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018.01 时代碎片 合成人（1）
“三级空袭警报，请公民进行规避。”
距离毁灭之夜过去一个月，在一个月中，每天火柴人都会在空中看到警报标识。
三十几次警报中敌机真正来袭的次数只有三次，而且都是侦察机。
他是三级记录者，在战争之前也是一个失业者，不过时间不长。
火柴人不觉得战争是坏事，因为他得到了一份工作，为一座三周前重启的工厂排班，规划二十个工人的作息。
不知道这座工厂之前生产什么，在一位高级技工和几位学徒的改造下，这座工厂每天可以生产上千件简易防护服。
这份工作的工资极少，但包吃包住。
在紧急状态下，统筹委员会和其下属机构，军队部门快速掌控了托斯工业之内的所有城市，数千万新兵被征兆。
每天火柴人都可以看见营地中一车一车的初始火柴人被运送到前线，只有职业者被留在工业基地生产。
“这是今天的排班，厂长。”
火柴人把排班表交给厂长，转身继续统计原料和产出。
厂长叫停了火柴人。
“xxx失踪了，今天没有看到他。”
沉默了半分钟，火柴人从厂长手中拿回排班表，修改了几处，让五个人分摊了失踪火柴人的工作内容。
在这座城市，有秩序的地方只有军队管控的生产区，原商业区和原居住区都脱离了掌控。
没有人敢在城市中乱走，未知的辐射区域，危险的拾荒者和叛逃者，不稳定的危楼，可能会出现的敌军都是危险。
这个失踪者可能没有死亡，也许他受不了没日没夜的工作，选择了逃亡。
天空被薄雾笼罩，火柴人已经连续三天没有见到阳光。
走在生产区中，每一个人都神色紧张，拿着步枪的士兵三三两两的巡逻，一半都是老兵带新兵。
隔壁厂区生产睡袋，非职业者没有自己的住处，他们只能裹在睡袋中，找到一个阴暗的角落休息，休息时间一般为两小时。
在这一个月中，火柴人没有收到任何外来的讯息，看来是高层封锁了信息。
“未来究竟会如何？”
火柴人内心愈加迷茫。
砰！
鲜血溅射到他面前的地上，一个人被士兵当街枪杀。
周围没有人关注，都冷漠地绕开开枪的士兵。
士兵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解释，他们笑着继续巡逻，好像刚才只是一个意外。
死亡无法留下任何残骸，在火柴人看过的犯罪小说中，大部分的罪犯都留下了明显的线索，让侦探主角发现。
但这种小说只是作者的想象，火柴人在面对真实的死亡时才知晓生命的重量在战争中可以如此的轻。
他的内心在战栗，泪水不自觉地留下。
“我在......哭泣吗？”
道路上的行人看见了泪水，这让他们联想到灾害三病毒的发病症状。
火柴人周围数米的行人快速远离，远处的人呼叫巡逻的士兵。
“这个世界......怎么了？哈哈......哈哈哈！”
火柴人笑得像一个疯子。
一个月积攒的压力被引爆，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情景相当于濒危病人大出血，大量水分随着泪水从火柴人身体中流失，带给他无尽的虚弱感。
身穿防护服的防疫部队赶到，封锁了周围五百米，将所有可能和火柴人接触的人全部封锁在内。
巡逻的士兵收到命令，不准对火柴人开火。
他们不确定火柴人是否被灾害三感染，在此之前火柴人不能回归自然。
哭泣几分钟后，火柴人失去意识。
他被快速抬上军车，一位医生为他检查。
“不是灾害三，应该是精神压力过大。”
封锁快速解除，在战争期间，军队的效率极高，突发事件不到十分钟就得到解除。
“您需要对之前的行为负责。”
火柴人在病房中醒来，一位基层管理者带着一大叠账单来到他面前。
“调度费用，紧急占用公共道路的费用，医生的费用，病床的费用。”
“银行和社会保险为您支付了65%，剩余35%将以贷款形式存在。”
火柴人看了这笔账单，他一辈子三十年也无法还清。
绝望的情绪复发，火柴人再次晕倒。
基层管理者的话还没有说完。
“还有第二个选择......”
“看样子你同意了。”
火柴人在无意识中被给予他贷款的银行打包卖给了合众资本在附近的一个研究所。
研究所对于职业火柴人的需求一直很大，士兵称其为“魔窟”。
黑夜，火柴人第二次醒来。
他躺在一个高级的床位上，整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在墙壁上有一块单侧玻璃。
“这是哪里？”
“志愿者已经苏醒，改造实验可以开始。”
“你们是谁？”
在墙面上色块开始变化，一连串文字出现。
“你现在是研究所的资产，在未来的三个月中，你的生物躯体将会被替换为机械躯体，一颗外置光脑将会植入你的头部。“
“如果成功，你将会成为超人，得到物理意义上的永生。”
“这个机会十分罕见。”
火柴人没有被研究员的话语打动。
“失败就是死亡，我是你们的生物实验品，对吧。”
“你的头脑很清醒，或许研究所的第一个成功品就是你。”
“我没有选择。”
“是的，你没有选择。”
三位研究员走进房间，五个护士跟在他们身后。
出乎火柴人意料，研究员对他的态度很好，在几小时的忙碌下，他的右手被完全替换成了机械臂，在皮肤之下的骨骼被完全替换。
实验出奇地顺利，火柴人的四肢在一周之内相继成为机械，每一个改造手术参与的研究员越来越多。
第二周，他的整个身体都成为了机械，每时每刻都感受着严重的疼痛和异样。
研究员拒绝为他缓解疼痛，头部和机械身体必须在无外部干扰下耦合。
火柴人的身体有几乎完美的循环系统，但作为代价，寿命远远短于这个完美系统的理论上限。
这个研究所正是为了解决此问题，方向为机械化。
研究所的名字为——合成人第十三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