九小寒不知不觉地闭合上那双幽蓝幽蓝的眼睛、失去神志的前一刻,她对于自己有惊无险地闯过那两关之后的疏忽大意,也感到了十分的后悔。

只不过,明箭易躲、暗毒难防啊……

其实,最令九小寒后悔的是:

这一次,她又让那“狼弟弟”良子玉,跟着自己一起陷入险境了!

哎!怎么说,都还是自己的道行,实在是太浅了啊呀!

九小寒倒在早已经不省人事的良子玉那瘦瘦的臂弯里,右手本还正想要去解开自己左手腕上的那条“仙柳藤”手链。

然而,只可惜,自己的左手被压在了良子玉的后背下,动弹不得。

此刻,纵使她再想做什么及时挽救的措施,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

当突然感觉自己被一盆冰冷的雪水狠狠泼在脸上、再次醒来之时,皇甫翊竟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再次遭到了禁锢。

而且,自己小小的身躯,就平躺在十年前的那口破棺材里面。

可,非常奇怪而诡异的是,他的全身,虽然始终能够感到彻骨的寒冷,衣服却是干干的,并没有任何冰水残留的痕迹。

借着从棺材以外不知被放在什么位置的几个火把或蜡烛的微弱光线,皇甫翊可以看到:

原本,那个在自己头顶上密封得严严实实、漆黑无比的棺材盖,已经敞开着一大半,歪斜地架在棺材边缘。

十年前?

是在做梦,还是幻境?

就在恍恍惚惚的这一瞬间,皇甫翊仿佛猛然产生了,一种回到过去、身临其境的绝对真实感。

这些镣铐、这口棺材、这个墓室……

皇甫翊再熟悉不过了,曾经,就是在这里,他被囚禁了长达三个多月、整整一百日之久。

直到,他那位同父异母的亲六哥皇甫安,渐渐地由危转安,重新能够生龙活虎地活下去了,皇甫翊才获得了爬出这座坟墓的机会。

没错,最后的最后,他的离开,只能用“爬”,来形容。

任由是谁,哪怕就算是在最舒适的床榻上躺上一百天、一动不动,身上只会剩下皮包骨头的一副去壳,基本完全丧失了行走的能力。

更何况,在那一百个暗无天日的黑夜里,皇甫翊没有一刻不承受着身心剧痛的折磨之中。

前一天心口与腹部的旧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第二天,就又被人再次割开……

当年,他,还能够留有口气儿,从这深藏地下数千年之久的蚺帝墓里,活着出去;恐怕,也是幸得于,在他体内一直同生共息的、那两丝相互纠缠不休的仙、妖双魂了。

皇甫翊,恨透了这个鬼地方;可,死亡与逃离,对他来说,都是同样难于登天、无法实现的事情。

然而,他更恨透了,在那一百天里,那个始终穿着黑色长袍、带着獠牙古兽铜面具、从不以真容展示的老男人。

即便是,从来都看不到对方的样貌,但是,皇甫翊就算是死,自己也始终都会记得对方的声音。

这个男人,既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满口都是“造福百姓”之堂皇官言的义安郡城主皇甫若舟;

他,也不是清心观观主、常年被御用的“猎卫道人”无为子;更不是那位名满义安、游医天下的“八方大善人”九世堂堂主。

因为,这三个人,在他的棺材周围出现的时候,都是从来不带面具的。

似乎,在无为子道人和那位九世堂堂主看来,他们根本就不会担心:

未来,有朝一日,这位“翊七小郡子”会把“向他们一一复仇”,来当做了自己余生、比“好好活着”还要更为重要的一件大事,来办!

每每,当墓室角落里那些微弱的火光开始明暗晃动的时候,当皇甫翊看到,那张古兽面具脸再次出现、阴气沉沉地立在自己的棺材旁、重新从头到脚地俯视着仔细打量自己的时候,他都会死死地盯住对方面具上那两个镂空的眼洞。

皇甫翊时刻都在提醒着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忘记对方的那双眼睛。

皇甫翊不仅仅记住了对方的声音,更是牢牢地将那双躲在面具背后的眼神,刻在了自己的心底里……

十年前的那个时候,只有六、七岁的皇甫翊,曾经以为,那个带着獠牙古兽面具的男人,或许,很可能,并不是普通的人族或王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方的声音,多多少少,也许,也不是真实的。

那一百天里,那个面具男人在皇甫翊面前说的话,极少。除了点头、应声、否决,就是要有多简单就有简单的口头命令。

包括义安郡城主皇甫若舟、一贯只听命于帝都名府王上的“猎卫观主”无为子,还有那个九世堂堂主,在那个男人的面前,也都是毕恭毕敬地卑躬附和。

即便,剔除声音方面的干扰,只是,凭借着那个面具男人的眼神和气息,皇甫翊也可以肯定:

此人,绝对不是曾经饮用皇甫翊心肝血肉来延年益寿、企图长生不老的生父皇甫若舟。

▽▽▽▽

十年后的当下,就在这一刻,皇甫翊平躺在与十年前完全相同的这一副破棺材里。

自己仍旧是如同刀俎之下,一块瘦长瘦长的少年型“鲜鱼肉”。

皇甫翊又狠劲地挣扎了两下,顿时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反而被勒得更紧了。

唯独,这一点,和十年前的场景完全不一样。

居然,用的也是类似于“捆仙藤”,这种东西!

也就是,先前在地下黑狼洞里、九小寒被手脚捆绑之时对方所使用的藤锁,越挣扒、越收紧。

看来,这一次,活捉他的,也和他一样,会使用“困仙咒”!

数个月以前,皇甫翊从义安郡城府里逃出去之后,便在这处与清心山遥望、相隔数百里、比邻义安郡的别清坳中,躲避追捕、亡命天涯了许多时日。

最后,他才找到了那个相对安全的地下黑狼洞,暂时,当做了栖身之所。

只不过,直到现在,九小寒仍旧一直都不知道:

那些身型异常彪悍、几乎个个都是普通同类两倍多之大的黑狼们,究竟是天然自炼而成的,还是被人豢养成妖的。

不仅看上去凶恶无比、嗜血成性;而且,它们,竟然,有时候还能两只后腿直立行走、使用人族手势的方式来进行交流。

皇甫翊很难想象:

当未来某一天,九小寒得知了,是“良子玉”一直以自己的心肝血喂养和训练那些黑狼,它们才会乖乖地听命于他、成为了他最忠实的守护者;

那个时候,她,究竟会作何感想呢?

“你是谁?为什么把我捆在这儿?”

当皇甫翊再次看到那张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面具脸之时,他知道,此刻,绝不再是自己常年以来的梦魇,也绝不是中毒昏迷之后的幻觉。

虽然隔着那个厚厚的獠牙古兽面具,皇甫翊能够确定: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没错,此人,并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人!

也,绝不可能是九小寒——九小寒那一双独一无二、唯她所有的异目蓝瞳,皇甫翊早已经铭心刻骨、此生不忘了!

此人的身高,大约在五尺六寸以上、但应该还不到六尺。

藏于那个古兽面具背后的那双眼睛,漆黑到底,好像足以能够吸入周遭所有的黑暗,似的。

听到皇甫翊的质问,对方没有回应他半个字。

他,只是,微微地眯起眼角,在面具背后传出了两声冷笑,便转身而去了。

那寒凉如冰、充满杀气的诡异笑声,在这间空荡荡的古墓室里,回响了很久很久。

这“捆仙藤”,缠绕在手脚腕上和腰间,还果真着实是,令皇甫翊难受得要命。

但是,好呆,他这算是基本清醒了。

皇甫翊没有听到墓室石门的开关声,故而,他没有办法确定:那个面具人,是否还呆在这里。

说不定,那人只是离这幅棺材的周围远了几步,从皇甫翊躺平的视角处看不见他了,而已。

此时此刻,倘若换做是离勿、亦或是良子玉的身份,祂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九小寒的下落和状况。

早在五百年多前,离勿战神追随着早已化作了血色蓝枝花的净初仙子,先后坠破了天界。

离勿本以为,自己没能与蓝净初同生,但,总可以“共死”吧?!

结果呐,祂,错了!

陨落时,离勿残存的那一丝仙魂,居然,与那位曾经企图毁天灭地、造孽深重的老妖王容啸残存的妖魂合二为一。

焱地老妖君容啸和离勿,祂们俩一同被埋入了石骨山下狱魔窟之中……

自然,也是一同受尽了五百年各种地狱般的折磨。

可,对于离勿来说,那些折磨,全都抵不过,祂对蓝净初的内疚和追思之情。

就如同,“良子玉”当下所处的情况,是一样的。

倘若,皇甫翊不是皇甫翊,而只是良子玉,尽管,他被困在这墓穴棺椁之中,毫无自救之力;然而,此刻,他满心想的应该也是: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用自己的“死”,去交换九小寒的“生”。

然而,他不只是良子玉、不只是离勿!

他更是,皇甫翊!

▽▽▽▽

“师父……?”

“子玉……?”

“你们在哪儿?”

神志仍然有些迷迷糊糊的九小寒梦到:

在空无一人的清心观里,自己四处奔跑呼喊着,寻找着师父无为子和结拜义弟的“狼少”良子玉。

九小寒,一边跑着,一边喊着,赶到无为子的静室门口。

然而,尚未靠近之前,她却意外地发现,从那紧闭的门窗缝隙中,正在从里往外,源源不断地渗透着墨绿色的烟雾。

乍看上去,那些缭绕而诡秘的,非常像那对雌、雄巨蚺此前从鼻孔里呼出的那种气体。

九小寒下意识地赶紧扯出始终随身携带的那条白色丝带,严密地捂住自己的口鼻。随后,飞速地跑到门前,一掌推开师父静室的门。

就在她被那一股更为浓烈的含毒雾气而呛晕倒地、闭上双眼之前,就是在那么一瞬间的时候,九小寒似乎隐约地看到了:

自己那位原本久病在床、数月未醒的师父无为子,居然,从铺榻上,直直地坐了起来。

然而,就在师父也几乎同时回望向已经缓缓地倒在门口、即将失去意识的九小寒,九小寒与他对视之时,她顿然惊呆了。

透过那一层层刚刚从屋中一涌而出、即便溢到门外却仍不见有所稀薄的烟雾,令九小寒难以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师父那双狠狠瞪着九小寒的眼睛,就仿佛是两个血淋淋的黑红窟窿。

即便是用,他好似是死而复生的活尸体一般,来形容,也不为过。

更恐怖的是,他从那两个血窟窿里,还在不断地往外爬着一只一只的怪虫子,长得十分像那些还带着胎膜的幼蚺一样。

九小寒很想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瞧着:

那些“幼蚺”爬得满地都是,犹如是被人恶意捅了窝的蚂蚁和蜜蜂,似的,它们全都朝着倒在地面上的九小寒,直奔而来。

而且,差不多也就是眨眼之间的功夫,九小寒浑身上下都被越来越多的“幼蚺”,重重地包裹住了,既憋闷、又恶心。

甚至,很快地,九小寒就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道袍之下的皮肤表面,正在被那些怪虫子啃噬着。

她,心中暗叫:好疼啊……

▽▽▽▽

“诶!诶!醒醒——给老子醒醒——臭小子!”

耳边渐渐地响起一阵聒噪的声音,似乎还有些嘶哑,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破铜锣,在乱敲个不停,令人十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