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个老公安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竟然脸都没有红一下，很自然的走开了，就象是办完一件棘手的案件那么轻松；更象是应付了一个无所谓的差事。
对于丽就不是规劝了，而是名目张胆的恫吓。当我气哼哼的走进了那间屋子，丽脸色刹白，惊恐万分，见我便一下子投入了怀里。一把五四手枪明晃晃的放在了桌子上，那个青年的民警正耷拉着脸。见我进来就象变色龙一样换了一付嘴脸，而且还收起了枪:“小邓对吧！你不该盲目的闯进来。”
“做为当事人我有权力旁听一下你咨询的过程吧？”我已经强压了怒火，声音却变成高亢:“还有我怀疑你的身份，能看下你的证件吗？”
“你怀疑我，”那人由兜里掏出了一个绿本本在我的面前晃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揣进了怀中:“过两天你俩一起去区法院。”
“你拿枪干什么，能枪嘣了她吗？你是民警还是土匪？国家给你的这身衣服是让你维护正义的，不是用来吓唬老百姓的。你挺厉害呀！敢不敢给老子来一下。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她只是个没上庭的被告嫌疑人，并不是无恶不做的匪徒。对于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你竟然拿起枪。要对付真正的恶人，可能都会尿了裤子…”我基本上确定他是个冒牌货，或者是公检法部门里的一条蛀虫与败类。
对于我的一顿呛白，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气的张口结舌，羞得无地自容恢溜溜的走掉了。这时大街上己有了许多卖单的人。我的心情就象上刑场一样的沉重，头一阵的旋晕，不知怎样回到的家中。在一阵的刺痛中醒来时，仰躺在丽的怀中。她拼命的摇晃着我单薄的身体，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我的身上。
“四哥咱们走吧？真得不能在待下去了，那样你会疯的。我们所有的情与爱都会被毁掉的。真的四哥我求求你了，那怕是再穷、再苦我都不在乎。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只要再也看不见那个死丁，到那里都行。”丽泪流满面的哭诉着：“你想想我们未出世的孩子，想想我们的未来，想想你还能坚持多久。不要认为你的耐力有多强，我最清楚你的软弱。千万不要一意孤行，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是呀！我是后悔了一辈子。自己的能力只有自己不知道而己，别人却一目了解。总是盲目的相信自己，才导至事态进一步恶化的原因。
对于她喋喋不休的言语，我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就象一个植物人似的懵在了她的怀里。岳母走了，母亲也是素手不措。她十九岁，我二十三岁。一付重重的担子象座大山一样压在了我俩的肩上。我的心破碎的七零八落，如同一堆泥沙散落在地上，又被那无情的车轮碾压成灰尘，随风满是的荡漾。我的身体如同一付失去了灵魂的空壳，瘫软在这狭小的卧室里。我俩的泪结集成一条苦涩的河，无助的倾泻在荒漠之中。
黎明的鱼白耀炫了我眼睛，丽在静静的看我。红肿的眼睛是那么的空洞，空洞的如森林中的一洼死水。无法形容的憔悴象个中年怨妇，一脸的无助与无奈。如果没有墙壁的支撑就会倒下一样。我挪开了目光，不敢看她的样子。心里不停的重复着那个为什么？为什么上苍对我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世人对我苦苦的相逼。我的心唯一一点空隙里都充满恨，又演变成麻团一样的缠绕在一起。头象被斧子劈开似的疼痛着，丁那张丑陋不堪的脸似乎在轻蔑的看着我、耻笑我。
夜色笼罩着大地，寂静的山村里只有两棵心在微弱的跳动着。对于我的执着丽己失去了希望，如同待宰的羔羊。
“李二要结婚了，你没事也过去帮着忙乎忙乎。都邻里邻居的别太死板了。他的媳妇儿是个妇女主任，有些事儿咱不懂，也许她能了解一些。你与她年岁相彷也好沟通，就当是消愁解闷，也好是独自在家瞎愁强些。”我握着她冰冷的手安慰着说。
“四哥，要不这样行吗？你看看咱家有没有什么亲戚，我去躲一段时间，等孩子生了再回来。”她急切的说着，忧虑的看着我。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躲什么，我们光明磊落、不偷不抢的怕什么？难道他们敢抢人不成。”我心怯口硬的说着，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藏身之地了。
“唉！可三天二头的来一回，怕你真有一天犯起浑来会惹出事端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四哥我能问一句真心话吗？”
“问吧？”
“在事业与我当中要是让你选择的话，你会怎么选？“她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才几天的时间里，让她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似的。
“没有选择，别瞎想了。你还是多与李二的媳妇通沟一下吧？以后就是邻居了。”我不耐烦的说。
“他们家张罗的很好，家具、家电一应具全，还给了二千块钱的买衣服钱呢？”丽满是羡慕的说。
“好饭不怕晚，你等着我发了财会一样不缺的买给你。”我信势旦旦的说。
“四哥你看这样行吗？要不咱与小丁合计一下给他点钱。暂时没有先打个欠条，等日后再还。我想他不会狮子大张口要的太多。你要是同意由我出头跟他谈？这样行吗？”
“你也太天真了，他要钱无非是对你恋恋不舍，想与你破镜重圆。还打个欠条，你认为他会同意吗？退一步讲，即便是他同意了，到时还不了怎么办。这件事最好是越快解决越好，真的小丽我都快疯了。妈妈这几日也在想办法借钱哪！可没那么容易，大哥、二哥结婚时都借遍了。有的现在还没还上，她也愁，又有什么办法呢？死猪不怕开水烫，爱咋咋地吧？”我垂头丧气的说，可心里也有些动摇了。只是无计可施，即便是走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钱从那来，成了一道无法解答的难题。现在想想也并非自己的幼稚与执着倒置事态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只是贫困让人失去了自我。她的离开对于她来说也并非坏处，只是一时的伤痛而己。也许她现在过得比我要舒服了许多，起码与问心无愧吧？
李家的婚礼很隆重，整个一条街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光酒席就摆了五六十桌，我们家也是热闹非凡。因为喜庆，丽也刻意的打扮了一番。她是双身子不能进入新房，只有在家帮着上菜。看着她花枝招展、忙前忙后的样子，不觉得心里酸酸的。都是同样的人，我们这连个闯根子的窝都没有。而人家却是风光无限。
你们看这个小骚娘们，丈夫都找来了还在这里招遥过巿的，真不知羞臊。
可不是啥的，我看小四儿算是栽在她手里了。以后还不得跟人跑了，到了那时再弄个孩子连个对象都找不着。
话也不能这么说，别看她结过婚，可配四儿还是错错有余的。你看人家李老二家什么都有，富丽堂璜的。在看她家有什么，依我看就这样的跟他都是瞎了眼。要是我人家找来时就给点钱打发了，还让他们再来，丢人现眼的…。
听着他们小声的议论着，恨不能一头撞死。是啊！自己半斤八两还不清楚吗？如果她跟了任何一个人的话都不会象现在这么累。搞得我也是精疲力尽，无可奈何。又有什么办法呢？穷，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四儿什么时候办酒席，我们大家可都等着哪？”二子喝的微醺，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小丽看了半天转脸蔑视地看着我。
“不急，等儿子出生了来个双喜门，到时少不了你的酒喝。”看着他那色迷迷的样子，心中就是一顿的恶心。克意尖酸刻薄的问到:“二哥二十五岁了吧！是不是也该有个目标了？”
“不急不急，不是天仙模样的哥们还看不上眼儿哪！”说到这里他又看向了小丽:“小丽你们村有没有合适的，只要是漂亮的结过婚的也成啊！”
“你放什么屁，就是有也不给你介绍。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一天到晚喝的象个不倒翁一样，谁要是跟了你都他妈的瞎了眼。”二哥也是喝多了，接过了二子的话题讥讽到。
“臣子(二哥的小名)你怎么能这么说，哥们儿差那了？论长相论个头咱也算是仪表堂堂。就是好喝两口可咱有能力挣呀！不象有的人买起马却配不起鞍哪！”
“你他妈的说谁哪？当心我揍你个狗日的。”二哥也是喝多了，站起身隔着桌子指着二子的鼻子骂到。
小丽看我已经红了眼睛，先将我推进了卧室。然后出去制止了二哥:“你干什么哪二哥，都是哥哥们们的喝点酒何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