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二被掳
青年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大家讨论。
小二眉头紧皱,“你们说南方瘟疫?”
“是啊!听说关老大就是染了疫病,死的那叫一个惨哦——血哗啦哗啦地流,皮肉都烂掉了!”大汉搓了搓鸡皮疙瘩,“白城封城,把所有疑似染病的人都烧了,这才结束。”
柜台里算账的青年手一顿,抬头看了眼小二,又继续劈里啪啦地摆弄算盘。
小二瞪大了眼睛,“活的也......”
“可不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啊!药不够用,总不能大家一起死。”大汉道。
“哎!也挺可怜的!”
“飞来横祸。”
“反正我肯定不会任由他们把我烧死。”
“那你还能跑哪儿去啊!城都封了。”
“关老大去白城干嘛?难道他还走白家的线?”
“谁知道呢?反正大家都说关老大是病死的,带的一队人马统统撂那儿了。”
“说的好像你看到了似的!”
“难道你说的你都见过?”
客栈里依旧吵吵嚷嚷的,小二游魂一样飘来飘去,情绪不高,十分沉默,被刚刚还在柜台里的青年一把拽去了后面。
“你怎么了?”
“有一点......难受。”
“难受什么?你别告诉我你受不了他们说的?”
小二低声道,“可是活人生生......太残忍了吧?”
青年嗤笑一声,“你是这些天待傻了吗?好像你没杀过人一样。白家的那位用盟主令换你我的命,几个月来,咱们杀的还少吗?”
小二皱着眉头,“那不一样,至少咱们下手干净利落!”
“哦?你知道他们是活着烧还是杀了烧?就算活着,好这口儿的少么?难道你没听说过毒绝老仙活人炼丹,用活人试药?还是没听过艳色毒蝎子诱*杀*男人、杀人断根?”
“......”
小二脸一绿,制止了青年继续说下去的企图,“别说了,我知道了!别让人听见。”
青年冷哼一声,“你觉得什么人能无声无息藏在我周围?”说罢转身回了柜台。
小二叹了口气,默默回到了堂里。
他说的对,反正人都已经没了,纠结有什么用,自己也不是没做过,无论什么手段。
正想着,大堂里突然静了下来。
众人的眼睛都在瞄着门口。
小二顺视线看向门口,心头一跳。
黑斗篷、面具、红衣,这是凤羽?真的还是假的?
估计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有点人偷瞄着,有的人光明正大盯着那人看,有些惊讶,还有些怀疑。
还没等人缓过神来,那人已经风一般消失了。
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小二。
柜台里的青年脸色沉了下来,扔下手中的算盘追了出去。
他走后,客栈里骤然喧嚣起来。
“你看清刚才那人是怎么离开的吗?”
“你能看清?”
“都说凤城主厉害,没想到厉害至此!”
“嘿呀!没点本事怎么可能处理掉七绝门的恶徒?”
“啧!我之前一直觉得他是靠内应之类的,七绝门横行几十年,那么多大佬高人,不都被他们反杀?”
“天!那他得强到什么地步?”
“我听说他头发是全白的,该不会已经成仙了吧!”
“兄弟,话本少看!”
“欸!昊天宫还有不死药呢!”
“你信了?哈哈哈哈哈......”
......
“大人,刚才那个人......”
“与我们同路。”
街角站着个带着帷帽、一身青衣的男人。他手里攥着一柄折扇,帷帽的白色面纱仅至肩头,虽有风过,但坠了小粒水晶的纱巾却并没有吹起,牢牢地隐藏着此人的容貌。
身后是个容貌平平、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属于扔进人群里九成九找不到的那种,灰色的粗布衣裳,一切力求不引人注意。
中年男人得了回应便退到旁边默默无言。直到青衣男人走上街,他便立刻跟在身后,二人在街上逛了起来。
“小红,你看这簪子如何?”青衣男人驻足摊前,捏起了一支玉簪。
天府百姓穿着朴素仅仅是为了方便干活,他们的生活比起其他地区已经富庶许多,所以街边小摊也能捡些好东西。
中年男人有些疑惑,但还是上前来恭敬接了簪子,打量了一阵,还给青衣男人,一板一眼道,“回......公子,锋利不足,脆弱易断,但尚可使用。”
“.......”青衣男人放下簪子,继续往前走。
中年男人默默跟上,眼睛里除了警惕,全是迷惑。因为接下来,青衣男人又问了胭脂、丝巾、香囊等玩意。
最后,带着满腹疑惑,二人逛到了一家赌坊。
永生赌坊。
且看名字就让人联想颇多。
大白天的,这里依旧嘈杂喧哗,站在门口就能看见里面相当的拥挤,汗味、胭脂气,还混杂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味道,简直令人窒息。
不过,它有三层。
第一层鱼龙混杂,二层之上怎么也得分个俗雅,或者,一些有趣的、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好玩地方。
青衣男人上前来。
门口的侍人眼珠子一转便引人上了二楼。
“你这楼上是......”青衣男人问。
在二楼接人的是个年纪稍大些的,姓张,是个管事。
张管事笑道,“楼上是主人家的房间。”
“哦?”青衣男人脚步顿住,折扇抵在管事胸前,凑近上去,“那不知,在下可否拜访?”
管事笑着退开,“客官说笑了,我家主人不常在,别说眼下不在,就算在,除非主人吩咐,不然任何人不得打搅。如果您!”
管事话还没说完便僵在了原地。
青衣男人收回折扇,悠哉一展,笑眯眯道,“抱歉了。我实在是好奇。”
管事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意外,“阁下会后悔的。”
青衣男人笑意盎然,“哦?不过......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说这句话的人呢!”说罢,留下中年男人在二楼等待,自己往三楼走去。
二楼到三楼的台阶多转了半圈,从二楼几乎完全看不见三楼。
青年男人上了三楼才发现,说这是房间实在不太妥当。
安置在室内的大型盆景、层层叠叠的粉纱随走廊遍开的窗子在风中舞动,即使过堂风不小,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清浅的果木香气,旁边的门紧闭着,看起来应该是真正的主人房间,越是靠近,香气越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