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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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毒杀,一尸两命!

卓草前世家住乡村,当时夏天没家长管也没空调。若是觉得热了,便叫上些小伙伴往河边去钻。游泳划水,那都是基本生活技能。可淹死的,往往都是会水的……

隔不了几年,总会有人淹死。

卓草曾眼睁睁看到过小伙伴划水时脚抽筋,他把大人喊来也已经晚了。等把人捞上来,已经是彻底没气。自那后他再也没下河游过泳,还有顽童嘲笑他是胆小鬼,连下水都不敢。

后来他看到那学生也是脚抽筋,他想都没想便跳下河救人。他不想童年阴影,再发生在眼前。最后学生救上来了,他被水冲到了秦国……

淹死的人如何,卓草多少知道些。

“尸体在水中,未必就是溺毙。溺死者,两手握拳,脚底发皱而不涨。腹有水涨,且口鼻会有水沫流出。”

“她这小腹隆起,岂不是水涨?”

宿很不服气的指了指。

“这不是水涨,这应是胎儿。”

“胎儿?!”

刹那间,扶苏的脸色都变了。这年头虽说民风开放的很,在外野合生娃的都有。可秦竹乃是出自秦氏宗族,祖上好歹也曾阔绰过,还没婚配便已怀孕,这以后他们还怎么在泾阳立足?

“这……这……”

宿连忙上来查验,很快老脸变得煞白。

还真是胎儿,不是水涨!!!

就冲这条,他这令史今后不用干了。笞刑那都是轻的,很可能会被流放至巴蜀之地。秦法不光对民严苛,对官吏同样严苛。他这相当于是失职废令,废令者当迁之!

“草……可确定?”

“你来试试便知。”

卓草心里虽然难受,却还是忍着。因为他知道,告慰秦竹在天之灵最好的办法就是查出真相,为她洗刷冤屈!

扶苏也试了试,脸色顿时微变。

还真是如此!

他用力按压过,可秦竹却没吐出水沫。

“如果还不信,可以剖开尸体验证。”

“这……不好吧?”

“只要心怀敬畏,乃是为死者伸冤,这么做也无不可。当然,此次不需要。秦竹死因有变,那问题就更大了!她是怎么死的?盗匪又为何要造其溺毙的假象?”

卓草冷静的分析着,越发觉得此案颇为蹊跷。

“既然并非溺死,那她后脑头发凌乱是何缘故?”

“很简单,比如说强迫她喝毒药?”

卓草仔细核验过,应该就是毒死的!

“强迫服毒?何解?”

“其体表没有任何外伤,肤白如雪夹有些许尸斑。面部呈紫青色,唇泛紫色。手足指甲皆有些发青,耳朵还有些许血水,只可能是被毒死的。若有人强迫其服毒,便以右手拖于她的脑后,左手倒毒药。”

卓草以扶苏做了个试验,后者顿时明悟。

眼下,似乎只有这么个解释!

“那是何人所为?又为何要毒害秦竹?”

宿在旁边忍不住开口,他现在甚至是顾不得发被责罚,只想多学点知识。他今日是心服口服,才知道这验尸竟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卓草不过弱冠之年,却还精通这验尸手段,更令他钦佩。

“我还不清楚。”

卓草又没开上帝视角,他哪知道?

“不过,吾现在有一点能肯定。”

“什么?”

“盗匪盗窃财宝是假,杀人是真!”

扶苏在旁点头,“兴许还与这胎儿有关!”

宿压根插不上嘴,他验尸有一手,可断案破案他还真不会。只是卓草与扶苏的推断,他也觉得有道理。目前来看,似乎就只有这种解释。

卓草随手取来根木刺,抬起秦竹纤细的右手,再往指甲缝隙里面拨动。没有任何泥沙,很干净。但在右手指甲中,却有些许带血的皮屑!

“这些是何物?”

“皮屑,应该是挣扎中无疑划伤盗匪。小苏,你先保管后,待会咱们找机构搞个DNA检测看看。”

“弟奀诶?”

“……”

卓草这才回过神来,草,他这是在秦国!

太投入了!

“咳咳,刚才的不用记,保管好便可。”

“卓君验尸真是仔细,吾万万不及也!”

宿看着这幕越发羞愧,恨得差点抹脖子。他还自诩自己验尸二十余年,可卓草却轻易查出诸多线索,他这是失职!还有何颜面继续担任这令史,他这是失职!

“宿公无需如此。令史验尸当慎谨坚固,微密韱纤察。逝者已矣,他们遭受冤屈不能说话,而令史根据尸体寻找线索,便能为他们发声。”

“受教了。”

宿抬手作揖,脸上带着敬意。如果他真的能再为令史,他必要找卓草讨教一二,再好好钻研。可惜他这次失职,基本已是凉了半截。回去后便能收拾东西,准备被流放至巴蜀之地。

卓草仔细看着尸体,衣物明显都换过,这让他很是不悦。“小苏,你把这话也记下来。今后命案未定,绝不能轻易触碰尸体。应当暂时放于专门的地方,严加看管。就拿现在来说,秦竹的衣物都被换过,很多线索可能也都断了……”

“有道理。”

扶苏提起笔来,唰唰唰的快速记录着。

“其实包括发现尸体的地方,更不能让旁人随意走动。当由专门的令吏负责核验,确认无误后才能放行。比如在泥泞之地发生命案,地上必会留有脚印。若是有人肆意走动,当如何?”

“嘶……”

扶苏顿时倒吸口凉气,惊叹不已。

包括旁边的宿在内,同样是面露敬畏。

“小草,你是如何这么了解的?”

“因为我看过洗冤录啊!”

电视剧里演的,他能不知道吗?

“洗冤录?莫非便是这撰写的洗冤书?”

“昂!”

“这是何书?为何吾从未听说过?”

扶苏有些急眼,他自幼饱读各国书籍。不说学究百家,那也是都略知一二。可这本书他连听都没听过,着实令他不解。

“那是何先贤所著?”

“宋慈。”

“宋慈?莫非是宋国后人?”

“应该……算是吧?”

扶苏望着继续忙碌的卓草,紧紧攥着竹简。

看来,他要读的书还有很多呐!

父皇,扶苏悟了!