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直面上界
“轰！”
爆破的声音炸响。
顾七瞳孔一缩，跟着楚芊冲了出去。
二人在街巷中穿梭。
说是街巷也不甚准确，毕竟也没有多少房子。
顾七抽空回头，看到那体型庞大的生物扭曲成可怖的样子，速度快得惊人。
那就是神？！
心里的疑惑翻涌，但眼下情况危急，他并没有问出来。
那巨大的、浑圆的脑袋下缀着无数条藤蔓一般的足，整个漂浮在半空中，遍身都是瘤子一样的疙瘩，表面凹凸不平，不断分泌的粘液恶臭肮脏，带着强力的腐蚀性，扬起的足落下，便是一阵地动山摇。
幸运的是，那东西并没有注意到他们，所以二人很快逃离，与白若会合。
“刚刚那是什么？”
顾七终于问了出来。
“伪神。”楚芊坐在椅子上，慢慢捋顺了呼吸，声音冷硬。
白若担忧地扶住楚芊，看向顾七的表情明显藏不住的怨念。
“你的身体......”
“老毛病了，没关系。”楚芊拍了拍白若的手背，“不要这样。”
白若不情不愿地收敛了情绪。
顾七叹了口气，“抱歉，因为我，还要麻烦你多跑一趟。”
“不是......”
“是那恶心的东西带毒，虽然我们注射了血清，但还是会产生很强烈的反应。”白若高声道。
顾七愣了愣，“可是......我没有感觉......”
“你！”白若瞪大眼睛，漂亮的眼睛燃烧着怒火。
“别闹。”楚芊无奈道，“你是想说因为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顾七摸了摸鼻子，点头道，“如果因此可以规避他们的猎杀，也是个好办法。”
楚芊摇了摇头，“即使你有办法，我们也不会这样的。”
“为什么？”
“如果无主世界没有本土高等生命，就会导致世界意识受创，它本来就已经很累了。”楚芊轻声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活着。”
“你说我算活着吗？”顾七道。
从表情上，楚芊并没有理解顾七的意思，但她还是如实回答，“当然。”
“为什么？我已经死了无数次了。”顾七微微笑道。
楚芊立即明白了顾七的意思，苦笑道，“不一样的，我们不能逃避故土的灾难。整个世界的文明都在受难，岩浆、毒液都来了，这说明至少有二十个文明消失了，我们必须坚持下去，文明的存在才是世界的根基。”
顾七听着，豁然想到那些黑洞，不由得问道，“那......他们是以什么形式吞噬世界的？”
“塌陷。”楚芊幽幽道，“他们会选择一个坐标塌陷成为通道。”
“......”顾七缓缓道，“是......黑洞吗？”
“不知道，我们也没见过，这是学者计算推测出来的。”白若接话。
楚芊微微颔首，算是赞同。
“那如果杀掉他们呢？”顾七问。
白若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神？他们至少也是伪神，你一介凡人，靠什么杀掉他们？”
“他们杀过很多无辜的人吧！”顾七轻声道。
几乎是同时，两个女生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顾七叹了口气，拽下了自己的一根头发。
头发在楚芊、白若震惊的视线中化作金色的火焰，但是很快又熄灭了。
“这是......”
白若喃喃道。
火焰虽然熄灭，但是她明显察觉空气清新了许多。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业火！”顾七道。
“好像......恶业焚身如火，地狱焚烧罪人的火。”楚芊思索道。
顾七笑了起来，道，“这么看来，暂时的世界有许多共通之处。”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你会过来的原因吧！”
“可是......你不会秃吗？”白若打破了和谐的气氛。
顾七诡异地沉默了几秒，谨慎道，“不会，除非伪神有我的头发那么多。”
“不要太乐观，伪神身上也是有完整的法则的。”楚芊叹道，“我们的文明中只剩下几百万人了。”
“很少吗？”顾七有些惊奇道。
楚芊听到这个问题时看起来比他还要惊讶，“我们曾经有七十万万人。”
说实话，顾七是被这个数字惊到了的，不过想想卫朝户部上报总人口也有百万，世界这么大，又不是只有一个卫朝。
“既然如此，还是做两手准备吧！”
“本来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楚芊轻声道，“我们现在只能躲避、防备伪神降临，甚至没有反抗之力，死伤这么快才换来我们现在知道的这些资料，制作的血清等等。”
她的表情太过平静，可顾七丝毫不会怀疑她的痛苦和悲伤。天灾在前，人族的弱小无力却并不只是带来绝望，还有希望，因为人族还有坚韧和勇气。
无论多么糟糕的种族，都会有闪光的生灵。
“我自己去。”
“......”
沉默再次蔓延。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怕死？”白若的声音尖利。
顾七摇头，“不是，怕死你们就不会救我，实际上，我觉得你们应该怕死，这样才能活得更久，说句不好听的，每个人都怕死，只不过是程度问题。”
“那你是什么意思？”白若脸色好看了一些，但还是继续问道。
顾七犹豫了几秒，笑道，“因为我觉得没必要做无畏的牺牲。”
楚芊按住躁动的白若，回了顾七一个灿烂的笑容，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却带来了些力量，仿佛真的有了希望。
她很聪明，两个人躲躲藏藏这么久，一直都是楚芊在拿主意，所以她们坚强地活到了现在。所以楚芊明白，顾七只是不希望她们发现更多他的秘密，又或者......战况可能很惨烈。
“好。”
楚芊缓缓道。
简单到极致的计划被定下来，接下来就是等待伪神的降临。
三天，终于等到了伪神的降临，这次不是上回的那一个，但是看起来比起上次那个更加可怕。像是一个巨型的蜘蛛，腹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连拿几条蜘蛛腿上也长着眼睛，光是看着都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仗着身量小，顾七迅速靠近它。
只是那东西十分警觉，还没靠太近，就不断有蛛网喷向顾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