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见习神明（终）
月神殿外
小狐狸花笙，气鼓鼓的拿着一个大扫把。
“脚挪一下，碍路！”
叶凡坐在台阶上，面色凝重，不予理它，往一旁挪了挪腿。
“少年，查到了？”
月神褪去光华，像老朋友一样也落座石阶上。
叶凡一愣！原来月神长得这么帅，就算是一头白发，也遮盖不住他的和煦。
“查到一点，但是还是想不通。”
“有什么想不通的，说来听听。”月神看着花笙扫起的落叶，地上还遗落一片，捡起来吹了吹，叶子飞舞起来，空中划一道美丽弧线，掉进花笙身后的竹篓中。
“蔷薇，就是前天那个小姑娘你见过的。”
月神点了点头。
“现在我手上有个棘手的案件，查到了她父亲头上，而且刚才也证实了。可是我害怕这些阴谋诡计会牵扯到她的命运，所以很头痛，找个借口先来你这边换换思路。”
“你就不怕我告密吗？”月神微微浅笑。
“你可是神明啊，人间这种尔虞我诈才入不了你法眼。”
“哦？那什么才能入我法眼呢？”
“当然是情爱两字，你可是月神，月下神明，专门拿小箭射人，看哪两个人有缘分就给他们来一箭。”
......
“你这个凡人，形容得好有趣...”月神细想之下，竟然贴切无比。
“说回正题，这神明尺的来源找到了，但是这东西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竟然可以控制神明。”
“这么说来也很奇怪，记忆中的神明尺是神器级别的存在，但上次借由你的剑意，加上红缨树信仰之力的加持，竟然就一举破开了，再去寻那神器，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会不会是山寨版？”
“山寨版？”
“就是复制品的意思，因为比较拙劣，所以也就只有一部分功能而已。”
“有这种可能！少年，你的想法很超然。”月神眼中露出赞许。
呃...谬赞谬赞，因为前世用得多了而已。
“破晓！对了，这就通了，仿制神器的源头。”叶凡理清其中关节，恍然大悟。
“还有什么疑惑吗？”
普信！
就在刚才，神里止战承认普信是神里家族的门客。他是三皇子事件很重要的一环，但是神里家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很让人玩味。普信叛国的事情现在应该差不多传到巨树了，神里止战刚才的反应却很平常，不争辩也不慌张，一时让叶凡不知如何动作，而且其中还夹着神里蔷薇，那个女孩。
叶凡看了看月神，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疑惑。
“我就是来跟你告个别，还有为这个小狐狸说句好话，关于它见习神明的事...”
“花笙欲害你，事后你还要给它求情？有意思。”
“小狐狸本性不坏，只是缺少人类世间的道德观，稍加引导，会领悟的。”
“少年，你能有这样的胸襟很是难得。今天听你一席话，我很是开心，已经有多少年没这么畅所欲言了。”
“你那什么时候想聊天了就让小狐狸给我带信，毕竟我们也算朋友了。”
“朋友？神明也可以有朋友？”
“神明当然可以有朋友，人类之中都有往年之交，你们神明也就虚长我们个，几百岁？”
“呵呵！你真的好有趣，少年。”
“不过外头，好像有人找你了。有缘再见，少年。”月神望了望大门。
“临别之时送你一个礼物，过来小花笙！”
“知道啦！”花笙虽然还有些不情愿，但是神情已经舒缓了很多，估计是听见我刚才给它求情。
“月神的羽毛，给你吧。”
这！就是那阵奇怪的风吗？还有花笙在空中诡异改变的弧度。想不到还有意外之喜，真的是走路捡到皮夹子啊！
月神殿外
“爹爹！女儿没想到是这样。”蔷薇一心等的那个男人，反而是来抓自己的父亲。
“没事，蔷薇，为父问心无愧，只是随大使去帝都问话一下，很快会回来的。”神里止战一脸平静。
蓦地，天降两支长枪，精准地把神里止战钉在石板上。
谁？
“金甲龙骑办事，无干人等退下。”
金甲龙骑，皇帝亲卫军！
“是谁？”叶凡从门内走出来，正好看见。
“你是何人，无干人等退下。”为首一人，看起来神气非常。
“可能跟我有点关系。”叶凡撕下胡须。
三皇子！
众人跪倒在地。
叶凡还是不习惯这种阶级的划分，想着此间事了给想办法抽身才行。
“三皇子！他是三皇子！”蔷薇低头咬着牙，不知所措的样子。
叶凡远远看见她在人群之中跪了下去，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出一个字，任由金甲龙骑押走神里止战，接管西城卫的指挥权。
明日即刻启程，目标帝都。
入夜，叶凡心绪烦闷，骂退了三波阻拦的金甲龙骑，带上吕直出门散心。
“三皇子，陛下既然亲手接管此事，那就一定自有公断，你还操心什么？”
操心什么？你吕直是不是傻，我叶凡就是个山寨版，到时候回帝都，我怎么蒙混过关。不过跟这种大心脏的人说也白说，还是聊点别的吧。
“诶，吕直，你是怎么认识三皇子的，说说呗。”
“你忘记了，哦不，是我糊涂了，我跟你说。”
吕直娓娓道来。
在帝都时，吕直只是西城卫底下一个小小干事，在一起离奇的命案上钻起了牛角尖差一点把命都搭进去。
那是一家三口，本来幸福美满，可是突然有一天接到报案，说是他家中已多日无人出入，吕直带人入内查看，三具全身碧蓝的尸体，已然死去多日。
但就是这么多天，尸体却不见腐败，甚至还冒着森森蓝光，很是诡异。
沿着他们死前的线索，吕直一路查到大皇子府。然后线索就断了，追查的干事也离职的离职，意外的意外，最后剩下的吕直反而成了唯一的希望。
看惯了官场利益交换，贵族权利熏天，本来吕直也只想着混过一生，但是兄弟死了，仇不得不报，只是，敌人在何方？
这时，三皇子出现了，也是这样的一条长街，三皇子背着长剑，看见被追杀的吕直，笑着拔刀。
“愿我所见之处，不再有阴霾。”
就这样，吕直活了下来，一直跟着三皇子，直到叶城的时候。
龙泽，你还是真帅啊！可惜了。
叶凡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起来，长街没了往昔的热闹，两人的脚步声也感觉突兀起来。
“老吕啊！你有没有感觉今天街上太安静了？”
叶凡看了看四周，连一向经营至天明的小贩都不见了踪迹。
“对！事有蹊跷，我们快回去。”
吕直刚反应过来，不知什么巨物突然冲撞过来。
“小心！”叶凡身手很快，一把推开吕直。
铁钩！！！
普信？怎么可能，这是在巨树。
长街头，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夜幕中显露出来。暴涨的肌肉，血红的眼眸，但不是普信！
“你是谁？”
“死人，不需要知道！”铁钩旋转两圈，向叶凡袭来。
叶凡不慌不忙，相比在叶城无能为力的时候，现在的我，已经变强了，很强！
只见他眼中精光爆发，高高跃起，墙壁借力，一个折角，漂亮躲开铁钩，剑指敌人。
天真！看你在半空中还怎么变向，那人一个急转，收回击空的铁钩，此时，冒着寒光的铁链才是武器，往叶凡身上圈去。
关键时刻！叶凡弹起来了！
怎么可能？半空中也可以改变方向的吗？这不可能！
叶凡不给他再调整角度机会，冰蓝在手，一剑划过喉头。
哧哧！鲜血直流。
“不可能......”那人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上次普信被割喉一刀，只是轻伤，但此人已经不支倒下。
“吕直！你说，我是不是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叶凡看着倒下的敌人，不禁自嘲。
“三皇子说笑了，但我们又好像惹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吕直大概又回想起了那一天。
“愿我所见之处，不再有阴霾。”叶凡拍了拍吕直肩膀，无奈地笑起来。
吕直也跟着憨憨地笑。
谁叫我现在是他呢！真麻烦。
接下来怎么处理这具尸体呢？
“最好不要交给金甲龙骑。”
“三皇子，你是说金甲龙骑也有问题吗？”
“不保证，刺杀皇子，而且多次刺杀，这已经不是简单一个城主，或者一个家族能够谋划的事情了，一定跟帝都上面的高层有关。但是我们这么查，很被动，一切都会暴露在那些人之下。”
“那我们就用自己的人查。”
“自己的人？”
“三皇子忘了你的心腹们吗？”
四下走出十几人，一身黑衣，不是西城卫是谁。
“这几个兄弟都是一心跟随皇子的，放心，我老吕不会看走眼。”吕直拍着胸脯。
叶凡看着熟悉的面孔，没想到这些日子简单的相处，已经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以后，劳烦大家的。”叶凡激动拱手。
“三皇子，记得请我们吃烧烤就好。”少年蒙着面，但是眼神清澈，话语间明显已经习惯了叶凡平时的尊卑无别。
“我只记得三皇子说过，皇族的唯一的特权，就是可以比帝国的战士们先死。我见过很多皇族，没有这样子，只有你！”说话之人叶凡记得，那一夜，他们夜袭城主楼。
叶凡上前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
“三皇子！有更多的兄弟敬佩你的英雄气概，都想投入你的阵营，你就收下我们吧。”
“对啊！对啊！收下吧。”
帝国编制，一向是命令禁止私兵的，所以各个军区都有轮换制度，只是近几年，大皇子继承大统声势浩大，陛下又多不理政务，所以蓄养私兵的情况多是看破不说破。
叶凡皱了皱眉，是时候增强自身筹码的时候了。
看着眼前全都充满崇拜眼神的战士们，叶凡陷入沉思。
长街的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